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時還是有些危險的。”
老良造露出難得痛快的神情,而鄔真則苦笑著搖搖頭。
“朱慎本身是良造,背後又有欽遷司撐腰。那時候若不是把公子造的鎧車拉出來鎮場子,恐怕誰也沒辦法奈何得了朱慎。”
“哼,那輛鎧車足以媲美上造禦寶了,用來對付那廝根本是牛刀殺雞。”晁參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坊間是講究實力的地方。朱慎那廝到欽造司後全無進益,就算有津波賊子撐腰,想跟穀小子叫板也是自撞南牆,找死。”
“從坊造司回來後朱慎確實有所收斂的樣子。”鄔真點點頭,隨即端正神情問出了今次的來意。“但既然有津波賊子插手,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就這樣收手。不知晁翁有何看法?”
“老夫也同意殿下的意見。津波孫氏窺視我黎陽已久,為搞垮黎陽府那些賊子什麼都做得出來。”晁參沉吟數拍,隨即伸指輕彈茶盞。“朱慎姑且不論,殿下可還記得,自前代黎陽翁以來黎陽流失了多少坊造人材?”
“您是說……”
鄔真愣了下,隨即眉頭皺緊。
黎陽坊造衰微,代代黎陽翁都投注莫大心血在振興坊造上,但迄今為止卻取得多少成果。振興坊造需要人材,然而黎陽府辛苦栽培出來的坊師還沒來得及發揮就會被彆處挖角,始終無法聚集足夠人材。這便是黎陽坊造持續衰落的根本原因。
坊師是地位尊崇的職業,哪怕諸侯的權柄也無法鉗製其來去。相比起偏僻黎陽來,坊造先進的繁華中原無疑是更具魅力的場所。麵對諸侯拋出來的榮華富貴,能抵住誘惑的坊師少之又少。
好比朱慎那樣的,不過其中較惡劣的一例罷了。
此刻格物坊的事業蒸蒸日上,黎陽坊造業眼見著就要迎來未有過的**。在這當口,倘若昔日被挖角的悲劇重演,那黎陽振興坊造的希望搞不好就會從此斷絕。
“公子他,應該不會被輕易籠絡。”
鄔真搖搖頭。雖然她確實相信著穀辰,然而既有鄔氏代代心血皆遭踐踏的事實在前,又有背叛黎陽的朱慎來訪在後,要情緒上毫不動搖是做不到的。
“把巡監使的事瞞著穀小子是對的。這當口朱慎那廝不知轉著什麼鬼主意,對他務必嚴防死守。為避免節外生枝,堅決不許他接近格物坊。”
“明白。我這就去請姐姐幫忙。”
晁參給出堅決的建議,而鄔真則當即點頭接受。
格物坊事關黎陽振興,對女司書本人亦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就在鄔真準備結束談話轉去紫辰閣時,門外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兩人被吸引般的轉頭望去,隨即見著生著雀斑的清秀文書正扒著門框喘氣,在她旁邊還有一粗衣赤膊的匠工。
“老師,不好了……朱慎他,跑去格物坊了……”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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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設好蘊器引擎後,一輛簡鎧便已基本成形。成形的簡鎧駛進終端車間,在那裡進行安設貨廂跟外漆塗裝等零碎作業。這些對輕車熟路的老匠人來說不成問題,我也不必再插手指導。
“呼,感覺良品率在逐漸提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