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國的國際機場。
航班信息屏前站了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穿著白色牛角扣羊絨外套,帶著漁夫帽和口罩,腳邊還有一個大大的行李箱。
她仰頭看著滾動的航班信息,視線落在目的地上。
這時,她衣服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摘下手套拿出手機,看到上麵的來電顯示,猶豫了半晌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接通,還沒等她開口,電話那頭劈頭蓋臉的質問道:“小真,你真的這麼狠心,要離開媽媽嗎?”
三木真低下頭抿嘴不言,手心握緊了行李箱的手把。
蔣毓:“媽媽苦心培養了你這麼多年,你說走就走,你還有沒有良心?我就是養隻貓養條狗也知道給我守門,你太讓我寒心了。”
“我沒有。”三木真突然出聲反駁,眼睛盯著自己的鞋,細若蚊吟的解釋說,“我隻是想換一換生活環境,之前的日子好壓抑……”
蔣毓氣急敗壞的打斷了她:“你是在怪我嗎?怪我壓迫了你是嗎?現在你自己一個人能做主了,還背著我申請了國內的學校。你以為你離開了我就有了自由?放棄花滑就報複我了嗎?你仔細想想,你除了花滑你還會什麼,我告訴你你遲早會後悔的!”
三木真眨了下眼,指尖摳了摳塑膠的把手。
她不確定她將來會不會後悔,但她現在一點都不後悔。
蔣毓沒聽到三木真回話,認為她是默認了,突然抓狂的咆哮道:“行吧,你滾,有多遠滾多遠,以後就當我沒生過你,你也沒我這個媽。”
“我不是……”
三木真急著解釋,但蔣毓已經聽不進去了。
“你真當我沒你不行了嗎?我年輕還能生,你走了我可以再生一個,我能把你培養出來,就能再培養一個,你放棄了你自己,以後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蔣毓發泄完掛掉了電話,三木真再打過去已經被拉黑了。
一時間三木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直接走了她又放心不下蔣毓的情況,但是她又怕回去後,發現一切都是蔣毓的計謀。
她從小一直聽蔣毓的擺布,沒自己下過任何決定,也擔心自己之後還有沒有勇氣離開。
此刻三木真驟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她下意識地回了頭。
隻見四個候機的三十代男性,正用平板在看大獎賽短節目的回放。
“我就說還是水澤瀨奈更厲害吧,看看她的3a,比三木真靠譜多了。”
三木真鬆開行李箱,往他們身後走了兩步,她好久沒有關注國花滑,都忘了最近大獎賽總決賽開始了。
幾個三十代男性聊得正起勁,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站了一個人。
“水澤瀨奈不愧是史上最強黑馬,去年她還隻能在國內b級賽事上混比賽,現在都能在gpf的短節目上跳阿爾塞克三周半了。”
“我都沒敢想水澤瀨奈能跳阿爾塞克三周半,看看三木真多少年了都沒跳出來。”
“不過我聽有的人說c國的檀遲遲才是史上最強黑馬。”
“黑馬是他們自己營銷出來的吧,反正我隻認水澤瀨奈,現在水澤瀨奈就是我的新晉女神。”
“也是啊,你看看她這回比賽不就暴露了,阿爾塞克隻跳了兩周半,還不承認自己存周了。”
“她的狀態是不是也開始在走下坡了,不像水澤瀨奈正越來越好。”
“還有人誇她的yunaspin好看,她昨天的yunaspin我沒看出哪點好看了,完全不能跟三木真的yunaspin比,她和莉莉婭就是在自取其辱,有人剪他們三人的yunaspin嗎,應該剪一段放youtube,讓全世界的人都看一看差彆。”
女單短節目視頻有剪輯過,三木真很快就看到了最後出場的檀遲遲。
當然水澤瀨奈的比賽她也看到了一點,她之前決心不再滑花滑,也就沒有再關注花滑,包括水澤瀨奈,這次還是三木真第一次看水澤瀨奈的比賽。
不得不說,看到水澤瀨奈,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不是三木真自我意識過剩,主要是水澤瀨奈比賽中編排的接續步,以及一些轉體的小動作等等,都過於眼熟了。
她看到後倒不至於為此生氣,反正這些技術動作也不是她獨有的,誰要是覺得她的跳躍、轉體好看都可以學,她不會妨礙彆人進步。
隻是有點困惑,為什麼水澤瀨奈要學她那麼多,不去嘗試編排更適合自己的技術動作。
直到等到莉莉婭和檀遲遲先後出場,看完了他們的比賽,三木真大為震撼,不知不覺鼻翼微微泛酸。
其實她對花滑不是沒有一點感情,她也曾幻想過自己站上gpf的賽場,在冰場上暢意滑行,拿下她升組後的第一枚金牌。
曾經的她以為自己今後都沒有這種可能了。
但是今天,當莉莉婭和檀遲遲在冰場上比賽時,她好像看到了自己在gpf的賽場上。
就如同整場比賽,她不曾缺席。
同時她還生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這種愉悅要比拿到金牌更讓她滿足,也是她第一次直接的通過花滑感受到快樂。
三木真認同了她媽媽說的話,如果她放棄了花滑,將來她一定會後悔。
她深呼吸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決定,拿出手機來給蔣毓發了一條信息。
——【媽媽,我想明白了,我以後還是想繼續滑花滑】
等這條信息還在發送中,三木真又補充了一條。
——【但是我不想留在j國,我想去我喜歡的地方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回去,但我會等你的】
蔣毓就躲在機場的角落了,她戴著墨鏡,拿絲巾裹住臉和頭,正扒著牆偷偷摸摸觀察三木真。
掛掉三木真的電話後她手機開了飛行模式,現在守著line的聊天界麵。
三木真是她的女兒,她了解三木真,知道三木真是一個心軟的孩子,她說了那番話後馬上關機,三木真肯定不會一走了之。
隻要她再等一會兒,馬上三木真就會給她發line了。
這一等蔣毓等了二十多分鐘,在外麵停車場的三木太郎等的不耐煩了,先給她發了條語音,問她怎麼還沒出來。
蔣毓裹好絲巾,再探出頭去看了看,確定三木真還在,回了條語音:“再等等,馬上就好了。”
三木太郎沒那麼好的耐心:“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實在不行你裝個病,先把人騙回來,你看上的那套海邊彆墅再不交尾款就要被彆人買走了,現在小澤先生又跟我們解約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聯係上另一個俱樂部,他們願意簽下小真,你要是再不能說服小真,以後彆說海邊彆墅了,你連包都買不起。”
此時此刻蔣毓心急如焚,想到了自己看上的幾個birkin,和ozbsp;這樣的日子蔣毓可不想繼續過下去,她正要準備聽從三木太郎的話,先裝個要死不活的病,沒想到突然收到三木真的信息。
蔣毓看到消息,欣喜若狂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並馬上截圖轉發給三木太郎報喜。
她語氣中難掩得意:“我說小真心裡放不下我的吧,我的話她聽進去了。”
三木太郎語氣緩和了不少:“你先回來,我們在家裡等著,想想她回來後我們怎麼跟她重新立規矩。”
蔣毓放好手機,重新裹好絲巾,鬼鬼祟祟地離開了航站樓。
……
機場的廣播在通知三木真的航班準備登機了,幾個三十代男性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今天的自由滑是不是馬上要開始了,等會兒在飛機上看直播吧。”
“對哦,我都差點忘了。”
三木真小心翼翼地叫住了幾個三十代男性:“那個……不好意思,請問你們剛才在討論gpf短節目上的yunasp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