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 主持人開始宣讀頒獎的順序。
從第三名開始,先播放作品,再讓頒獎人上台, 由評委給其頒獎。
每一個人的作品都有將近四十分鐘。
陶萄就在台下安靜地看著,第三名的作品是拍攝的一個藏區的故事,並不是紀錄片, 因為是虛構類作品, 劇本是自己寫的, 陶萄看得出這個年輕導演的意圖,但是總覺得差了點什麼,不論是環境的拍攝, 還是人物故事的特寫……都太平了,因為平,而少了幾分張力。
餘光裡, 陶萄看到李廣搖了搖頭。
陶萄斂下眸子,她摩挲了一下座位的扶手,而不改色重新看向台上巨大的屏幕。
第三名在感激和興奮中領了獎,接著是第二名, 時間被拖得有些長。
第二名也是個新人,比起第三名, 這個人的作品給了陶萄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他很會使用色彩, 拍攝的也是一個故事性的短片。
每當鏡頭對準外景的時候,陶萄眼神就會專注一些, 然而依舊是那個問題, 這個第二名,講故事的能力有些弱。
可在陶萄看來, 他的片子裡至少是有閃光點的。
上台領獎的時候,陶萄記住了他的名字——周嘉意。
一個看起來很靦腆的大四學生,他在獲獎感言裡說,自己來自京都電影學院,很崇拜江漢謀。
陶萄朝江漢謀看了一眼,江漢謀聽到周嘉意的話笑了一下。
但是眼睛沒笑。
她感覺得到,對於周嘉意的仰慕,江漢謀並不是很在意。
實際上,大家最想看的是李廣和陶萄的作品。
“總算到第一名了,我好好奇李廣拍的什麼。”
“我比較想知道那個女生拍的內容。”
“我也是,因為之前從沒見過這個女生,李廣就不用說了,他的風格我多少了解一點。”
李廣是海電的學生,師從於陳廣瑞。
一年前憑借著一部畢業設計短片在網絡上爆火,同時在編導圈嶄露頭角。
隨即,在陳廣瑞的扶持下,畢業不久便執導了一部低成本小眾的懸疑片——《生還》,上映後成為了當時票房的一匹黑馬,在重重高成本的片子裡殺出重圍,被某瓣稱作“新人神片”,評分高達8.0。
某瓣上,評分7.5以上的影片,就已經很不錯了。
自此,李久身價暴漲,因為這部片子,才華顯露在人前,一躍成為了編導圈年輕一代的新貴,找他拍戲的投資方一個接著一個上門,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同行隻能望洋興歎,這麼年輕事業便走上了正軌,讓人羨慕不已,卻又嫉妒不起來,因為差距太大。
他有才華,據說也有背景。
“接下來,我們要放映的是由李廣導演執導的短片——”
“《鐵軌》。”
李久的片子一放出來,就和前而兩個人的作品帶給眾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他的拍攝手法已經很成熟了,故事很簡單,一個列車員和母親的故事,但劇情被拍攝得扣人心弦。
他的鏡頭不是那種不知節製式的,反而,很節製,也很聰明,體現的是非常經典的主題——家國情懷。
最後一個鏡頭,是她的母親站在月台上,朝列車員揮手告彆。
背影佝僂,帶有很強的氛圍感,很能使人共情。
陶萄看了李久一眼,後排有人紅了眼眶,陶萄想,這個年輕男人熟知用鏡頭語言抒情的技巧。
李久上台領獎,台下掌聲雷動,是江漢謀親自給他頒的獎,他的老師陳廣瑞還有台上的另外幾位評委,都用一種欣賞的眼神看著李久。
“不愧是李久,和前而幾個人的區彆一下就出來了。”
“看到沒有,是江導親自給頒的獎。”
“李久還是李久啊。”“那女生叫陶萄嗎?到她的輪次了。”
也許是因為李久這部片子太完整,也拍的很好,讓大家有種很強的驚豔感,大家對於接下來要反映的陶萄的作品,反而有些興致缺缺。
大家想到一個詞,壓軸。
“壓軸的意思,是倒數第二個出場,哈哈。”
“這就是壓軸了唄,還有什麼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