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衛東繼續說:“我跟她打過一次球,她平時雖然很少練球,可是我跟她打的時候,我能明顯感受到她擊球的力量,並不比我小多少,她以前肯定也是有過強化訓練的。”
“咱們女乒隊的姑娘各個優秀,練起來誰也不比男乒隊的差,一個個的都給我振作起來!”
“尤其是你屈文榮!帶頭垂頭喪氣的像個什麼樣子?還得讓我幫你操心,我該是你爹呢還是你爺啊……”薑衛東越說越火大,嘴裡叨叨個沒完。
女乒隊的姑娘極力忍了,實在沒忍住,一個噗嗤一聲,帶著全部的人都跟著笑出了聲。
薑衛東笑不出來,虎著臉,像是在嘲諷:你們還有臉笑得出來?
“我們就知道薑主席你會來給我們鼓勁打氣的。”
“薑主席你說的太好了,簡直說到了我們心坎裡。”
“給薑主席鼓掌,比我們屈教練講的好多了。”
薑衛東臉色更黑了,他知道自己被套路了。
屈文榮樂嗬嗬地用手肘搭上薑衛東的肩,手背拍了拍薑衛東的胸口。
“老薑,謝謝你啊,我這兩天嗓子疼,勞駕你幫我訓話了,嘿嘿。”
薑衛東麵無表情地甩開屈文榮的手,他就知道屈文榮這老東西長得人模狗樣,就是不會乾什麼人事兒。
屈文榮滿意了,笑眯眯的對女乒隊員們說:“薑主席的話都好好聽記著啊,管他娘的對手跨不跨性彆,跨幾個性格,都給我乾過去,把他們打得回家叫娘。”
在場的姑娘們異口同聲的積極響應:“好!”
薑衛東在心裡罵了聲粗俗。
沒有看到笑話,薑衛東不屑跟屈文榮待在同一間房裡,抄著手鼻孔朝天,起身要走。
屈文榮卻突然叫住了他:“明天開始,叫你們二隊的男乒來跟我一起練。”
薑衛東頭都沒回,腳下的步子也沒停,用鼻子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屈文榮知道,他這是答應了意思。
緊接著又想起一事,對著薑衛東的背影說:“對了,你說的那個檀遲遲,能不能拐到我們女乒隊裡來?”
薑衛東腳步一頓,回過頭,在一眾期盼的目光中,眼睛不屑地一瞭。
“嘁,想得美。”
然後轉過頭。
“薑主席!”
“薑——”
薑衛東無視姑娘們的呼喊,摔上門,瀟灑地離開了。
“啊?走了?”
“屈教練,要不……你去給薑主席說說好話吧。”
現在檀遲遲沒有再參加花滑比賽,正是搶人的好機會。
即使女乒內部競爭激烈,依然阻擋不了她們想要檀遲遲加入女乒隊。
屈文榮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茶,胸有成竹的笑了:“他會幫忙去問的。”
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他早就摸清薑衛東這個人的性格了。
屈文榮確實是熟知薑文東的性格,薑文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會兒踱步,一會兒坐下,瘋狂的和自己在做思想鬥爭。
電話打了吧不甘心,如了屈文榮這老東西的意,不打電話吧,跟不甘心,想拐檀遲遲來國乒隊的念頭他一直都沒放下。
薑衛東的糾結沒持續一刻鐘,把電話打到了大外甥那裡。
屈文榮是能預判薑衛東的言行,但是預判不了檀遲遲。
薑衛東:“你說什麼,她不在你們俱樂部?”
準確的說,是檀遲遲隻不在俱樂部冰上項目訓練館,她現在人在俱樂部南區的遊泳館。
檀遲遲在水下靈活地像一條美人魚,劃動手臂勻速靠近池邊,指尖觸壁後她停了下來,手肘搭上泳池邊,推開護目鏡掛在頭上。
抬頭問梅傑:“多少?”
