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澤外出拍攝廣告,一回來就從倆經紀人口中聽說了汪源極力讚揚司景的事,揉揉他毛乎乎的耳朵,裝作初次聽說,“真的?”
司景趴在他腿上掰著手指頭數。
“說我有天賦,有靈氣,而且還好學,特彆聰明......”
他很少在演戲方麵得到稱讚,最大的誇獎也不過“演的還能看”。這會兒把誇獎自己的話記得一清二楚,挨個兒往外報,跟報菜名似的,說完後側過頭,眼睛亮晶晶望著闞澤,腦袋一昂。
暗戳戳驕傲著求表揚的小模樣差點兒讓貓薄荷花都探出來,恨不能立馬給他授粉。
真可愛。
闞澤想,毫不吝惜地揉著耳朵給他表揚:“我家小花真是特彆棒。”
他誇獎司景,那就比導演的誇獎更費心思了,又是誇天資聰穎又是誇霸氣側漏,一看就很有大佬氣概,跟少年天子這種威武的角色也相當適合——司景被這洶湧而來的一大波彩虹屁衝昏了頭腦,醺醺然真要以為自己是老虎或山豹了,仿佛張嘴不是軟綿綿奶裡奶氣的咪嗚,而是聲震四海的嗷嗚。
彆看尾音都是嗚,氣勢上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也隻有司景覺得自己張嘴就能唬住人了。
他心滿意足地癱著,瞧見這氣氛正好,闞澤微微俯下身,準備做些什麼。司景半眯著眼,也沒推拒,瞥見手機屏幕一亮才把他推開,“我看看......”
跳出來的是條新的新聞推送。司景一看,臉頓時拉下來了。
他陰沉沉的,剛才旖-旎到馬上準備下雨的氣氛全都沒了,繃著臉說:“闞澤?”
貓薄荷草不明所以,還試圖親親。
“嗯?”
司景牙根磨的吱呀作響,把屏幕亮給他看,聲音都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的:“你今天跟誰拍廣告去了?”
屏幕上赫然是張牽手照。
男主角,是闞澤。
*
“驚!當紅流量闞澤私下牽手林芷蕙!”
“另一段娛樂圈戀情或曝光?闞澤牽手林芷蕙——”
“片場牽手甜蜜爆棚,闞澤林芷蕙公開墜入愛河!”
......
倆經紀人圍著看,嘖嘖稱讚。
“搞的跟真的似的。”
這畫麵,這鏡頭,這悄摸摸的戀愛感,要不是房淵道跟著去了現場,幾乎都要信了。
女方雖然是個小花,卻並沒這麼大的流量,隻能算個二線。平常立的也是玉女人設,白裙一穿長發一留,就是靠著“男生眼裡第二個沈佳-宜”這種名號出道的,號稱是無數人的初戀女神。
這會兒新聞出了,立馬有營銷號飛快拉著一批不明真相觀眾下場,二話不說開始祝賀。
“看起來真挺配的,祝福祝福!”
“這倆要是有孩子了顏值應該會挺高吧?好期待啊,求婚後合體參加個親子節目吧!”
“嗚嗚嗚我芷蕙姐姐也要戀愛了嗎?我們這麼多粉絲都要集體失戀了嗎?”
嘖,嘖嘖......
倆經紀人並排坐著,都把這當笑話看。
“哈哈哈快看這個,還把他們倆戀愛過程都給整出來了。這是哪一年去參加活動的圖?這也能算同款?”
袁方搖著頭,很不服氣。
“就同一個顏色同一個牌子的衣服,這要能算同款,那司景和闞澤都能算領證了。”
房淵道推推眼鏡,說:“總是要找點由頭出來炒一炒的。”
不然沒材料乾炒,早晚得糊鍋。
公關部已經開始著手處理擬公告,經紀人樂得看戲。正笑得不行,卻看見司景進來了,二話不說往他們屋裡一坐,冷著臉,“你們出去。”
袁方一懵。
這是他倆的房間,能上哪兒去?
司景心煩的不行,把人往外趕,“愛上哪兒去上哪兒去,你倆去跟他睡——老子、老子還就不樂意去了!”
