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在之前被司景連籠子拎回去過一段時間,也不知司景教了它什麼,回來後便把之前那些話全都扔了。不得不說,這真是讓他們都鬆了一口氣。
畢竟如今是同一個工作室的員工,司景常常給他們點奶茶點外賣,性格也挺好,事實上還挺討他們喜歡。
更彆說還養著那麼一隻腿短的貓,簡直讓人對他喜愛值加倍。如今想想,司景的性子其實也有點像貓的性子,都是那種有點兒傲嬌的款。
隻是這麼一來,天天在辦公室裡聽著鸚鵡一口一個“司景糊了”,就變得異常尷尬......
搞得跟詛咒自家人一樣。
好不容易解脫了“司景糊了”的魔咒,員工笑得很不好意思,“之前這鳥不太懂事,最近已經改口了,不說了。”
袁方自然也不會去和一隻鳥計較。他伸手逗弄著鸚鵡,心不在焉道:“也不知道司景和闞澤到底準備乾什麼,不會真在房子裡窩一天吧?”
一句話剛完,聽見了那倆名字的鸚鵡忽然一顫羽毛,緊接著啄了啄自己的翅膀,重新將頭揚起來,張嘴就扯著尖利的嗓子叫。
“嗯......嗯,慢、慢點......”
辦公室的人全懵了。
......這什麼?
鸚鵡沐浴在眾人驚詫的目光裡,愈發抬高了腦袋,有樣學樣。
“疼嗎?——不疼,可受不了了......你特麼是打-樁機嗎——啊啊啊,哦哦哦,啊......”
袁方終於反應過來了,一把拉開籠子門,驚悚地去捂它的嘴。
工作室中有不少人都知道這倆藝人的關係,但到底不是全部,這會兒幾個真正的鋼鐵直男站在門口,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學的是什麼,詫異:“這亂叫啥呢?”
袁方拚命伸手試圖捏住鸚鵡這八卦的嗓子,無奈那鸚鵡被司景逗得練出來了,這會兒打定了主意要學個痛快,撲扇著翅膀滿籠子亂撞,聲音一聲比一聲高,甚至還學了兩聲泣音。
“啊啊啊啊——”
袁方的頭都要炸了。那倆人怎麼也不知道避著點鳥!他眼見著那鸚鵡張開嘴像是要叫個沒完沒了,一時間頭腦一熱,做出了個顯然錯誤的決定。
“快過來,幫忙逮!”
於是有更多的人湧過來,齊聚在那一個鳥籠子前,好幾隻手伸進去試圖逮住。多方的力道加上來,鳥籠晃晃蕩蕩,終於啪地一聲從架子上掉下來了,鸚鵡趁著這時候飛快地抖動著翅膀,越過籠門,從眾人胳膊的縫隙裡頭鑽出來,立在天花板的吊頂上氣勢洶洶叫喚。
“乖寶,乖寶......我的寶貝......”
袁方在底下連蹦帶跳。
“捉鳥!捉那鳥!”
辦公室裡亂七八糟,成功越獄的鸚鵡一口一個嗯啊叫的無比銷-魂,來往人員紛紛側目,不知這是哪個厚顏無恥的當眾看這種讓人很不好意思的片子。看也就算了,居然還不找個好點的資源,聽這演員這一口破鑼嗓子,怎麼還看的下去。
袁方心累的不行,時刻緊盯著那鳥,生怕他下一秒就把倆正主的名字給喊出來。萬一要是出現“闞澤用力點”或者“司景小寶貝”這樣的話,那特麼就真是解釋不清了。
不會在這上頭捅婁子吧?
他揚起腦袋看,外頭有人搬了梯子過來,兩個工作人員在下頭扶著,袁方獨自一鬆襯衫袖扣,解開束縛上去捉鳥。瞧他的手臂靠近了,鸚鵡就不動了,隻瞪著一雙機警的黑豆眼望著他。
袁方舔舔嘴唇,試圖哄,“對,小八,來這兒......來這兒,我給你好吃的......”
鸚鵡抖摟了下羽毛,望著他的手越來越近。眼看著都要碰到腦袋了,它忽然展開翅膀,撲簌簌又重新飛了起來,大喊:“啊!啊!!”
它從高往低俯衝,嘴裡壓根兒沒停過,活像是個A那個V台詞錄製現場。
“舒服嗎?舒服到前頭都出水了?”
袁方的腦袋嗡嗡響,辦公室裡有幾個知道那倆人關係的這會兒也明白了,臉紅的不行。又是臉紅,又不由得難以克製地想,看來老板是真的很厲害啊。
果然,本錢雄厚不是沒有好處的,一看就能娶上媳婦兒......
