江樾在陶萄身邊坐下,而那兩個男人朝陶萄的位置看了眼,隨即便轉過腦袋,腳步沒有停留的離開了酒店。
他們的背影透著一股子生人勿進的氣息,嚴謹而規整,那是生活優渥、久居高位、而自己卻對自己要求甚嚴的人才能養出來的氣質。
夏岐。這麼一個名字重重的地砸在陶萄的心坎上。
“陶萄,之前在班群裡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
“你很介意嗎?”
“你是因為這個生氣嗎?”
江樾略微有些急促的解釋聲如同蚊子一般,在陶萄耳邊嗡嗡作響。
陶萄眼眶微紅,抬起頭看向江樾。
她臉色有些蒼白,急於解釋的江樾看到她的樣子忍不住一愣。
陶萄現在看起來有些……她眉頭緊皺,咬著下唇,淩亂的黑發包裹著她的臉,她身上似乎帶著一種古怪的魅力。
江樾盯著,忍不住放緩了呼吸。
“你還好嗎?”
江樾想去拍陶萄的肩膀。
“啪!”
陶萄一把打掉他的手,江樾愕然,陶萄低著頭,語氣平靜:“彆碰我。”
說完之後,陶萄便從沙發上起來。
“我沒有彆的意思,我看你……”
陶萄閉了閉眼睛,似乎在壓抑些什麼情緒。
“彆說了。”陶萄重重的地打斷他的話。
“啊?”
“跟你沒關係。”
“江樾,你該上樓了。”
陶萄睜開眼睛,眼神重新變得平靜。
眼見著陶萄要走,江樾追上她的腳步,從後麵急急忙忙道:“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從來沒有過看不起你的意思。”
“我和他們不一樣。”
聞言,陶萄轉過身來,盯著江樾的臉,若有所思。
片刻後,陶萄笑了一下。
“不一樣?你指的是什麼。”
“我不是因為你的臉……”
“我之前高中的時候就……”
“江樾,你不用和我解釋這些,你的好朋友在樓上等你。”
“我還有事。”
“再見。”
說著,陶萄拎著包朝他揮了揮手。
在江樾愣神的功夫裡,陶萄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酒店門口。
陶萄吹著冷風,腦子有些混亂。
塵封的記憶被揭開,壇子被她踢碎了。
記憶裡黑暗的高中時光在那些人豔羨的視線中,成了一個滑稽的笑話。
他們看起來平庸又惡毒,而且沒有一點光。
陶萄大可以微笑著與過去的自己告彆,也一把扯掉那些記憶裡腐朽的東西。
她目前有大把的理由,在這些人麵前高高在上,耍著花招,可是她懶得搞這些。
她和這些人區分開來了,可是夏岐,夏家的人……
她好像還沒有到達那種程度。
夏岐那冷冰冰的視線,仍舊讓她覺得有些不堪。
他知道她是誰麼?這也不重要。
夏岐身上那種上位者的感覺,一點也沒變,給予陶萄的壓迫感也是。
她握緊了拳頭,指甲在手心裡留下了幾個月牙般的印子。
天邊明月高懸,冬天的風如此寒冷。
她看開了一點,卻又發現——那些舊日的人,在如今的她看來,是井底之蛙,而她在某些人的眼中,大抵也是一隻井底之蛙。
她自己能感覺到人和人的差距。
夏岐帶給她的壓迫感、距離感、危險感,依舊那樣鮮明,就和上輩子一樣。
她在那些真正的權貴眼裡,也如同螻蟻一般脆弱吧?
陶萄想道了前世的一些事情,感覺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