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演將軍之妻的女演員卡了好多遍,臉上的妝容都哭花了。
化妝師正端著臉給她化妝,聽到陳路這麼凶的訓話,那女演員又沒忍住哭了。
雖然沒凶她,但是心裡壓力太大,女演員給這氣氛整破防了。
陶萄站在一邊,垂著眼眸,盯著顯示器裡的畫麵看。
在這之前,她沒想過陳路發怒的樣子,也沒想到他能這麼凶。
隻是盯著顯示器裡顯得混亂和狼狽的畫麵,陶萄確實能理解陳路心中的不快。
因為那畫麵,在她看來,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包括演員的臉後麵的那盞綠色底座的燈,讓整個畫麵都有一種令陶萄不適的違和感。
陳路現在的火氣,的確就是來自於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
陶萄默默看著。
麵對噤若寒蟬的工作人員和藝人,陳路深吸一口氣,想到什麼似的,忽然朝陶萄看了一眼。
陶萄還是在看顯示屏,注意道陳路的視線,她回看了一眼,然後象征性地朝陳路點了點頭。
陳路現在正在氣頭上,忽然得到這麼平靜的回應,他一時間感覺有些……怪異。
但是心裡的煩躁卻莫名其妙平息了一些。
於是當著整個劇組的麵,陳路點了陶萄的名。
“陶萄,這個鏡頭你來拍。”
這句話如同驚雷一般,一出,便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大家多多少少都聽過陶萄這個名字,陶萄跟著劇組混了這麼一段時間,也在大家麵前混了個熟練。
因為始終沒有見陶萄真正做過什麼事,所以大家以為陶萄的導演助理的身份隻不過是個空殼子——說不是是那個圈內大佬的二代,出來學習罷了。
可現在,陳路說,這個鏡頭她來拍。
放在這部劇裡,那就是相當於征戰沙場的將軍將自己的虎符隨隨便便交給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兵,甚至這個小兵還沒有上過戰場。
在片場掌控鏡頭的權利之於導演,正如同沙場上虎符之於將軍。
這怎麼能行?
大家知道陶萄有背景,可卻並不認為陶萄有能力。
頂多,隻是一個好學的姑娘罷了。
陳路居然能說出把鏡頭給陶萄來拍這話,她的背景得是有多硬。
大家的第一想法便是這個。
接受到周邊四麵八方的目光,陶萄指了指自己,“我?”
陳路忽然咧嘴笑了。
“沒錯,就是你。”
大家並不相信陶萄能弄出什麼花樣來,最後糊弄一通,不過是浪費大家時間而已。
被訓話過後,大家已經是神經緊繃的狀態了,看著陳路讓出位置給陶萄,最後受累的還是他們,眾人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狀態。
可陶萄沒坐,隻是說了一句等一下。
然後轉身朝不遠處道:“謝老師,麻煩您過來一下。”
謝老師就是剛才的畫麵監製老師。
原本謝群被訓話過後臉色不太好,現在又是陶萄叫他過去,隻是老師兩個倒是讓他的臉色稍緩。
至少這姑娘還挺有禮貌的,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在哪兒都適用。
“陶……助理,有什麼事麼?”
陶萄盯著畫麵思忖了一下,道:“我自己來布置一下這個房間背景,可以嗎?”
“可以,需要置換什麼嗎?”
陶萄搖了搖頭,道:“不用。”
得到了肯定之後,陶萄動作熟練的拿起陳導的小喇叭對在場的人道:“先休息二十分鐘,二十分鐘,畫麵組兩個工作人員和我一起布置場地,其餘可以先散了。”
沒有多餘的話,就好像她已經做很多次、對於拍攝的流程無比熟悉了一樣。
乾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