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是有什麼怪異的癖好嗎,寶貝?搞個辦公室戀情還要非要我在旁邊圍觀,回頭你倆去北歐舉辦婚禮的時候是不是還要請我在前麵舉個攝像機見證那世紀一刻,辣瞎我這雙S級狗眼對你有什麼好處,嗯?”
整整半小時後,嘩嘩水聲停下,浴室門再度打開了。
尼爾森霍然起身,拔出鋼筆。
白晟:“?”
他隨手把筆帽往會議桌上一扔,大馬士革鋼與桌麵撞擊發出叮當聲響,清清楚楚露出了筆夾上刻著的那個“沈”字。
“……”白晟望著毛巾沉默片刻,“沒什麼,突然感到寒舍蓬蓽生輝,這房子以後我不賣了。”
尼爾森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監察署是監管進化者的機構,怎能落到進化者自己手裡?!”
“而諷刺的是,直到三年後的今天,HRG計劃徹底陷入死局,人類才終於意識到了沈酌的價值。”
“三年前沈酌因青海事故而被私刑拷問,打斷了全身十九根骨頭,瀕死都不肯承認是自己殺了傅琛。是我派人把他從那群暴徒手裡救了出來,如果沒有我他已經死了。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沈酌變成了我最親密也最堅定的盟友。”
“……你是如何做到的?”卡梅倫終於低沉地開了口。
卡梅倫站定腳步,回過頭。
申海,某高檔小區。
沈酌頭也不回走進浴室,砰地關上了門。
沒有人舉手,也沒有人說話。平日裡呼風喚雨的官員們臉上露出了接近窒息的神色,紛紛隱蔽而求助地望向長桌另一頭。
長桌另一端陰影中,那個叫卡梅倫的人終於微微一動,意外地盯著那個筆帽。
“沈、監、察。”
平板電腦仍然開著,界麵上隻多了封新郵件,標題是通緝嫌疑人野田兄妹的行蹤記錄。沈酌皺眉瞥了一眼,剛要從沙發上站起身,突然整個人被迎麵一股巨力重重推向後:
卡梅倫大約四十來歲,或者可能更年長,但很難看出來。他有著很明顯的東西方混血特征,頭發是黑色的,眼珠卻是冷調的灰綠,說話時有種全盤在握的圓滑,以及輕描淡寫的腔調。
“……”沈酌表情複雜,欲言又止,半晌用兩根手指把白晟的胸膛抵向後,誠懇道:
沈酌把他推開,起身徑直走向主臥浴室。
陳淼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憑借多年伴君如伴虎的經驗,敏銳察覺到他學長對他白哥的容忍指數突然得到了幾何級增長,於是小心翼翼地咳了一聲:
“你們可以把我踢出國際監察總署,你們可以把我關進監獄,你們甚至可以像成群結隊的食肉蟻一樣把進化者吞吃得隻剩骨頭。但彆忘了,作為HRG計劃最後的希望,沈酌在我手上。”
人人臉色難看異常,隻有意大利官員一隻手還被鋼筆釘在桌麵上,不斷發出痛苦而恐懼的啜泣聲。
“那個……學長,我們在看過去三年間野田兄妹在亞洲的行程記錄,白哥發現有個地點好像挺奇怪的。”
“我是如何做到對沈酌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尼爾森補完了對方沒說出口的後半句話,嘲諷地望向那道身影:“你以為呢,卡梅倫?”
空氣登時一靜。
隻見寒光一閃,意大利官員的手掌被釘穿在了桌麵上!
