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椒想著窗外還在下個不停的小雪,開始期盼雪停。
***
盼著雪停的不止方秋椒一個。
田莊家,田莊就是另一個。
他家剛鏟完雪,院子一角也堆著個小雪人。
雪人有頭有手,鼻子是小半截胡蘿卜,眼睛是黑色的小石子,比起彆家的雪人精致很多。
但這雪人更特彆的是,脖子上圍了一條紅色的圍巾。
圍巾是岑佩佩摘下來的,她凍紅了鼻子,可對院子裡這個雪人喜歡得不得了。
岑佩佩是昨天過來的,她一個人騎著車,帶著大骨頭和排骨。
半下午她還沒來得及回城,老書記和老人們看出要下大雪了。
當時風吹得很凶,路也挺遠,出行風險太大。所以岑佩佩就留了下來,跟牛麗一間屋歇了一晚。
主動留人的是岑偉成,開口就是怕出事。
他這麼說,岑佩佩不想冒險,又有彆的心思,便老實留了下來,家裡牛麗和田莊也沒彆的什麼好說。畢竟生命相關的事,冒險不得。
可這麼大個姑娘,直接住他家一宿,就很奇怪。
田莊是盼著雪早點停,好把這個大姑娘送走的。
可岑佩佩卻覺得太巧了!她可不知道會下雪,偏偏雪就下了,還下得這麼大,把她留了下來。
這不都是天注定的緣分嘛?
屋子裡。
田偉成和牛麗烤著火,透過半敞開的門能看到院子裡的兩個年輕人。
牛麗小聲問:“你什麼意思?”
田偉成手伸在火邊,語氣不再是以前的“溫柔”調調,生硬得很:“我就這個意思。”
兩人說的是對兒子婚事的看法。
牛麗看中的方
倩秀,在田偉成看來,條件是比以前的方秋椒好。但如今再看,牛麗分明是瞎了眼!
方倩秀出門賣個東西,還能被人打一頓。
方秋椒呢?因為賣的吃食太好吃,被那些城裡人天天惦記著,不知道掙了多少!
反正知道牛麗的本性後,田偉成是不敢再相信牛麗的眼光了。
再者外頭的城裡姑娘對兒子多上心,田偉成看得清楚,有個這樣好的對比,田偉成怎麼可能對牛麗妥協。
田偉成態度強硬,牛麗反倒軟化下來。
因為牛麗現在也覺得,方倩秀怕是不成了。兒子實在太討厭她,牛麗也沒辦法。誰知道她那個兒子,就那麼認死理呢,怎麼說怎麼哭都沒用!都不像個男人了!
還有,岑佩佩這個城裡姑娘太有錢了。
***
湖市城裡。
無數人看著雪,就知道今天又完蛋了。
昨天就沒吃上方老板的鹵味,今天下雪,方老板家裡住得遠,肯定不會來城裡,是以不少人望雪興歎。
一隻大黑貓頂著風雪,踩出一地梅花跑到菜集市。
菜集市今日空蕩蕩的,飄著的小雪中一個人都沒有。
大黑貓失望地“喵喵”兩聲,轉身離開。
回去的路上,大黑貓遇見幾隻撒歡的狗子。
但無需戰鬥,大黑貓瞪著那雙淡黃色的金瞳,冷冰冰地掃過去,這些狗子就趕緊夾起尾巴跑路。
大黑貓一路凶神惡煞,跑了幾條街才停下來,爬上一座有著二層小樓的院子的牆頭。
進了院子,大黑貓熟門熟路地從狗洞鑽進屋子裡。
爐火邊,戴著眼鏡的老太太一身藥香,正伏案看書。
大黑貓“喵”一聲,在一邊的地毯上躺屍,表情生無可戀。
老太太掃大黑貓一眼:“霸王,你可算回來了。天這麼冷,你少出去。回頭被人打了去吃貓肉,我可不好跟你哥交代。”
名叫霸王的大黑貓聽不懂老太太說了什麼,隻覺得貓心不滿足。
喵喵喵!為什麼好吃的不見了?!
***
方田村。
被人和貓惦記的方秋椒正在做菜,是道新菜,也可以叫點心。
——紅糖大.麻花。
都快過年了,沒點好吃的零嘴兒多不像話。
方秋椒在廚房裡忙著,炸麻花的香氣從夥房傳到堂屋,把小孩饞哭了。
是真哭,不是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