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衛東抱臂看湯循笑話：“大外甥，居然還有人敢打著你名號招搖撞騙的人。”
湯循神色未變，看了眼助手：“晚上有誰約了我吃飯。”
還未待助手開口，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
來人是節目組的執行導演之一，四十多歲，光頭。
“湯總，薑主席，還在忙工作啊，再忙也不能不顧及自己的身體，你們要是累倒了我們一大堆人就沒了主心骨了。正好薑主席也在，不如就跟我們一起簡單吃個便飯吧，菜我們都已經點好了。”
光頭導演常年浸淫在圈子裡，拍起馬屁來文思泉湧滔滔不絕。
湯循麵無表情，目光幽森地盯著他。
薑衛東大馬金刀地斜靠在椅子上，拉長了黑臉，用鼻孔對著他。
但凡有眼力見兒的人都能感受到房間裡的低氣壓，更何況是慣會察言觀色的光頭導演。
“湯總，薑主席，這是怎麼了？”光頭導演心裡犯嘀咕，謹慎地問道。
用不著湯循或者薑衛東開口，助手已經心領神會地起身，把光頭導演領出了辦公室。
湯循的特助辦事雷厲風行，十分鐘就把光頭導演的事及事後公關處理好了。
官方小號的“明星運動員集訓生活首揭秘”還在直播，目前主角隻有檀遲遲一個人，其他兩個沒去酒店的不知緣由沒有出現在攝像頭下。
此時檀遲遲已經衝完涼去餐廳用餐了。
頓時給薑衛東看餓了，他看了眼湯循，說：“大外甥，走去吃飯。”
湯循頭也沒抬：“想吃什麼叫天沐點。”
“不光是為了吃飯，我主要想去找這小姑娘聊聊天。”薑衛東指指屏幕。
畫麵中的檀遲遲正打好菜往餐桌走，不大的餐盤上堆了三個大雞腿，兩塊煎牛排，三條香煎龍利魚，還有一碗堆成小山似的大米飯。
是一個健康元氣，看上去巨能吃的漂亮小姑娘。
不過……
湯循順攏起眉心：“年紀小了點。”
一開始薑衛東沒反應過來，想明白後氣得摔下平板：“你小子嘴裡能說點兒好的嗎？舅舅我大人小姑娘一輪多，我能有那麼肮臟？”
“我是單純看她順眼，第一天就說自己要拿全能王，衝著獎金來的，我好久沒見過這麼狂，這麼有趣的年輕人了。”
湯循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點頭：“挺聰明的。”
“我說的沒錯吧。”
“知道給自己找話題，吸引大眾注意力，挺會炒作。”湯循說，“不過，也隻是有點小聰明，隻能暫時占點輿論紅利的便宜，大話說出去容易，落實可沒那麼簡單。”
“這個，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薑衛東點點自己胸脯，說：“當年我，你媽媽，包括你自己，誰不是張狂得不可一世。尤其是你，12歲受邀參賽那年對外放出的豪言你忘了？‘以後斯諾克將由我主宰，所有冠軍都會姓湯’，得罪一大票人，還得讓你爺爺出麵說話不記得了？”
湯循絲毫不為當初狂妄的發言而羞愧，有理有據的說：“我是基於實力說出了這句話，事實證明我也做到了。”
薑衛東：“在你沒能證明自己之前，你在彆人眼裡也是一個笑話，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要去挑戰世界冠軍，誰能相信你會贏？就像現在，也沒人相信小姑娘能拿全能王。”
對於薑衛東拿自己去和檀遲遲比較，湯循明顯表現出了些不悅。
看了眼時間，湯循沒再繼續和薑衛東爭論，合上電腦說：“你可以去找未來的全能王吃飯了，我晚上還要趕飛機，先走了。”
薑衛東怔然：“上哪兒去？”
湯循淡淡地瞥了薑衛東一眼：“你小外甥手術日期提前了，我要去盯著。”
“怎麼手術日期提前了這麼多天？我還準備這幾周錄完節目去陪小禦做手術呢。”
“說是他的頭情況惡化。”
“當初我就說不能跟狗娘養K國人滑雙人，他們在賽場上一貫手腳不乾淨，逮著個機會就想害彆國運動員。這兩年小禦狀態正好，成了K國的眼中釘，我看那小丫頭片子就是故意踢小禦腦袋。”提起一月前的比賽，薑衛東恨得牙癢癢。
湯循沉下眸子：“我會一直盯著他們，隻要抓到了他們的把柄，一定會讓他們為自己的小動作付出血的代價。”
“手術一定要好好做，做完手術小禦能繼續滑冰那最好，如果……你一定要多多開導一下他。”
薑衛東沒了心情，去餐廳的想法也擱置了。
……
當天晚上，傑克帶著袁白潔和孟安青從白天等到了黑夜，等到一大桌子菜變涼。
孟安青嘟起嘴吧埋怨：“怎麼回事啊，為什麼還不來？”
“有權有勢的人可真會磋磨人。”
傑克瞪了他們一眼：“有些話心裡想想就是了，不準說出來。”
倆人閉上嘴不再亂說話了。
傑克看了眼時間，也坐不住了，起身說：“我出去打個電話。”
他本來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一拐角看到了梅傑，跟一個廚子模樣的人站在一起，手上端了個小本子，廚子說一句他就寫一句。
還有什麼比看到死對頭落魄更痛快呢，傑克所有的焦躁瞬間被撫平。
“美姐兒，知道自己混不下去，準備改行當廚子了？”傑克還念念有詞的把梅傑本子上的菜譜念出了聲，“功課做得還挺精細的。”
“美姐兒”一詞是傑克對梅傑嘲弄的稱呼，每次見麵都不忘奚落梅傑。
梅傑一手合上本子。
“關你什麼事？”
“我拿下了一單大項目，公司可能馬上就會升我當總監了，就想說，你要是乾不下去不用當廚子，可以來給我當助理，把檀遲遲……”
話說到一半，傑克的手機響了。
是燦星娛樂老總的電話。
傑克手段不論，挺能給公司掙錢，在老總那裡比較得臉。
看到來電，傑克還揚手向梅傑炫耀了一下。
不過，等傑克接了電話後就得意不起來了。
隔了一米梅傑都能清楚聽到老總罵人的聲音。
傑克麵如菜色，如霜打的茄子。
梅傑饒有興致揚起嘴角問：“是升你當總監的電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