長桌兩側群情激奮,然而尼爾森無視了所有人,徑直望向長桌另一端,陰影中有一道沉默的身影端坐在那裡。
“這座廢棄衛生院就在申海市周邊,離我們僅二百多公裡,兩小時車程。”
“下麵,請在座的先生們投票吧,你們最好現在就開始祈禱自己能投出一個令我滿意的結果。”
尼爾森盯著自己最大的天敵,微微冷笑:“承讓了,卡梅倫。”
白晟莫名其妙,追在後麵剛要開嘲諷,突然隻見沈酌想起什麼似地站住腳步,回頭望著他,語氣簡直一言難儘:
尼爾森自上而下俯視著眾人,露出一個帶著血腥的笑容:“他就是當年全人類再生計劃,又稱HRG計劃的主導者,沈酌。”
如果忽略他麵前滿桌縱橫流淌的鮮血,那麼他的笑容真能稱得上是禮儀完美,風度翩翩。
兩人距離不超過半寸,白晟那囂張的眼睫毛幾乎要撲扇到沈酌臉上去。
砰一聲重響,剛才那意大利官員摔下文件:“尼爾森,你強行插手我國通過進化者武裝提案的帳我們還沒跟你清算!你——”
仿佛毫無預兆地投下一枚核彈,大多數人沒反應過來,但少數高官臉色劇震,差點霍然起身。
“不要誤會,我不是輸給了你,而是輸給了我對於軟弱人性一貫過高的預期。”卡梅倫嘴角一勾,那是個外交官一般虛假但無可挑剔的微笑:“愚蠢盲從和多愁善感確實是沈酌從小的性格特點,我早該料到才對。”
沈酌隨手把毛巾丟在椅背上:“嗯?”
慘叫劃破上空,鮮血飛濺開來,周圍人人遽然變色:“你乾什麼?”“住手!”
巨大的會議室裡一片沉寂。
也許是因為剛衝完澡的緣故,他皮膚像浸透了水的透明瓷器,眉角眼梢卻清明如墨,水汽蒸騰後唇角微微有一點紅。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因為我剛才出去的時候,一位親密的朋友突然來拜訪了我,並送了我這支筆——在座各位一定聽說過他的名字。”
“泉山縣衛生院,三年前曾被一場大火燒毀。”陳淼舉起平板電腦指著地圖,“但野田洋子被圓桌會開除後緊接著就來了這裡,隨後多次被人發現在火災廢墟及周邊山區遊蕩。半年前她最後一次被目擊也是在附近,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陰影中的那個人不動聲色,沒有回答。
他彬彬有禮地點了下頭,轉身走向會議室門口,身後尼爾森冷笑道:“下次我不會再讓你豎著走出這道門了,卡梅倫!”
擬真投影消失的同一瞬間,白晟發現自己回到了客廳沙發上,呼地出了口氣。
這個角度讓他眉眼的形狀乃至側臉的輪廓,都與沈酌有著可怕的神似,隻是嘴角嘲諷的笑容掩蓋了這一點:“人有夢想是好事,尼爾森。”
他一整西裝衣襟,大步走出了金屬門。
“整整三天的彈劾……真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
“怎麼?”沈酌隨口問。
白晟:“哈?”
“如果我不讓他回到研究所,你們就隻能像陰溝裡絕望的老鼠,永遠夢想看到全人類再生計劃那一縷虛無的光。”
“我臟了。浴室借我衝個澡,不然待會要吐了。”
“安理會不會再繼續容忍你!”
“今天確實會有人被踢出這道門,然而那個人不會是我。”尼爾森直直地對著那道身影,微笑問:“要賭一局嗎,卡梅倫?”
沈酌衣領敞開,頭發微濕,發梢的水滴順著修長後頸洇入衣領,被他用毛巾隨意一擦,從眼熟的花紋上白晟認出了那是自己的洗臉巾。
意大利人拚命踢蹬尖叫,尼爾森舔了口手背上的血,就像一頭來自北歐冰原上毛皮華麗的白狼,帶著清晰殘忍的微笑:“清算我?”
白晟雙手撐在沈酌耳邊,一腿屈膝壓在沙發上,把他整個人困在身前,語氣溫柔得簡直要滴下水來:
“每次我快對你忍不下去的時候,都會有牛鬼蛇神突然從天而降,把你襯托得無比正常……你最強的異能該不會是幸運值吧。”
“啊——”
自始至終端坐在陰影裡的卡梅倫終於站起身,在光線下露出了臉,抬手一整西裝衣襟,心平氣和地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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