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會場裡發生的事情,想到陸遷,陶萄看著外麵倒退的風景。
她想:上輩子的事情好像離她很遠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圍巾。
趙亦問:“你家人支持你做這一行吧?”
陶萄聞言手裡的動作停了兩秒。
“嗯。”
“我弟弟支持。”
“你父母呢?”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轉頭朝趙亦道:“趙導,我沒有父母。”
聽到這話,趙亦愣了一下。
陶萄的聲音稱不上悲傷,甚至可以說是平靜的。
隻是陶萄不常被人問這種問題,因此她的應對有些緩慢。
“你沒有……?“
趙亦止住了自己的話頭,看著麵前女孩漆黑的瞳孔,趙亦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不上不下的,她沒有傳達出任何難受或者悲傷的情緒,隻是非常平靜。
就好像已經習慣了似的。
“什麼時候的事情。”
趙亦聲音有些乾澀。
他怕的是自己會傷害到麵前的女孩。
陶萄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失去雙親的人。
她的穿著、相貌、以及身上那股氣質,都會下意識讓人覺得,她一定是從小在父母的溺愛中長大的。
她好像被培養得很好。
“趙導,您誤會了。”
“我的父母沒死,準確的說,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死。”
“我在福利院長大的,我有一個弟弟,但和我沒有親緣關係。”
女孩鬆開捏著圍巾的手。
“說實話,他們在或者不在,對於我而言,都無意義。”
她停了一下,才接著道:
“他們不需要我。”
“同樣,我也不需要他們。”
覺得眼鏡有些礙事,陶萄把眼鏡取下來放進了衣服口袋裡。
見趙亦似乎愣住了,陶萄側了側身子,慢吞吞朝趙亦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黑發乖順的貼在頰邊,一雙狐狸眼飛揚著,裡麵如同深夜的海水泛起了一層一層的浪,讓人看不到邊,可趙亦卻被她透出來的那種邪氣盎然的感覺所微妙地震撼了一下。
唇紅得鮮嫩,紅得妖氣。
很久之後,趙亦想起這幅畫麵,也依舊覺得心驚。
陶萄道:“承您和陳導厚盼,我會努力做到頂尖。”
一個人大概在很早的時候,便露出了自己今後人生和成就的蛛絲馬跡了。
*
一周時間過去。
自陶萄從青年導演評選活動回來後,陳路對陶萄的態度似乎比之前更進一步了。
短短一周的時間,陳路就又讓陶萄掌了兩次鏡。
要說之前那個場景,陳路讓陶萄掌鏡是因為他自己拍不出來,被拖著停滯不前的進度弄得煩躁,休息的時候正好瞥到了陶萄,便想考驗一下她。
陶萄做得那麼出色,也的確在他的意料之外。
可這後麵的兩次,劇組的工作人員都能看出來,陳路是故意把導演的機會給陶萄的。
要說在劇組的工作人員看來,陳路那看著陶萄的眼神,那就是泛著綠光。
而有了後麵兩次的掌鏡機會,陶萄的實操能力又進一步得到了提升。
陶萄不知道趙亦給陳路說了什麼,又說了多少,關於她的家庭情況他有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