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想又非常不甘心,我可是特意跑大老遠還請了七天假就為了泡這麼個溫泉的。結果已經算是無痛無傷到目的地的了,就差字麵意義上的臨門一腳就可以泡到溫泉了,就突然發生這種事情。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啊!可惡!
我越想越氣,最後心一橫決定去泡混湯。
我今天還偏要泡上這個溫泉了,我不信這個溫泉旅館裡麵的三個溫泉裡麵都被咒靈泡了!
真這樣這也彆叫溫泉旅館了,改成鬼屋主題樂園咒靈の快樂之家算了!
已經基本上愈合的傷口隻剩下一點淺白的疤痕,等到我重新衝完澡之後基本上消失不見了,除了還有一點滾燙的溫度殘留在體表證明剛才我確實受了傷之外,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我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我一邊擦著頭發一邊看,突然間手機上跳出來一條短信,我點開一看居然是五條悟今天給我發的第一條短信。
【五條悟:你猜猜我們現在在哪?】
【我:不猜。反正沒乾正事。】
小學生嗎你。
我翻了個白眼把是手機揣回袖子裡麵拐進了女更衣室,這次確認混湯裡麵乾乾淨淨清清爽爽不僅沒有咒靈甚至連人都沒有一個之後才終於安下了心。
這才是泡溫泉該有的待遇嘛!
滾燙的泉水一開始熱的有些過分了,但是適應之後隻覺得舒服的幾乎都要融化在溫泉裡麵了。我把冰毛巾疊起來貼在額頭上舒服地往後揚起頭枕在溫泉邊緣,舒展開四肢整個人癱在泉水裡麵,都有些熏熏然的昏昏欲睡了。
不過我的清靜也沒有維持多久,很快我就聽到兩個腳步聲從門口的位置傳了進來,想來我一個人獨占這個溫泉的時間大概也就此為止了。
正當我打算收回舒展開的手腳換個端正一點的坐姿的時候,腦袋上的燈光被投落的陰影遮擋而住,我還想今天遇見一個沒素質的咒靈後還要遇見一個沒素質的人嗎,莫非是上天嫉妒我的美貌才會讓我泡個溫泉都要經曆這樣的九九八十一難,然後滿含不滿地皺著眉睜開眼睛,就看見了正從上頭俯視我的一張俊美麵孔。
雪白的短發被水汽熏過,呈現出一種幾近半透明的質感,連帶著雪白的睫毛都有了這種如夢似幻的不真實美麗。再加上那雙冰川一般堅硬又藍到透明的眼睛和線條流暢緊實肌肉分明的□□,幾乎能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泡溫泉的時候穿越到了異世界,不然怎麼會突然看見這人出現在自己麵前。
我對此感觸頗深,差點沒扯下腦門上的冰毛巾一把抽到這張臉上。
“你……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啊!”
我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也不管溫泉被我這樣劇烈的動作推開猛烈的水花衝到岸上,怒視著這兩個本來不應該出現在我麵前的人:“你們不是在出任務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們就是這麼出任務的嗎!太過分了點吧!”
“什麼啊,我們兩個本來就在這附近出任務好不好,”五條悟翻了個白眼盤腿在岸邊坐下反倒問我,“倒是你怎麼在這裡啊杏,就算是泡溫泉你不應該在女湯嗎?這裡不是混湯嗎?”
他提起這件事我的表情就忍不住扭曲了一下,咬牙切齒地說:“我可沒有和咒靈泡一個池子的興趣,要不是因為女湯被汙染了我也不想跑到混湯來——難怪剛才吃飯的時候有幻術的痕跡,是夏油你的咒靈施展開來的咒術吧。”
說到這裡我已經非常篤定剛才絕對是他的咒靈施展出來的幻術。我就說怎麼這麼奇怪,會幻術的咒術師一個手掌絕對數的過來,我可沒有聽到他們有來這裡的風聲。
想到這裡我也差不多冷靜了下來,看著他們兩個麵色紅潤還帶著濕漉漉的潮氣就知道他們應該是已經泡好了,可能是觀察到了我的咒力痕跡才會來這裡看看是什麼個情況,多半也不是特意湊過來的。
……難怪都沒什麼人,應該是為了祓除咒靈所以驅散了這裡的人,不過因為沒有升起賬,所以我之前都沒有意識到這裡正在進行除靈。
“跑到女湯去了啊,”夏油傑蹲在一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說怎麼在傳說原本的位置那裡沒有找到——已經祓除了嗎?”
他半長的黑發因為沾染了水汽軟軟地順著頭皮服帖的耷拉了下來,綴著水珠的發尾落在肩膀上還在滴水,顏色深到發黑的眼瞳也因此有了幾分柔軟晦澀的曖昧,天生就帶了三分彎彎笑意的眉眼看起來就像一朵枝葉縱容舒展的優雅鳶尾正在溫吞綻放。
“祓除乾淨了,”我重新把自己浸回溫泉裡麵懶洋洋地回答,“正好你在的話讓的你的咒靈去請掃一下吧,放著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很不舒坦。”
“那不是讓你用來打掃衛生的。”
夏油傑屈指彈了一下我的腦門,但還是扶著膝蓋站了起來:“順便給你帶瓶牛奶吧,你要嗎,悟?”