他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二話不說就把兩人往門口推。袁方一個勁兒哎哎哎,恰好在門口和追上來的闞澤撞了個正著,貓薄荷草衣服都沒來得及整理好,迎麵和他們撞上,也是一愣。
“生氣了?”
......
何止。
袁方客觀評價:“我感覺醋味兒更大。”
整個屋子裡弄得跟要吃餃子似的。
闞澤說:“那是她特意找的記者拍的借位照。”
跟他並沒有半點關係。
“當然,”護崽子的袁老父親說,“你又沒眼瞎。”
他家小白菜分明就是全世界最鮮嫩最好吃的,哪怕闞澤真是拱白菜的豬,也不至於拋棄司景這顆品相好的,去拱另外一顆連葉子都不怎麼水靈的吧?
袁老父親對此有著迷之自信。
闞澤正欲回答,卻聽見砰的一聲響。
司景從門縫裡機靈地瞥見人來了,一把把門關了。
“......”
被關在外頭的三人麵麵相覷。又屬闞澤最為無奈,貓崽子褲子都脫了一半了,看完手機後,二話不說把褲腰重新提上去,把他一推,握著手機就氣勢洶洶衝出了門。這會兒旗還沒降下來,小祖宗又生了悶氣,一個勁兒在裡麵也不知搗鼓些什麼,愁的草葉子都要掉,隻好在外頭小聲敲門。
篤篤篤,篤篤篤。
“小花?”
司景不搭理,還在椅子上癱著。
篤篤篤,篤篤篤。
貓薄荷草真心冤枉,輕聲哄:“先打開門,讓我進來好不好?”
司景翻了個身,乾脆把眼睛也閉上。
外頭人敲了半天,三個人輪著上。裡頭的貓崽子全當沒聽見,卻還是忍不住側著耳朵,等沒聲響了,又沒來由地愈發不爽。
指尖上冒出了尖尖的指甲,他開始一下一下撓椅子背。
“......和你無關才見鬼。”
“你名字不是和她寫一塊兒了嗎?”
“傳什麼緋聞,沒事傳什麼緋聞?嗯?”
最後一句猛地低了,變成了嘟嘟囔囔。司景刺啦刺啦撓椅子背,聲音很輕。
“老子都沒和彆人有過這種要公開的緋聞......”
這話說的不地道。司景自己被組的cp也不少,不是不清楚這裡頭的門道。你拉我,我拉你,大家炒炒,熱度就起來了,可他這會兒自己就在氣頭上,壓根兒不想去管彆的,也不想講道理,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出這口悶氣。
編織的椅子被他撓出了線頭,司景扯著一根線,乾脆開始拆家。
“讓你傳!”
又氣呼呼撓地毯,“讓你傳讓你傳讓你傳!”
他就是不樂意看見那倆名字寫一塊兒,怎麼著?
你特麼......你特麼怎麼這麼容易就能放棄哄我?
司景心頭直泛酸。
他把禍害的差不多的地毯鬆開了,掏掏兜,還給人放了點錢當賠償。幾張鮮紅的毛爺爺被地毯一角壓著,司景獨自化為了原形,沿著窗戶就預備著往外翻,出去散散心。
誰知這麼一扭頭,他差點兒被嚇著。
外頭一株植物正牢牢地貼在窗戶上,眼巴巴地看著他。所有的葉子都轉著向,正正地扒著玻璃,根都在空氣中飄蕩。
司景瞪著他,難以置信,一把把窗戶拉開。
“你瘋了?——你不怕外頭有人?“
要是被人看見了,你打算說你自己是爬山虎還是怎麼著?
還敢飛簷走壁?
窗戶剛打開道小縫,貓薄荷草就敏捷地把自己的葉子從窗戶上拔起來,飛快把一條根伸進去。司景想關上又怕把他壓斷,隻好看著他費勁兒地從外頭擠進來,掉在地毯上,抖了抖渾身葉子。
“你——”
貓薄荷草舉著葉子,害怕被扔出去,二話不說就當機立斷給他比了個心。
彆縮話,快,來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