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看不慣他兒子幸福的婚姻生活?
這可了不得,他們家草酸味兒可大。
司景不準備扔掉老父親的一片心意,可也的確沒辦法把這小妖精放在臥室裡。他隨手把這盆貓薄荷草往陽台角落一丟,就扔在那片之前慘遭闞澤毒手的貓薄荷草上頭。這會兒分盆也在陽台,看見新的草來了,立馬扭轉過葉麵,滿滿的不高興。
司景前腳剛走,它後腳便慢騰騰移動過去。
葉子戳了一下,沒倒。
戳了兩下,沒倒。
戳了三下,那一盆貓薄荷草啪嗒一聲翻盆了,摔得那一朵快要綻開的花都抖了兩下,顫顫巍巍,委屈巴巴抵在地麵上。
分盆若無其事把葉子重新揣回來,心滿意足。
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
除了我之外的貓薄荷,都不是好貓薄荷!
五點五十,闞澤到家。
他手中拎著一小袋桃酥,司大佬躥出房門蹲在他肩膀上,穩穩地坐著指揮他去做飯。偶爾被吸腳腳吸的多了,就拿毛尾巴扇了幾下他的臉。
六點半,晚飯開始。桌上飯倒有一大半是魚和海鮮,司景吃的翹尾巴。闞澤家裡一貓一狗,一個在座位上呼嚕嚕,一個在桌下呼嚕嚕。
七點半,與貓咪在一起的幸福時間。玩具老鼠逗貓棒輪番上陣,最近最得大佬寵幸的一個逗貓棒是闞澤自己做的,尾端那隻毛乎乎的小貓咪裡頭揣了幾片闞澤的葉子。司景相當愛,出門工作都要揣包裡,小貓咪上全都是他的牙印。
摸摸腳,摸摸下巴,摸摸白肚皮。
司景雖然是個硬氣的大佬,可原型卻是從上至下無一處不軟,綿軟的像雲。二黑把他頂在頭上顛顛跑,頂上的那拖白雲昂著頭,滿懷霸氣。
八點開始,慢慢便正式入了夜。
貓薄荷草硬抱著自家貓一同進的浴室,隻剩下二黑在屋裡獨自玩球。沒一會兒,裡頭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響,像是也是在玩球,隻是那兩顆球遠比二黑爪子下的這顆要歡騰,始終在跳躍著,蹦了許久許久,才被一竿打進了洞。
聲音很小,並不如何能聽得清楚,隻有一點細小的泣音夾雜著悶悶的哼聲,像是小鉤子,一下下勾著人心。二黑耷拉著黑豆眼對這聲音見怪不怪,倒是陽台上許久沒被放出來的分盆踮著根伸長葉子,巴巴地想探進去看個清楚。
水聲又濕又粘,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移動位置。半晌後傳來一聲動靜,緊接著是司景的聲音,“沐浴露掉了!......嗯......”
“沒事,”闞澤低低地哄,“小花要是喜歡那個牛奶味,我們再買......”
“誰喜歡——唔......”
分盆幾乎要鑽出陽台。
身旁忽然響起啪的一聲輕響時,分盆甚至沒反應過來,仍然探著葉子滿心想擼貓。
所以它也不曾看到,那盆剛來的小妖精的花苞徹底綻開了,裡頭抱著花蕊的有一小點東西,毛乎乎,隻有大拇指大,咕嚕嚕順著粉紫的花瓣滾下來,跌的有點懵,接連打了好幾個滾,摔得四仰八叉。
它好容易重新晃悠著站起來,頭頂的芽芽已經摔得蔫了。
小東西低聲叫著什麼,眼睛還沒怎麼睜開,迷迷瞪瞪往前邁腿。
分盆啪地拔出自己的根,飛快邁著根跨了幾步,湊在牆角看。
有什麼軟乎乎的東西碰了它的根。
乾什麼!分盆猛地扭頭,誰在鬨?
後麵誰也沒有,空蕩蕩一片。
“......”
分盆重新扭回去,再次試圖偷看。還沒開始,忽然又有什麼碰了碰它。
這一下分盆的葉子都立起來了。搞什麼到底?
它忽的伸直根,站得筆直筆直,居高臨下觀察底下的動靜。好半天,才在錯綜複雜的根旁邊看見了個小毛團子。
小毛團子頭抵著它,像是被它的味道蠱惑了,死活非要往它的方向走,叫聲又細又甜。
“嗚......咪嗚,咪,咪嗚......”
儼然是要一條道走到黑。
分盆噌地收起自己的根,目瞪口呆垂下葉子打量。
這是個什麼東西?
小毛團子跌跌撞撞跟著它收起來的根跑,“咪嗚!咪嗚!”
媽!媽!
過一會兒又改了稱呼,爸!爸!!
忽然喜當爹的分盆:“!”
它倒吸一口氣,把這小東西撮到葉片上,捧著它撒開根就跑。
快出來看看呀,出來看看!
莖條哐當哐當掄圓了抽洗手間門。
這是你們誰在外頭搞出來的崽?
這下可好,人家貓薄荷草生了,都抱著孩子找上門來了——
分盆覺得自己滿麵綠光。本就綠,這會兒簡直翠的一批。
闞澤,你家貓的私生子找上門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