“要哦。”
輕微的撲通聲響起之後,我往邊上收了收手腳給五條悟讓出了點位置,撩起眼皮掃了他一眼說:“已經泡過了還來泡乾嘛,等下泡昏了你彆指望我會把你給拖回去。”
“太遜了,我才不會泡昏,”五條悟趴在岸邊,側過頭枕著自己的胳膊,連聲音都被溫泉泡的軟綿綿,“你帶著兩個學弟一起來的這裡?”
“這麼關心學弟,怎麼,你對我的學弟們產生什麼邪念了嗎?”
我一邊嘴上跑火車一邊往溫泉裡麵縮了縮,幾乎就隻有一個腦袋露在水麵上了。
如果不是硬件不允許,我還挺想整個人都跑進去的。
“當心嗆水。”
從岸上伸過來的手掌拖住我的下巴把我抬出水麵一些,然後遞了一瓶牛奶到我麵前:“是冰的。”
我聽到夏油傑下水的聲音之後不免有些無語,坐起來打開牛奶問:“你們兩個倒是有點自覺啊,明明在我來這裡之前就已經泡好了,繼續泡下去絕對會暈的吧,彆指望我會把你們兩個拖出去哦。”
“不會暈的,”夏油傑淡然自若地說,順手把另一瓶牛奶扔給了五條悟,“我們才泡了沒多久。”
我無語地看著他們兩個紅潤的麵色和如出一轍被水汽蒸的濕漉漉的眼睛,心想你們兩個睜著眼睛說瞎話也要有個限度,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為什麼要任由你們的DK自尊心發揮啊,收斂一點啊!
想到這裡我都懶得搭理他們兩個了,喝完牛奶身心暢快地把自己泡回水裡麵,但是很快就暢快不起來了。
這兩個人一左一右坐在我邊上——雖然姿態有點差異,但都不約而同地朝我擠了過來,讓我原本可以肆意舒展開來的手腳不得不逐漸收回,最後變成板板正正放在身前的姿勢。
“……這麼大的位置非要往我這邊擠乾嘛啊。”
你們兩個是不是哪裡有點問題啊!
我乾脆起身打算換個位置,也省的和他們兩個擠在一起。
但是剛站起來,就聽見五條悟用一種非常欠揍的腔調軟綿綿地說:“杏,你是不是胖了啊?”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接著深呼吸,最後表情猙獰地一把掐住五條悟的臉頰逼問:“你、在、說、什、麼?!”
“我隻是剛吃完晚飯好不好!哪裡有胖!?你的眼睛瞎掉了嗎五條!”
夏油傑冷不丁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我頓時頭皮發麻差點沒反手一拳搗在他臉上,麵目猙獰地轉過身就對上了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確實是胖了。”
如果現在有什麼碎裂的聲音,那想必一定是我的理智。
“去死吧你們兩個!”
我一巴掌劈到水麵上濺起千層巨浪朝他們兩個劈頭蓋臉潑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誰都不許用咒力!”
猝不及防被淋成落湯雞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甩了甩腦袋,互相對視一眼,非常沒有武德的在我喊開始之前突然就動手起來。
“你彆想跑!”
“誰會跑啊!怎麼,一個人跑太寂寞想讓我陪你跑嗎,傑?”
“——五條!你拿我的毛巾乾什麼!你居然用道具!你作弊!你這個人有沒有遊戲精神!”
被夏油傑從背後鎖住又被五條悟用毛巾兜起的水從腦門上劈頭蓋臉澆下來的我尖叫一聲,一腳把五條悟踹進水裡麵,反手抓住夏油傑的泳褲把他抱摔出去,正好砸在剛打算爬起來的五條悟身上,又把他重新砸回了水裡麵讓他們難兄難弟纏纏綿綿到天涯去。
趁這個機會我反身直接衝上岸,一鼓作氣衝回女更衣室掏出我的第二條毛巾殺回戰場,兔起鶻落直接掛到夏油傑背後給了他一個過背摔。然後兜頭給五條悟也澆了一頭的水。
“和我拚體術,你們兩個還太嫩了點。”
我得意洋洋地以勝利者的姿態把毛巾甩到肩膀上,掐著腰居高臨下地看著泡在水裡麵死屍一樣沉沉浮浮的兩個人,狠狠出了口惡氣,並且站在威風的道德高地譴責他們兩個在溫泉裡麵打鬨的不良行為:“你們兩個無不無聊,居然在溫泉裡麵這麼玩,這可是解壓聖地,不是讓你們增壓的!”
但是話還沒說完,我就感覺腳踝被人一左一右掐住,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一把拽入水裡,險些沒嗆到水。
沒嗆到是因為被夏油傑的咒靈覆蓋住了麵孔。
“太早得意可是要吃虧的,”五條悟得意洋洋地眯起那雙貓一樣藍汪汪的眼睛嘲笑我,“是我們贏了才對。”
“二打一,你不講武德!”
