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醬輾轉一圈,去到湘省的省會城市星城,被送到韋興邦想送的人手裡。再耽擱幾日,一數,日子已經到了臘月十一。
收到那邊的電報通知,韋興邦樂得衝回家大喊:“爸!!你還說沒用,我拿下咱們市裡的份額了,以後可以直接從海爺那裡拿貨!”
“我就說海爺肯定認識那個方田村的木匠,不然海爺能那麼好心。我可是聽說了的,海爺隻護短,對外人可冷著呢。”
韋誌行有些傻眼。
真行了?
就那麼小半瓶的辣椒醬。
不對,是小半瓶味道極好的辣椒醬。
想到那個味道,韋誌行砸吧了下嘴,嫌棄兒子道:“就你知道得多,你怎麼知道不是因為彆的?我不信你沒下彆的力氣。”
小崽子都謔謔了幾百塊,韋誌行心疼得要命。
韋興邦嘚瑟地說出獨家消息,眼中閃爍著崇拜:“海爺在方田村那邊上過一年小學,後來才跟著他爺爺到了市裡,倒弄出那麼一番事業!”
韋誌行看得心驚:“興邦,你可低調點。彆學人家,差點死在老毛子的地盤!”
韋誌行振振有詞:“爸,你那是什麼老黃曆。文件都下來了,我們湖市馬上就要跟上南邊,走上改革的路子了!”
*
同一天的湖市火車站。
車軌上,火車“況且況且”地來來去去。
站內等候區,一個裹著白色羽絨服、脖子上戴了紅色圍巾的姑娘閒散地站著。
岑佩佩站著,身上的羽絨服吸引了不少人羨慕的目光。那樣白淨的衣服,像是白雪一樣,一看就是不乾活的人才穿的。
但這件羽絨服在岑佩佩看來,其實平平無奇。因為在後世,她見過太多更好看、款式更新穎的衣服。
三天前的半夜,岑佩佩在醫院的一間病房中醒來。
岑佩佩沒想到,自己也能成為穿越人士之一,還是時髦的穿書。
她本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名孤兒,工作後沒有親人來往。二十四歲的除夕夜當晚,她因為無聊,翻看了一本年代文的更新。
書裡的女主方秋椒是村裡的“潑辣村花”,曾經追著人跑了半個村,打斷對方的腿。外人不知道
,那是因為小混子偷看她家澡房。實際上女主是個記仇的爽利性子,力大無窮,對上誰都不吃虧,接地氣又可愛。
男主則是個退役的兵哥,名為田莊。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鐵漢柔情,看得書粉們嗷嗷叫“我可以!”。岑佩佩就是其中一員。
岑佩佩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不過看看書,竟然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到了書裡的一九七九年冬季。
這一年的年尾,是書裡男女主故事的開始。
然而岑佩佩這個名字,在書裡一個字都沒有,連路人甲都算不上,岑佩佩心中歎息。
能讓岑佩佩肯定“她穿書了”的,是湖市的城市名,還有市供銷社前被作者惡意描寫過的兩棵蒼翠大樟樹。
岑佩佩昨天才出院。許是因為沒好全,她的嗓子現在還疼得說不出話,隻得暫時做個啞巴。
今天她生活在星城的舅舅過來,但父母都忙,接人的任務交給了岑佩佩。
一看手表,時間快到,岑佩佩舉好了接人的牌子。
“吭吭吭——”
有著長長一條尾巴的綠皮火車慢慢減速,在湖市火車站站內停下。
車一停下,走路跛腿明顯的田莊混在人群裡,出了火車站。
但他剛一出站,走了沒幾步,就看見有個男人在割一個女孩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