屋子裡亂糟糟一團,懂的沒懂的全都伸高手臂試圖抓住罪魁禍首。鸚鵡撲棱棱到處亂撞,最後好容易停在了櫃子上,袁方咬牙屏息,小心翼翼靠近,慢慢伸出雙手。
鸚鵡沒察覺,仍然在自顧自地嚷嚷騷-話。
就現在!
袁方猛地朝前一撲,鸚鵡反應卻比他更快,立馬就要逃——
袁方原本以為捉不住了,沒想到後頭忽然伸出另一雙手,穩穩地把鸚鵡捉在了手裡。男人手心緊緊抵著鸚鵡尖尖的嘴,不讓它再到處亂吆喝,沉聲:“拿個繩子來。”
連忙有人找出了條包裝盒上的紅絲帶。
房淵道把鸚鵡的嘴紮住了,這才又把它塞回到籠子裡,拿出方巾不緊不慢擦拭著雙手。袁方看著他,張了張嘴,訥訥問:“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房淵道回答,側目看了他一眼,又轉開,“有工作?”
有是有,袁方把桌上的文件夾交給他,一時間突然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分明是應該談工作,卻似乎又不太想談工作,有更深的疑惑埋在心裡頭,總是時不時要冒出個芽兒,想問一問。
你家人是怎麼回事?他們對你不好?你準備怎麼辦?
——這些都是問題。可是這些問題又太親近,他一句也問不出口,隻得背了半天手,低聲道:“剛才還有闞澤大粉在聯係你。我替你回複了。”
房淵道扶了扶眼鏡,笑了笑。
“多謝。”
袁方沒再說話了,沉默地在男人身後站著。直到房間裡有人問起“剛剛那鸚鵡到底怎麼回事”,他才回過神來,勉強笑道:“說不定是不小心看了什麼。”
“能看什麼?”那人不讚同,“它除了在辦公室,就去過司景家,能在哪兒看見這些東西?”
袁方說:“說不定是來辦公室之前......”
“不可能!”員工壓根兒不信,“這鸚鵡之前在花卉市場待著呢,就在那兒出生的,沒多久就給送來了,那時候還不會叫。怎麼想也是不可能在市場上學的吧?”
更彆說還提到了前頭後頭,這詞彙用的......
怎麼看也不像是平常看的那種片子啊。
袁方的額頭有點兒冒冷汗了。他心底暗罵一聲,勉強笑著,自動自覺出麵扛下了這鍋,“可能是我看的時候,被它聽見了。”
......妹的。
闞澤必須得給我加工資!
這回犧牲大了!
在場人目光一下子變得奇異。為首的同事難以置信,問:“袁哥,......你?”
看這片?
袁方硬著頭皮,強行解釋:“是啊,是啊。畢竟現在比較自由開放嘛。我有點兒好奇,所以就找來看個新奇......”
工作人員俱都沉默。
他們還沒聽說過直男看這種東西尋個新奇。
袁經紀人怎麼也不能讓他們聯想到司景闞澤,因此拚了命地往自己這邊攬,“我平時就比較喜歡嘗試新鮮事物。”
“......”
眾人均默然。
“是的,”就在這關頭,房淵道突然橫插了一腳,嚴肅表示,“我作證。”
袁方詫異地扭頭望他,其他人的目光不由得更奇異。
嗯?
這倆——?
袁方頭皮都炸了,為了不傳出影響藝人形象的小道消息,以“我不下刀山誰下刀山”“我不下火海誰下火海”的大無畏氣質,英勇地再次接過了鍋,“我偶爾看這種,都會喊房淵道陪我一塊兒看。”
一旁的房淵道:“是的,我作證。”
“......”
那你們感情真是好啊,還能一塊兒看菊展。
瞧見眾人再沒提司景,袁經紀人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連忙給房淵道使眼色,示意他到此為止。但興許是為了讓鍋更穩固情節看起來更逼真,房淵道還給自己加了戲,他不緊不慢道:“今天我們就可以再看,我剛剛收了一部不錯的片子。”
袁方趕忙一口答應下來,“好啊好啊。”
......好個鬼啊!
咱們倆並排看這個到底是什麼鬼畫麵,光是想象就讓人雞皮疙瘩起一身了。那得多不方便?
袁方隻有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心底全部都是嗬嗬。
他的一世英名啊。
*
這一天的工作結束,房淵道居然真的開來了車來接自己。袁方站在車旁,頭都大了,“你還真打算和我搭檔?”
房淵道說:“當然。你不是都答應了嗎?”
“那——”那不是逢場作戲嗎??
房淵道眯起眼,“我認真的。”
“......”
“上車,”房淵道將眼鏡摘了,意味深長,“你這麼重要的興趣愛好,當然得一起欣賞了。”
......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