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不會這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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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周圍鄰居對他的評價無非就幾個,壞小孩,騙人精,沒教養的東西。
藤原星見無法反駁,因為事實就是這樣。
是他親眼看著自己乾了那些壞事,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
壞事做得不多,但僅僅是幾件就被傳得人儘皆知,因為他太囂張了,囂張到當著屋主的麵將他養的貓扔進火裡。
他們很快就會被唾沫星子淹死,所以才在晚上灰溜溜搬來了鄉下。
媽媽也從剛開始相信他說的身體不受自己控製,逐漸變得不耐,臉上都是皺紋和對他的陌生。
她愈發憔悴了,沒有工作隻能待在家裡,爸爸回來隻要看見藤原星見就會突然暴怒,可他不打小孩,隻一個勁兒的將手邊能拿到的所有東西砸在她身上。
如果說媽媽是他的發泄口,那藤原星見就是媽媽的發泄口,不過是言語上的傷害,並不能對他造成影響。
這個家裡,他主要的定位還是一個透明人。
至少媽媽將他看在眼裡,從他回來關上門的瞬間罵聲就會傳來。
關於這點,星見不但不會覺得難過,反而有種隱隱的安心。
如果有哪天媽媽也不理他了,才是真的讓人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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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了一年又一年,院子裡的那顆大樹早就已經完全壞死,隻剩下乾巴得樹乾了。
可藤原星見依舊喜歡它,每天都去澆水,萬一就出現奇跡,樹木死而複生了呢?
然而,複生是不可能複生了,因為樹被挖掉了。
躲在門口,看著將樹拉走的卡車慢慢開遠,星見也隻能揮揮手同它告彆。
見爸爸手裡拿著錢,應該是把樹賣掉了,枯掉的樹能做什麼?拿去燒柴嗎?
數著手裡的幾張錢,叼著煙的男人嘖了一聲,注意到門後偷看的小孩,他皺眉,說了聲晦氣就離開了。
又往打小鋼珠的店去了。
要告訴媽媽才行,藤原星見想回家,可門鎖住了,想去後院挖鑰匙,又突然想起樹被挖掉了,那麼大一個坑,鑰匙也早都被一起裝上卡車運走了。
沒辦法,他隻能蹲在院子裡,等著晚上爸爸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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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逐漸變黑,夏天的晚上不會冷,但這風吹著像是要下雨的樣子,他已經聞到了泥土的味道。
爸爸還沒有回來,藤原星見隻能自己找辦法進家門,他可不想再外麵淋一晚上的雨。
試過敲門沒人應,後院的小門也鎖著打不開,最後去倉庫裡翻了一圈,終於找到根鐵絲。
歡歡喜喜拿著鐵絲去開門,他胸有成竹。
之前身體不受控製的時候,他就看見自己能拿鐵絲撬開彆人家的門,進去偷東西,這次肯定也可以。
果然,沒試幾下,門就開了。
裡麵漆黑一片,他摸索著開了燈,關門後卻沒有聽見熟悉的聲音。
這個房子從玄關進入就是一條走廊,第一個左轉就是客廳。
本想直接去媽媽的房間查看,路過客廳時卻感覺有黑影晃動。
“媽媽?為什麼不開燈?”裡麵太黑了,什麼都看不見。
客廳燈的開關在廚房門口,需要穿過客廳才能摸到。
沒有得到回應,星見也不敢再說話,默默走過去開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