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李慎四目相對，陶萄又朝他笑了笑。
也許是因為她的笑裡麵包裹著單純的、不諳世事的溫柔，是當下這個年齡才有的美好，李慎下意識為剛剛自己在心中的話生出了點微妙的慚愧。
為什麼她不該是這樣呢？
不過很快，李慎便從這樣的情緒當中清醒過來。
在點完名之後，他又恢複了一絲不苟的整肅模樣。
“剛剛討論得挺大聲音的。”
“你們班班級口號是什麼？”
“準備喊二十遍。”
班上一陣哀嚎。
“五十遍！”
這次哀嚎消失了。
新的教官比原本的張成嚴厲數倍。
對比起來，雖然他長了一張男女都覺得賞心悅目的臉，但是大家在此刻卻無比懷念張成。
陶萄體質一般，這一年來她忙於工作，沒有太多時間鍛煉自己的身體，身材是天生的，長相是在一個個任務的完成下越來越好，一個下午的訓練，卻也讓她感覺渾身被坦克碾過一樣，明明穿著輕便的短袖，可身上就好像穿了冬天裡浸水了棉襖，手腳都沉。
晚餐陶萄是和室友們一起解決的。
每個大學都有那麼一條便宜又美味的美食街，坐在周圍全是年輕學生的小餐館裡，謝巧雲坐在陶萄身旁，把海瑞大學論壇上的關於陶萄的帖子翻給她看。
“葡萄你現在在我們學校有好多迷弟迷妹了！”
一開始陶萄在學校論壇上被討論是因為她長得太過漂亮出眾，有人偷拍了她的照片問她是哪個專業的，再然後才有她同為編導專業的學生透露了陶萄的身份。
在知道陶萄就是陳路提到的陶萄，是拍攝的紀錄片在京都電視台播放的陶萄之後，有人這才想到幾個月前曾經稱因為就讀於海瑞大學而曾經在學校裡掀起一陣浪潮的始作俑者，原本大家以為隻是空穴來風，未曾想到這個讓很多人感到天賦出眾的女孩真的來到了海瑞大學，居然這麼年輕，延遲入學一年，現在還在在讀大一！
陶萄的身份通過陳路曾經在微博發過的一張她和趙亦的合照得到了證實。
當人與人之間不僅僅隻因為長相而被分處於不同的檔次的時候，單純的顏值帖飛快就變成了感慨命運不公的公然仰視大佬帖。
滿帖子的【大佬貼貼】看得謝巧雲歎氣。
【如此重噸位的大佬在我們學校，並且和我同屆，四舍五入我也是大佬了】【等陶萄成為名震江湖的大牛導演，以後和我的兒子孫子吹牛逼就有談資了（狗頭）】
翻了好久的帖子，謝巧雲沒有翻到底，乾脆她不看了，把手機放到一邊，然後支撐著下巴看著陶萄。
“陶萄，你說你和我差不多大，你怎麼就這麼厲害呢，我好羨慕你。”
陶萄安安靜靜地看著她，沉靜得很，謝巧雲無論怎麼找，也從中找不出一點驕傲自得的情緒來。
“羨慕嗎？”女孩唇角朝上揚了揚。
謝巧雲呆呆地點點頭。
她語氣裡帶著笑意：“拿命換的。”
謝巧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以為陶萄在開玩笑，卻沒想到，陶萄說的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大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