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的話落下,頓時所有人都疑惑地望向方秋椒。
因為此刻,其他人腦子裡完全想不到能有什麼辦法。
當事人沒瞧見,連這件事的真假,都隻能依賴於個人心中的揣測來判斷。這樣的情形,怎麼找到凶手?!
另外一位揉饅頭的師傅,拿胳膊碰了碰米天華的胳膊。
“老米,你彆胡來啊,人家方老板能有什麼辦法?你自己想不到,彆催小姑娘!”
對方是怕方秋椒心急亂來。而且跟米天華熟,所以故意扯到米天華身上去。
感覺奇怪的可不止他一個。四周立馬響起不少這樣的聲音,或大或小,一下嘈雜起來。
米天華道:“先看方老板的。”
四個嫌疑人裡,兩個不怎麼配合的又開腔。
“這怎麼試?做事要講證據的。”
“被冤枉就夠叫人生氣的了,眼下還亂搞!”
短發姑娘咬咬牙,怒道:“誰胡亂冤枉人了?!你們這麼信誓旦旦,誰摸了我屁股,要是找出來,敢剁了自己的手麼?!”
“那要是沒證據,你怎麼辦?”
“剁了你的屁股不成?還是脫了褲子。”男人說著,還冷笑起來。表情不屑且不耐煩,好似他十分委屈。
方秋椒氣不打一處來。
短發姑娘上身穿著件七分襯衫短袖,下身是深色長褲。
方秋椒拉過她的手,在她手臂處的衣服上嗅了嗅,記住細化後的氣味。
每個人其實都有自己的氣息,往往跟衣服的洗衣粉、洗浴用品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被新的氣味掩蓋住。其中屬於自身氣息那部分,則淡得幾不可聞。
能聞出來的,才是怪胎。
不巧,方秋椒正是。
她嗅完短發姑娘衣服上的味道,往前走兩步,直到四人麵前:“麻煩伸出你們的兩隻手。”
眾人先瞧見她嗅衣服,又見她讓四人伸出手。
有人委婉地問道:“衣服上的味道還能留在手上不成?”
就他們所知,就算能留下味道,也是聞不出來的。
米天華卻笑了起來,激動地開口:“彆奇怪!方老板怕是能聞得出來很細致、微弱的味道。有些人天生來,嗅覺就比其他人好,也就是所謂的天才人物!”
“真有那麼神奇的人?那不是……”傳說。
米天華身側的老師傅想說那是不存在的,但他突然想起米天華先前有個女兒。
——那個孩子,便是天賦好得不像話的!
奈何天妒英才,那孩子已經走了多年,久得他都快忘了這事。
米天華道:“是真的。上回我就看出來了,方老板能通過味道判斷萵筍花香氣進去多少了,有時候差一點,會再在湯底裡過一遍。”
原本淡定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不敢伸出手,強作鎮定:“菜的味多大啊。如果這回她聞不出來,假裝自己聞得出來呢?!這不公平。”
眼看著這人要拿手在褲縫上磨蹭,方秋椒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的手,不要蹭你的褲子!心虛了?”
“……”對方手足無措,掙紮著想抽回手,“我心虛什麼?你也是女的,你肯定向著她啊!”
“那你縮什麼手?”方秋椒用手抓住他的手腕,扯到麵前。
聞到熟悉的味道後,方秋椒大聲道:“就是你!有小王身上那種洗衣粉的味道。”
“你胡說八道!”男人臉色一白,更用力地掙紮,還回嘴道:“我還說你身上有那個味道呢!”
這人還想狡辯,短發姑娘已經紅著眼撲上來了。
小王也是個生猛姑娘,趁著對方的手被方秋椒抓住,上去就往臉上打。
方秋椒:……
幫凶她做定了。
男人死命掙紮,奈何方秋椒力氣大,一時手掙脫不了,竟想動腳。
方秋椒正看著呢,搶先一步冷不丁給他兩下,踹在麻筋上,令得男人直接腿軟了下去,全靠方秋椒拎住。
眾人:……
這麼生猛的嗎?!
就連短發姑娘都愣住了,眼神茫然地看著方秋椒。
方秋椒笑著問她:“解氣了嗎?”
被拎著的男人望見她臉上的笑容,腿軟得更厲害了。
“解氣了!”短發姑娘小王笑起來。
本該是個燦爛的笑容,可笑中帶淚,叫人見了這笑容心中更生憐意。
米天華再上前來:“哎喲!方老板,放了他吧,放了他吧!”一副終於反應過來,知道著急人的模樣。
但是實在太慢,弄得大家心裡心知肚明——演的。
方秋椒聽話地鬆開手,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本跟男人一起義氣的人,在男人背朝著他摔下來的時候,卻是趕緊避開了兩步,好一個“割袍斷義”。
被抓了現形的男人,直接被培訓班開除。
方秋椒還聽其他人說,這人回了他師父身邊,也是要吃苦頭的。挨批、挨罵甚至挨打都有可能。
方秋椒奇怪:“這種品行不好的人,還有什麼好教的?”
換做是她徒弟,她直接不要,嫌棄臟。
然而有人附和著譴責幾句,竟又有人說“都教了十多年了,犯錯教他改就行了”,也有人說“其實這個事也不大,沒必要鬨大”……
方秋椒聽懂暗示:說她得理不饒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