我坐在水裡憤怒地拍著水麵,指責這個沒有一點競技精神的家夥。
這不是三人混戰嗎!為什麼會變成我一挑二啊!
夏油傑順手把我肩膀上的咒靈扯下來重新收了起來,也頗為神清氣爽地說:“這可是戰鬥。”
我呸!
在溫泉裡打鬨的代價就是很快我們三個都被泡的手腳發軟,而之前已經在男湯裡麵泡過一輪的夏油傑和五條悟表現的更加明顯,已經一左一右壓在我肩膀上泡的暈暈乎乎麵孔通紅了。
如果不是我撐著,他們兩個早就滑到溫泉裡麵淹死了。
“剛才誰說自己不會暈的?”我抽空嘲諷了他們兩個一下,得到的隻有有氣無力的嘟噥。五條悟像隻溺水的貓一樣扒在我的肩膀上哼哼唧唧,夏油傑雖然安靜一點,但是因為大半個人都壓在我身上導致我騰不出手去拿手機,最後我隻能把他們兩個拎到岸上讓他們自己緩緩,才能去更衣室拿了手機給小學弟打電話。
開玩笑,我還沒泡夠呢。
“灰原嗎?”
“啊,有什麼事嗎學姐?”
“你現在回旅館了嗎?”
“已經在旅館啦,學姐是想吃宵夜了嗎?我剛打算給你拿過去來著。”
“雖然確實有點想吃了,不過找你不是這件事情,”我披著浴巾擦著頭發問,“七海在不在你身邊?有件事情需要麻煩你們幫忙,要是有空的話可以來一趟混湯嗎?”
“了解,馬上就到!”
我離開更衣室之後又看了眼地上兩個仿佛和鹹魚一樣一點都不帶動彈的兩個人,在心中由衷祈禱希望小學弟不要因此對自己的校園生活和前輩們產生悲觀絕望的念頭。
這兩個人是特例……可能我才算是這個學校的清流,最多加一個家入,但是相比起我們學校的人口總數已經是一個不錯的比例了,所以完全沒有必要對生活和前輩們絕望的嘛!
“起得來嗎?”我戳了戳五條悟的臉,順手把毛巾擰乾蓋在他眼睛上:“所以我早就說了你們兩個彆逞能,到最後還得學弟搬你們回去,學弟對前輩的印象可是要幻滅的,倒是多多少少珍惜一下今年的兩根獨苗苗啊。”
“兩根還算什麼獨苗苗……”五條悟有氣無力地反駁我,掀開毛巾眨巴著天藍的眼睛問:“你在哪個房間?”
“忘了,我不記房間號。反正這裡都被驅散了,隻有我們幾個登記了入住,要找應該很好找。”
我一邊給他擦著頭發一邊回答,心想已經麻煩小學弟了,總不能讓小學弟扛著這兩個**的累贅走,這不就更不好意思了。
“灰原給我帶了宵夜,等下你們過來的時候我給你們留點,明天早上他們兩個還有任務,你們不要太欺負他們了。”
想到這兩個學長不靠譜的性格,我還額外叮囑了他們兩個一句,潦草把五條悟那頭白毛擦的和起了靜電一樣亂七八糟支楞起來,但是已經沒有滴水的程度後又一把按住夏油傑的腦袋,給他也擦了頭發。
因此當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到混浴之後,看見的就是兩個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並且頂著一頭雞窩,據說是他們學長的人。
“你們兩個到啦,”我抬手招呼了一下他們,一手一個扛起這兩個沒用的DK遞給學弟,“他們兩個還挺沉的,要是扛不動了就扔到一邊好了,反正緩一緩之後他們自己也能回去。”
灰原雄被壓得矮了矮身子,但是依舊在沉重的負擔中擔憂地問:“學姐不是在女湯嗎?是那裡出了什麼事情嗎?”
“正好遇上了五條和夏油他們兩個要祓除的對象而已,我就順手祓除了。但是因為感覺女湯被弄臟了,我就跑到這裡來了。”
“原來如此,”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健氣十足地說,“學姐放行,我們一定會把學長們送回去的!”
你倒是給我質疑一下為什麼應該在男湯的前輩會出現在混湯裡麵啊!男湯又沒有被咒靈汙染!
七海建人對同學的神經大條簡直無語了,心想他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和這種性格的家夥處的來了。
絕對。
“七海,心裡吐槽太多是會未老先衰的哦,如果想罵人的話你可以大聲說出來,我絕對雙手雙腳支持你。”
“你隻是想泄私憤吧二宮前輩。”
“一半一半吧,咒術師要勇於表達自己的內心想法哦,不然會憋成變態的。”
“這句話不加咒術師這個限定語也完全沒問題吧。”
“確實呢,但這不是要點明一下身份的特殊性嘛,任何事情加上‘咒術師’這個前綴都可以變得有道理起來哦。”
“原來是這樣啊!”
“你倒是給我懷疑一下她的話啊灰原!”
就是因為這樣才對前輩根本尊敬不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