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車林芳離開,路,方羽開始問起她有沒有被人調查,供出了什麼情報,進行互相的對照。
她的妖魔身,是被禮家的人修複好的。
修複人皮的手段,在妖魔圈子裡,並不算稀有。
但修複到如此完美程度的,之前她隻見過一個青妖。
現在,多了一個禮家人。
她沒見到過幫她修複人皮的禮家妖魔是誰,當時大戰結束,她就累暈了過去,醒了就已經恢複人皮了。
至於其他妖魔的人皮,都是尋常的手段,修複回來,也很容易看出破綻。
算是暫時急用一下,回頭就會各自找新的目標下手更換人皮。
沒有潛伏的壓力,人皮自然隨時可以更換,也沒有人皮焦慮。
在對照過信息後,兩人快步朝養神堂方向而去。
……
現實裡。
旗小瑾再一次拿起手機,看著半小時前,兩人最後的聊天內容。
兩人互發的表情包,讓她嘴角微微帶笑。
“木頭一個。”
屏幕一劃,她看向江南市最近的新聞內容。
在一連串不相關的新聞裡,有一些相當刺眼的內容。
外人或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隻當最近這段時間,事情頗多。
但旗小瑾是明白的,這是那頭靈在作妖。
“越來越強大了,那家夥…怎麼會成長的這麼快???”
旗小瑾感到了棘手,事情的發展,似乎開始漸漸偏離了她的掌控,她對於自己還不能不能兜底這件事,開始有些動搖了。
死寂靈的死亡,如瘟疫般在往外擴散。
各種新聞,謠言四起,人心惶惶。
其寄生播種的範圍,雖然遠遠沒到前世覆蓋一個市的程度,但發育速度仍然不慢。
最初她以為,自己進入遊戲成長後,就能回來將死寂靈扼殺在搖籃裡。
但實際的結果是……她是在和死寂靈競速。
在她成長的時候,死寂靈也在快速吸收養分,變得更加強大,更加棘手。
而死寂靈波及的範圍越廣,其成長速度就越快。
越到後麵,她反而越會比不過死寂靈的成長速度。
“要提前出動嗎?我現在可能還不是它的對手……”
酒花靈的侵蝕,已經到達極限。
這對信仰者而言,既是危機,也是機遇。
意味著酒花靈,已經被她榨乾到極致。
接下來,就是換靈。
新的靈,會給她帶來新的力量。
這一波彎道超車,將極有可能,能直接超越死寂靈的發育速度,如果順利,說不定就能按照最初的計劃,將死寂靈直接扼殺在此刻!
隻是換靈,具備巨大的風險。
饒是前世她已經換靈多次,內心深處,卻依舊對這種事,感到一絲懼怕。
之前叫方羽來自己家,也是想尋求一絲安慰。
不過沒了前世記憶的方羽,還真是不留情麵啊。
旗小瑾露出一絲苦笑,而後神情收斂。
“方羽,不管你記不記得,隻要我記得,我就一定會保護好你!”
換靈,意味著信仰者的壽命,在縮減。
前世,膽怯弱小,想要活得更久的信仰者,在選擇靈的時候,會選擇最弱小的靈,並以最慢的速度,讓靈侵蝕自身,再用一切的手段,減緩靈的侵蝕進度。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活的更久。
因為靈的更換,是一個隻能前進,不能後退的過程。
靈隻能越換越強。
而強大的靈,不會輕易被收複。
如一輛高速跑車,是沒有刹車鍵的。
當收靈,換靈,這個過程,出現第一個卡殼時。
信仰者的人生,就結束了。
“前世,方羽說過,他第一次換靈,隻用了一個月。”
“現在的我……也算跟他的腳步了吧。”
旗小瑾心情有些複雜,卻有些甜蜜。
好似跨越了時間與空間,與曾經那個渴望不可及的存在,並肩站起了一起。
而她前世,第一次換靈,拖了足足一年,才勉強成功換靈。
既是因為她實力不足,也是因為……內心的懼怕。
任何信仰者,在換靈時,都會有一種感覺。
那就是生命,在一步各一腳印,走向終點,且……一眼就能看到頭!
