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和、和穀辰沒啥關係哦?我們隻是想跟鄔真姐聊聊天而已。”
“嗯嗯,穀辰說你管理坊務很辛苦,希望有人能慰勞下你。”
“慰勞?”鄔真眨眨眼睛。
“沒錯。既然本姑娘已加盟格物坊,那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就算穀辰沒開口,有麻煩我們也肯定會幫忙的。”紅魚很有義氣地強調著。
“你才是螞蚱!那叫夥伴……不對,叫家族好不好?”飛燕皺眉糾正著。
“哎呀,反正差不多的意思。”
“不對,意思差很多的!你好歹也是格物坊的乾事,遣辭用句再注意點!”
“少囉嗦!我又不打算做那些麻煩交涉的活計!”
作風粗獷的紅魚跟性格認真的飛燕,天生八字不合的兩人又拌起嘴來。鄔真啞然注目著眼前的熱鬨劇幕,心裡緊繃的弦卻沒來由地鬆了下來。
“果然還是沒能瞞過公子的慧眼嗎……”
自己不在狀態的事實大概在茶室時已被看穿,不好直接開口追問的穀辰於是委托飛燕紅魚前來慰勞,然後兩人又各自帶著土特產來拜訪——從邏輯上理順因果過後,鄔真心情上亦是豁然開朗。
雖然鎧車量產的事項已讓自家坊主忙得不可開交,卻依然為絕望中的她送來了貴重援軍,這件事讓鄔真感到難以言喻的溫暖。為此感動感激的同時,鄔真也察覺到一件被刻意忽略的事實。
“對哦,現在我是……”
這裡並非常夏宮,而她現在也不是鄔氏公主。
此時此刻她是格物坊的坊副,擔負著坊組運營的重責。格物坊聚集著眾多值得信賴的優秀同伴,既然巡監使的惡意朝著坊主穀辰而來,那也相當於跟格物坊全體叫板。此前她打算獨自背負煩惱的念頭,實在是是自私且無益的行徑。
“是這樣嗎……我是在鑽牛角尖啊……”
鄔真喃喃自語著。
公子正是看穿這點,所以才派她們過來的嗎?並未察覺自己給予坊主洞察力過大評價的事實,鄔真把感激目光投向兩人。這時女劍士跟女炎使已沒再拌嘴,反而略擔憂地望向坊副。
這番唐突慰勞的提議該不會被拒絕吧?兩人目光大概是這意思。
“啊抱歉抱歉,請進,先進來再說吧。”
“打、打擾了。”
“那我進去了?”
回過神的鄔真連忙招呼兩人進到私室,隨即揮手招來遠處候命的高個侍女,讓她去準備點宵夜跟小食,同時也囑咐侍女要不讓閒人來打擾。畢竟考慮到事情的前因後果,要講清楚恐怕會花上相當長的時間。
“……奴卑遵命。”
高個侍女眼中閃爍著旺盛好奇的光芒,隨即則躬身退下。
也難怪侍女會感到好奇,實際對鄔真來說,像這般跟同齡姑娘們傾吐煩惱的光景也是非常新鮮的體驗。畢竟她的身份是諸侯公主,哪怕周圍家臣們對她再怎麼忠誠愛戴,也沒可能站到相等立場來分擔她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