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姐姐對娘娘一向是心存敬重的,隻是身子不好,淋不得雨吹不得風,所以……”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旁的妃嬪眼中幾欲噴火,婉妃身子嬌弱,她們便是鐵打的不成,怎的就她特殊些?!
眾人隻聽耳畔一道清冷綿柔的聲音響起,
“嬪妾還以為婉妃娘娘身子不錯的,畢竟內務府選上來的宮女個個都壯實著呢,啊,莫不是這些年有人伺候著,得了富貴病不成?”
此言一出,大殿寂靜無聲。
婉妃出身卑賤,婉妃是單貴妃的宮女,婉妃爬了皇上的龍床,婉妃恃寵生嬌,婉妃殘害皇嗣——這些都是人儘皆知的事實,但除了單貴妃,從無人敢拿到明麵上來說。
眾人尋聲看去,就見簡宿涵漫不經心的垂著眼,一下一下的用蓋子撥弄著茶盞中的浮沫,矜柔清貴如天山皚皚白雪,麵色平靜,仿佛剛才的驚世之語不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一樣。
真解氣!這是大家心裡的第一個想法,其次就有些替她擔憂起來,這番話讓婉妃聽去隻怕沒好果子吃。
瑩昭容向來以婉妃馬首是瞻,聞言臉都綠了,一拍桌子怒聲道:“你大膽——!”
“嬪妾可曾有哪裡說錯了麼?”
簡宿涵隨手將茶盞置於桌上,一臉茫然的看向她,讓瑩昭容恨不得撲上去撕爛她的臉。
“還是說我記錯了,宮女出身的並非婉妃娘娘,而是瑩昭容你?”
“放肆!”
瑩昭容瞬間從座位上站起,她父親乃是浙江巡撫,家中世代為官,怎麼可能同婉妃一樣?!
皇後眼見局麵有些控製不住,這才慢半拍的出聲勸解道:“好了,都不要吵了,”
又對簡宿涵緩聲道,
“月容華,不可無禮。”
輕斥一句便沒了下文,闔目間掩去了眸底的滿意之色。
“嬪妾也隻是憂心婉妃娘娘的安危,畢竟得了富貴病還是要多出來走動走動的好,總悶在屋子裡反而對身子無益。”
簡宿涵說著撫了撫肩上的輕紗,讓皇後看見她的傷口,
“倒是瑩昭容姐姐,應該在宮裡好好歇息才是,頭暈眼花的真叫人擔心。”
簡宿涵這輩子從來不受鳥氣,受了氣當時報複不回來,以後也會報複回來,甭管什麼昭容妃子,一個都彆想溜。
就是這麼記仇。
瑩昭容是真沒想到簡宿涵嘴巴這麼毒,膽子這麼大,當眾揭了婉妃的痛處不說,還明目張膽的諷刺她,畢竟二人差著幾個等級,換做彆人自然不會硬碰硬,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景鸞宮內的氣氛因為她二人的機鋒有些沉凝,皇後沒講幾句就放她們走了,出門時簡宿涵特意誇張的退了一大步,將門口讓給瑩昭容,似笑非笑的道,
“姐姐這次可小心些,彆撞著了旁的姐妹,她們不似嬪妾皮糙肉厚,若是留了疤實在不美。”
她此言一出,瑩昭容身後站著的妃嬪都不著痕跡後退了幾步,活像是避瘟疫一般。
瑩昭容身形頓了頓,並沒有回頭,隻是咬牙切齒的道,
“隻盼你日後也有這樣的膽子才好!”
語畢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