“這樣換下去,我還活幾年?五年?三年?就連前世的方羽,後來都不敢輕易讓靈的侵蝕增加。一次次在死亡的邊緣掙紮,拚殺,才勉強活到了末日後的第五個年頭。”
“我能行嗎?我能做到比他更好嗎?我能……活這麼久嗎?”
心臟,在顫抖。
腦海中忽然閃過黑暗的末日廢墟中,漆黑夜晚裡,兩人背靠背,在篝火旁談心的畫麵。
跳動的心臟,慢慢平複。
她的眼神,逐漸堅定。
戴遊戲頭盔。
“遊戲,啟動!”
……
“艾瑞巴蒂!!”
旗夢站在酒桌,一手拿著話筒,一手搖晃手指,隨著酒吧氣氛燈的色彩變化,興奮的搖晃起來。
“嗨起來!嗨起來!嗨起來!!”
“老娘難得回來一趟,全部都不準躺下,繼續喝,繼續舞!嗷!!!”
到了興奮處,她還學狼叫吼了一聲。
下麵則是七倒八歪的躺了一片喝斷片了的富二代青年。
倒不是他們酒量不行,實在是旗夢的酒量太變態了,沒人是對手啊。
“行不行啊,細狗們,就這樣還想打敗我?給了你們半年時間漲酒量,你們也不中用啊!”
旗夢不滿指著下麵的人,話筒搖晃中發出刺耳的聲音,擴音到全場,下麵的人頓時哀嚎聲一片。
“夢姐,夢姐,快停下了,頂不住了,嘔嘔嘔嘔!!”
“啊啊啊啊!彆吐我身!!”
“司機呢?還沒到家嗎……誒,我家馬桶這麼變小了?”
下麵的人說著胡話夢話,隻有旗夢還站在麵,隨著音樂起舞。
隨著這首音樂結束,旗夢提起腳邊的酒瓶,就對口旋了下去。
斜眼看周圍一片人,她頓時感到沒意思了。
一個能打都沒有啊。
虧她還興致勃勃地把人都集合起來呢。
雖然音樂裡又開始發出勁爆的,但旗夢卻已經從酒桌跳下來,搖搖晃晃的往外走去。
“還,還能喝……”
“彆走,彆走……彆離開我……”
還有點意識的,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旗夢壓根就沒理會他們,直接來到了酒吧外。
外麵是一群黑衣西裝保鏢,除了他們這些圈子裡的人外,外人是進不來的。
也就是所謂的包場,或者說這酒吧就是他們這批人中某人的產業,臨時拉出來當場地用罷了。
“旗夢大小姐!”
負責安保的黑衣保鏢,看到裡麵有人出來,連忙表態。
“我沒醉,這些廢物沒一個能打的,還不如回家找我妹單挑去!”
“……我們送您回家。”
“嗯……隨便安排輛車就行。”
旗夢打著哈欠,手裡拿著的酒瓶子繼續往嘴裡送。
可惜一滴都沒了。
冷風吹過,她稍微清醒了點。
啪。
忽然,什麼東西,糊在了她的臉。
啥玩意?
旗夢扯下臉的東西,眯眼一看,是一張羊皮紙。
不知是不是喝多了產生的錯覺。
手的羊皮紙,模糊了下,竟好像有墨水從羊皮紙裡溢出來,慢慢浮現出了文字。
“什麼鬼東西??新玩意?”
科技日新月異,旗夢也沒多想,還以為是和那種隱形文字一樣套路,什麼沾點水橡皮擦擦就能出字。
大概就是這差不多的東西?
酒喝多了,讓她腦子有點不清醒。
正要隨手丟掉。
一行字,忽然映入眼眸。
我叫旗夢,夢想集團的大小姐,10秒鐘後,我會被人開車撞死。
什麼……東西?
旗夢一下子清醒了,還以為是誰的惡作劇。
可下一瞬,前方忽然響起急促刺耳的刹車聲。
刺目的汽車燈光,亮的幾乎睜不開眼。
不……不!!