梅傑低頭讀數:“1分56秒06。”
檀遲遲撇撇嘴,顯然是不太滿意。
她對梅傑伸了出一隻濕噠噠的手。
梅傑會意,把記錄她成績的表格遞給她:“小心點彆弄濕了。”
檀遲遲點頭接過。
表格上記錄了她近二十次成績的記錄,除了前十次體力好,遊進了1分50秒,後麵幾次都在1分50秒出頭。
檀遲遲確實感覺有點累了,她撐著池邊坐了起來,把記錄的文件夾放在自己腿上。
梅傑蹲到她旁邊:“你怎麼突然想起來練200米了,不會是想去遊泳吧?”
檀遲遲不置可否:“唔……隨便練練,以前遊泳是我的強項,想看看自己退步了沒有。”
她水上項目都挺強的,跳水就不必說的,曾經她200米自由泳的世界記錄在1分43秒以內,比男子組記錄還要好。
看著自己現在不堪入目的成績,她長籲短歎,到底還是退步了,而且退步好多。
當然俱樂部的泳池也有很大一部分責任,她能破紀錄是因為有航空訓練風洞的黑科技加成,還包括泳池的濁度,以及特殊定製的“鯊魚皮”泳衣有關。
總的來說,在這個泳池裡她是遊不出極限速度的。
梅傑好笑的問:“有不是你強項的嗎?”
檀遲遲:“當然有了。”
“什麼啊?”
“比如花滑啊。”
梅傑奇怪了:“你不是滑得挺好的。”
他一個外行人都覺得滑得好,還引起了世界的轟動,還拿了好幾個獎,她要是繼續比賽的話,後麵肯定還能拿到更多的獎。
檀遲遲:“不擅長不代表滑不好,隻是相對來說不擅長,基礎水平還是能保證的。”
為了維持基礎水平,她在係統訓練室用光了足足六百小時的時效卡,她在花滑項目上流下的汗水,摔過的跟頭比其他任何項目都多。
不擅長,花滑果然是她不擅長的項目。
梅傑:“……”
能完成所有跳躍的四周轉體,除了檀遲遲再找不出第二個了,就這她還說自己不擅長?
還好他不是運動員,不然他遲早要被檀遲遲氣吐血。
“你彆說話,聽你講話我都想打你了。”
檀遲遲覷了梅傑一眼,兀自摸著下巴琢磨:“傑哥,你說如果我跟老板要求,把泳池的水濁度控製在0.1個NTU(濁度單位,普通泳池的濁度為5個NTU)以下,他會答應嗎?”
“什麼濁度?”梅傑不懂什麼是濁度,隻好奇,“貴嗎?”
檀遲遲作為曾經的遊泳運動員,她隻負責提高速度,設備成本不是她該考慮的問題,可根據常識推斷,與高科技相關的技術通常都便宜不了。
而且這麼一大池子水呢。
她猜測:“應該貴吧……”
梅傑:“哦,那勸你還是彆想了。”
檀遲遲:“……”
連想都不讓我想一下的嗎?
……
湯循接到薑衛東的電話,被他軟磨硬泡,糾纏的沒法了,找到了南區的遊泳館。
他進來時,就看到檀遲遲坐在池邊,挨著梅傑說話。
檀遲遲身上穿著連體的泳衣,泳衣是四角到膝蓋上一寸,後背確實鏤空的X,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膚,上麵還掛著水珠。
在這個春寒料峭的三月,看著就怪冷。
湯循順手撿起扔在看台上的浴巾。
走近兩人,他們之間的對話聽得越清楚。
檀遲遲一副信心滿滿語氣:“可是我最近發現他挺大方的,說不準會同意呢。”
“大方也不能花冤枉錢啊,這泳池本來就閒置了,能換水給你用就不錯了,你還想降低濁度?”
“你彆說,我發現他還真有點冤大頭的氣質在……”
檀遲遲話都沒說完,眼前突然一黑,一張張大大的浴巾蓋到了自己頭上,差點把她掀到泳池裡。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她扒拉下浴巾,鼓起腮幫子,怒氣衝衝地轉頭。
隻見她口中的冤大頭老板,正單手抄著兜,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臉色比她還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