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那一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蛟龍痛心疾首。
對,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這可好,還沒正式嫁出去呢,這心可已經偏的沒影了。
司景的眼裡,已經沒有養育他、照顧他、還為他拉出了一雙長腿的爸爸了。
嘖嘖,嘖嘖......
蛟龍舉起手機,望著屏幕上倒映出的自己,忽然想起了四個字:晚年淒涼。
真是合適的不能再合適了。
*
白宏禮在之後打來了電話。
“我投了票,”他在電話那端說,聲音裡含著些無奈,“你是沒看我爸那樣子,簡直像瘋魔了一樣,微博上天天勸人投票也就算了,這兩天出門都隨時帶著手機點開投票鏈接,碰見個老頭老太太就上去勸人家投票,搞得人家舉報了他好幾回,還以為是傳-銷的......”
司景哈哈大笑。白宏禮也好笑,說:“他很擔心你。”
所以連一票也不想放棄,生怕那一條便是那個要命的臨界點。哪怕多一個人投,也會讓他覺得心中安穩些。
這些司景自然懂。他寬慰道:“就算沒什麼用,也沒關係。”
“那怎麼能沒關係呢?”這話白宏禮就不愛聽了,肅著臉在那端念念叨叨說教,“天罰也不是好玩的,你受苦,我們看著也心疼——這一年一年還沒完了不是?這要是沒用,咱們就再想彆的法子!”
他這會兒連恩人也不喊了,用的全然是前輩教訓後輩的語氣,說到後頭才意識到不對,忙調整過來,“不是,恩人,我的意思是......”
司景輕笑了聲,聲音懶洋洋的,道:“行了,我知道你什麼意思。”
白宏禮鬆了一口氣。司景反問:“我聽說你前兩天和你家那條魚去遊泳,被狗仔拍了?”
說起這事,大胖鯉魚還有些頭疼。
“拍了是拍了,”他說,“還好沒拍到變形的時候——這會兒公司拿了錢,壓下去了。”
司景慢條斯理拆小魚乾包裝袋,“要是隻是遊泳,也可以說是正常朋友。”
“問題不在於遊泳,”大胖鯉魚憋屈,“問題在於......在於......”
“在於?”
白宏禮狠了狠心,說了實話:“在於我們遊泳的時候,交換了一下氧氣。”
他說的委婉,司景這種本質仍然純良的小貓咪完全沒有聽懂,把一小截魚尾巴嚼的咯吱作響,“嗯?”
交換什麼氧氣?
你們又沒有葉綠體。
大胖鯉魚臉都臊的紅透了,沉默半晌,才吭吭哧哧答:“我們有舌頭......”
司大佬明白了。
這是被人撞著了,難怪要拿錢壓呢。
“國內形勢並不好,”對麵是司景,白宏禮也便吐露了真實心跡,“不是沒想過公開,可我是藝人,桓俞不是。現在這個時候,想要真正不受歧視地生活,還有些困難。”
他並不想愛人因為自己的職業,而變成八卦小報上眾人津津樂道指指點點的所謂猛料。
白宏禮的公司自然也不想。好不容易捧出了一個影帝,年紀也輕,正是發展的大好機會,哪兒能因為這種消息壞了聲譽、毀了之後的路?
於是東壓西壓,到底是把這段戀情徹底壓了下去。
大胖鯉魚覺著很對不起,卻也沒有彆的法子。
“......是真的難。”他幽幽歎道,聲音裡寫滿惆悵,“恩人呢?恩人想過公開嗎?”
司大佬仔細地想了一想,回答:“我還沒考慮過這件事。”
不過,似乎也是時候應當被列上日程了。
他的毛尾巴探出來拍著,細細地琢磨了一會兒,覺得這事宜早不宜遲。
司景並不是猶豫再三的性子。說要準備公開,立刻就給袁方打電話,袁經紀人接到的時候還正在和男朋友吃飯,滿含警惕:“祖宗,你要乾嘛?”
司大佬雲淡風輕,“就是通知你個消息。”
“......”袁方無聲地把叉子捏的更緊,“你先說說我聽聽。”
不會是又準備給我找事吧?
“哦,”司景說,“也沒彆的什麼,我隻是打算公開戀情了。”
手機另一頭久久沉默,司景以大佬姿勢癱在沙發上,滿含愉悅地抖著立起來的耳朵,“喂?喂?”
許久之後,那邊傳來砰的一聲,負責他的經紀人好像從椅子上摔下去了。
“你大爺的。”艱難地再摸到手機後,袁方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疼的齜牙咧嘴,“疼死了。”
“哦,那叫房淵道收斂點。”
“收斂個鬼!”袁方猛地提高聲音,又怒又臊,“我尾巴骨都好像被摔開了!——我骨裂了,骨裂了!!”
我怎麼就這麼不幸,攤上你這麼個不省心的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