旗夢猛地反應過來,但已經晚了……
砰!!!
一聲重響,旗夢被撞飛出去,如一條拋物線般,重重落地。
手中還死死抓著羊皮紙,人卻已經一動不動,鮮血從身慢慢溢出,流到地。
“啊啊啊啊啊!”
“救,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完了完了完了!!!”
“什麼情況什麼情況?!!”
現場,亂成一片。
……
遊戲裡,養神堂。
“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
卓雪兒皺眉。
這是在搞什麼。
她前腳才帶著人從被屠了滿門的元體武館回來。
後腳就聽說禮家的十三妹禮村姑,帶著人去踢館了。
現場打的一片火熱,見了血的那種。
不知情的還以為是生死火拚呢。
不過也差不多,那禮村姑也不知怎麼了,像是受了刺激似的,得知元體武館被人滅門後,帶著人就殺了流雲武館,非要彆人臣服與她。
這不擺明了要吞並彆人辛苦打拚下來的產業嘛,彆人館主怎麼可能答應。
結果就是發生了慘烈的火拚。
“禮家的人,今天都瘋了?一個個都開始搞事?什麼意思?禮十刀滅了一群妖魔,她禮村姑要滅了一家武館???”
卓雪兒撓頭,不懂了。
禮家的人,確實神經病多。
操作迷惑的她都看不懂。
不過有一點是真的。
那就是能從禮家出來的女人,全都不簡單。
要麼瘋到極致,要麼顛到極致,各個精神不穩定。
問題是……禮十刀什麼身份,你禮村姑是什麼身份。
彆人都是能和禮十拳抗衡的怪物,你禮家十三妹,連名氣都還沒闖出來的,就急著跳出來要搞事?
早就聽說禮家在搞什麼家族試煉,結果就是這麼個搞法?
“怎麼樣?我們要過去乾涉一下嗎?”
柳凝然一臉興奮地問道。
打架湊熱鬨這種事,她還是很感興趣的。
反正都是狗咬狗,武館和禮家,在她眼裡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當然,這種事肯定是不能說出來的,否則小命不保。
隻不過天圓鎮裡有多少人心裡這麼想,可就不好說了。
不過卓雪兒卻開口道。
“先等等。”
“等什麼?”
柳凝然不解,而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後麵傳來。
“卓雪兒大人,你找我?”
回頭一看,柳凝然有些不高興了。
那個新人?
涉及五大家族的事,也找他來乾活?不太好吧,一個處理不好,人是會沒命的。
五大家族的人,可不會慣著愚地府。
“很好,既然人來了,我們路邊走邊說。黔北三人已經趕往那邊去了,應該會比我們先到。我們現在趕過去和他們彙合,具體怎麼做,到了地方看情況再說。”
在方羽匆忙趕來,一頭霧水的時候,卓雪兒已經離開座位,起身與他交錯而過了,一副風厲雷行的模樣,似乎事情很急。
啥情況……
方羽有些懵。
十幾分鐘前,他還在家忽悠二姐,說她昏迷幾天,是丁惠在調藥給她調理身子呢。
結果轉頭就有人叫他去養神堂。
方羽還以為是元體武館那件事的後續來了。
來的路心中的複盤模擬了好多次說辭了。
反正又青哥做背板,禮家那邊能夠將自己的說辭給圓過去,所以應該問題不大。
結果人真到了,卻壓根沒問自己什麼問題,就讓自己跟,不知道乾啥去。
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剛剛變強的方羽,字典裡壓根就沒有害怕兩個字。
乾他丫的!我千血武者,我無敵!你隨意!
區區卓雪兒,也就1500血,看我超越你,然後做你位置,我來當副隊長,完成和青哥約定,巔峰見麵!
哼哼!
想著美好的未來,方羽走路都歡快了幾分。
但後麵的柳凝然卻臉色不太好看的盯著方羽的背影。
搞什麼嘛,新人第一次出任務哪有不出點意外的,涉及禮家那種重量級的存在,不更應該小心一點嗎。
鬱悶的走在隊伍的最後,三人從養神堂裡各自牽了匹馬,駕馬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