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怪以藤索編織的左臂穩穩接下了粗棍,隨即揮動右臂把馱手打飛出去。被打飛的馱手撞倒旁邊的貨架,在稀裡嘩啦的聲響裡,又一名馱手舉著鐵槍哇呀呀地衝上來。
“去死吧,怪物!“
鐵槍戳穿了藤怪人形的胸膛,但似乎無法傷到藤索本體。隻見藤索反而纏繞著槍柄,並如細蟒般攀上馱手的胳膊,繼而朝其腦袋纏過去。掙紮不得的馱手頓時驚恐哀嚎出來,而次瞬間,閃過眼前的白刃卻把其哀嚎連同藤索一並斬斷。
“用點腦袋啊,蠢材。就算變成人形,這家夥的本體還是藤索,棒槍什麼的對它沒用。“手持著一柄雪亮短斧的崔五走過來,邊瞥著地上斷成數截的藤索,邊朝驚魂未定的手下喝斥著。
被喝斥的馱手麵紅耳赤,連忙撿起鐵槍退到後方。
“算了,你們退下,我來對付它。”崔五把手裡短斧舞成雪花翻飛的形狀,邊朝前方藤怪投去殘虐視線。“正好,這趟馱運都沒怎麼機會出手,這家夥送上門來給我鬆鬆筋骨。”
這樣說著的“獸使”,身上散發出媲美猛獸的猛獰氣焰,而藤怪則有如被壓倒般的顫抖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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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常被不明真相的群眾嘲諷為“吃閒飯的”,但穿越兩周來穀辰其實也並未閒著。畢竟穀辰原本就是更擅長腦力活動的類型,在元氣未愈、體虛氣弱的情況下,穀辰便把精力悉數集中在“情報搜集”上。
穀辰的性格,說得好聽點是“謀定後動”,說不好聽點就是“謹慎過頭”。
從學生時代算起,穀辰做任何事情在未確保立足點以前,基本上都不太會貿然踏出腳步。好比今次穿越到一無所知的乘黃異界,穀辰首先想到的還是為確保立足點而搜集情報。
從語言文字到風俗習慣,從民宅建築到飲食樣式,透過那些搜集來的零碎情報,穀辰在腦海逐漸拚湊出的乘黃之地的全貌。似乎無論語言或文化,乘黃之地都與上古時的華夏極其相似,但唯獨一點例處。
那就是,乘黃之地有“靈梵”流湧。
“靈梵”被乘黃人描述為“元初之能”,具備無方變化的活性,並且如季風如潮水般在乘黃之地上流湧往複著。“靈梵”流湧塑造出了乘黃之地千奇百怪的地理風貌,以及諸般匪夷所思的神妙生靈,而“荒怪”便是其中之一。
靈梵如風如潮般在乘黃諸地流湧往複著。因其本身具備極高活性,故而當靈梵在某處過度淤積時,往往就會導致該處物性發生匪夷所思的變化。
那種變化沒法用肉眼察覺,或者說,察覺到時基本已無可挽回。
好比說,一塊默默橫臥商道旁的風化岩石,某日驟然變成兩三丈高的石巨人,繼而狂暴襲擊過往商旅。又好比說,一艘原本滿載水手貨物來往海疆的老舊帆船,某日靠岸時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將碼頭設施咬得粉碎。
這些因靈梵淤積而變生的怪異事物,乘黃人將其統稱為“荒怪”。
和構築社會繁榮根基的“坊師”相對,“荒怪”往往被乘黃人視為危害社會的災禍化身。然而因荒怪變生既無法預測也無法阻止,故而乘黃諸國往往隻能在荒出現後再請拓荒者加以討伐。
好比今次崔五等人能提前察覺到藤索變怪的蛛絲螞跡,可以說是例外中的例外。雖然就結果而言,還是因夥計不慎而讓藤怪逃脫並在倉庫裡惹出暴亂,但多虧崔五及時出手從而讓損失被控製在了最小限度。
暴亂的藤怪被獸使以短斧斬成數十段,從而徹底失去了活力。末了崔五還讓手下馱手把藤怪殘骸收集起來,拿去焚燒掉以絕後患。待到馱手等拿著斷藤匆匆離開後,倉庫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