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夫大哥隻等賀塵煙更上一層樓,有些不耐煩道:“不會打的就彆勉強了,這麼一會兒也學不會,給會打的幫幫忙,還能多兩個鏡頭。”
明照驟然聽到這句話,手腕一抖,球杆擦到球的頂端,用的力氣不小,可球卻隻滾了幾米遠,停在草坪上。
他似乎正印證了藍星總裁的話。
賀塵煙“嘖”了一聲,也不弄手套了,反而在一旁幸災樂禍。
藍星總裁骨子裡,就不拿選秀明星當回事。
他見過太多沒底線沒自尊搏上位的人,於是一邊自我滿足,一邊又忍不住鄙夷,在他眼裡,鏡頭是給選手的施舍,隻要能上鏡,選手就該什麼都願意做。
然而不遠處卻傳來一聲漫不經心地反問:“又不是多難的運動,怎麼就學不會了?”
謝沂剛被節目組接到高爾夫球場,遠遠的,就聽見藍星總裁厭煩的語氣。
他走過來,也沒看藍星總裁一眼,反而穿過人群,來到明照身邊。
明照眼瞼顫動,喉結滾了滾,低聲喃道:“謝……”
他一句稱呼還沒出口,就見謝沂自然而然的蹲下身,伸手擺正他腳下歪倒的球釘,然後從框裡撈出顆球,穩穩放在球釘上。
隨後,謝沂看了眼明照的站位,一伸手,握住了明照的踝骨:“距離太近,遠點。”
明照猛地吞咽口水。
他控製不住的睫毛瘋狂顫動,隻覺得踝骨一暖,感受到了謝沂掌心的溫度。
謝沂的手掌乾燥溫熱,幾乎能將他的踝骨包裹起來。
謝沂用的力氣不算大,卻仿佛鎖鏈一樣綁住了他,讓他無法脫身。
這樣的動作,如果是做更親密的事,他一定會興奮到戰栗。
這些年他因為童年陰影心如止水,從未體會到這種難以描述的雀躍,一個動作,他就難以抑製地臉紅心跳。
明照用力攥緊高爾夫球杆,僵硬的向後退了一步,謝沂的手卻還沒鬆開。
明照肌肉繃緊,緊張地看著謝沂,謝沂的目光卻停留在他踝骨附近。
謝沂輕笑一聲,這才緩緩鬆開手指,抽走時,指腹還細細摩擦過明照沒寸骨骼。
謝沂:“下次穿運動鞋,小白鞋容易滑。”
明照低頭看著謝沂,額前碎發遮擋住他心虛的眼神,謝沂此刻蹲在他麵前,就像小時候幫他檢查小腿上的蟲子包一樣自然。
可現在他是選手,謝沂是CM集團的負責人。
他不給謝沂擺球也就算了,怎麼也不該讓謝沂為他擺球。
藍星總裁和其他選手也都驚呆了。
他們不敢相信,謝沂竟然如此平易近人,甚至願意為選手擺球,親自教選手發球。
高爾夫大哥一笑:“謝總來了,你的高爾夫水平應該不錯吧,我記得CM集團好像也投資了幾個高爾夫球場。”
“嗯。”謝沂站起身來,回答的有些敷衍,他的注意力全在明照身上,端詳一會兒,乾脆上手,扶住明照的腰側,“扭的再多一點,左手儘量保持九十度。”
高爾夫大哥摸了摸鼻子,有些自討沒趣。
明照擺好姿勢,用餘光輕輕瞥了謝沂一眼,兩人目光對視一瞬,明照就趕緊躲開謝沂的眼神。
謝沂眼中含笑,趁人不注意,偷偷在明照腰上捏了一把。
明照立刻渾身僵硬,差點踉蹌。
但那麼多鏡頭對著他,他立刻用牙齒輕輕咬住舌尖,用疼痛讓自己保持鎮定。
謝沂鬆開他,他順勢將球杆揮了出去。
這次打的不錯,他用的不是開球的一號木,但也打出了一百碼的成績。謝沂:“打的真好,很有天賦!”
他誇人眼睛都不眨,明照的耳根卻不由自主的發紅。
高爾夫大哥:“……”
明明就是初學者水平,從哪兒看出來很有天賦了?
明照在口罩內抿了抿唇,終於抬眼望著謝沂,輕聲:“謝總,我打不好,給你玩吧。”
他想將杆遞給謝沂。
謝沂一推,意有所指道:“你是選手,我隻是借機過來玩的,我打什麼......更何況,我現在比較喜歡教人。”
明照咳嗽了一聲,把杆收了回來。
謝沂最近怎麼......總說些讓他思想犯錯誤的話?
崔婷端著熱茶走上來,笑盈盈道:“球場沒建好,教練太少了,不然就不用謝總麻煩了,可以讓選手自己學,拍著也有趣。”
言下之意,沒有觀眾喜歡看五十歲爹味大叔打高爾夫。
高爾夫大哥敏感的捕捉到了謝沂和崔婷的意思,隻好乾巴巴的笑道:“謝總教人確實有兩下子,你們選手玩吧。”
他把杆放在了一邊。
他情緒上頭,都沒發現崔婷早就看不過眼了。
這麼一打岔,承諾的中插廣告好像不翼而飛了,比拚的壓力也煙消雲散了。
謝沂一句喜歡教人,讓攝影師立刻將明照團團包圍,拍攝重點也不在打球上,而是在謝沂糾正明照動作時的觸碰上。
寧衾早早就給攝製組開了會,遊玩項目沒什麼要緊,因為就算拍的再好,風景再美,也比不過專門做戶外真人秀的節目。
所以這次的任務就是拍謝沂和明照的互動,炒CP。
自從謝沂一來,花絮記錄師就像打了雞血,不敢放過任何細節,就差將鏡頭推到明照臉上了。
對節目來說,高爾夫打出天際去,對觀眾來說也是枯燥單調的小眾愛好,沒什麼人愛看。
但磕CP就不一樣了,誰不愛磕CP呢。
賀塵煙氣的要命。
他開出了二百九十碼,今天本該是他的主場,可沒一會兒,已經無人關心他能不能打到三百碼了。
蘇譚心裡同樣憋悶。
崔婷和謝沂都是明照的品牌方,自然是向著明照說話的,果然有他們在,明照就吃不了一點虧。
她就想不明白,謝沂一個科技集團的太子爺,初見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到底被明照灌了什麼迷魂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