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亓凝視著半空中那團恐怖瘮亮的光球，輕聲道：“難怪，我就說你為什麼要第一時間跑到這荒郊野嶺裡來。”
嘭——
半空一聲巨響，大地遽然搖晃。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發大招，白晟二話不說又一個巨大火球砸下去，上千度高溫烤紅了半邊天際，然後在強光與烈焰中抓起沈酌掠向市郊，衝著沈酌的耳朵大怒質問：“——說！以前是不是交往過！”
沈酌大概這輩子都沒這麼積極配合過，被白晟一手抄在懷裡，下一瞬出現在了電線杆上，眨眼間呼嘯而去數十丈，在飛速後掠的狂風中大聲問：“你要帶我去哪？”
白晟嗤笑了聲：“想什麼呢寶貝兒，我連你都對付得了，還對付不了那殘廢？”
氣流乍然閃現寒光，瞬間衝向四麵八方，甚至連簌簌搖動的山林都猝然定住，整片大地像墳墓般突兀地陷入了死寂。
“原來如此，它在你手裡……”
“不用謝，”他垂目望向腳下殘留的最後一抹血跡，聲音低沉柔和。
下一刻，榮亓垂手輕柔地按在了他頭頂上，劉三吉的話音戛然而止。
因果律，最強哲學係武器之一，能直接抹消敵人的存在，使之從曆史上徹底消失，甚至連對方自出生起創造的身份信息、親緣關係、社會價值都一並抹除。
不知道是否因為站起來了，他坐輪椅時那溫和內斂的外殼似乎被剝離了一些，露出少許充滿壓迫力的真容：“你跑到荒郊野外裡來做什麼，害怕被人看到你的死狀？”
“到我這邊來，沈監察。”榮亓的視線越過白晟，遙遙地向沈酌伸出手，“因果律成功的概率隻有九賭一，待會一旦失控，施術者自己逃生都很勉強，絕對不會再冒險救彆人，你我二人都會被葬送在這裡。”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進化成這樣的，但你這種不死異能，今天換作任何一個S級，都有可能栽在你手上。再給你一段時間進化，也許你能直接殺到瑞士去踏平整個國際監察總署。”
與此同時，榮亓空洞的心臟處流血漸止，隕石的光芒從他全身閃現，隨即集中在了雙腿膝蓋處。
他向前邁出第一步，因為不適應而稍顯僵化，但緊接著全身肌肉都被調試到了最巔峰的狀態，腳步逐漸流暢自如，無形的力量從周身散發出來，勃然衝向四麵八方。
話音未落火光一閃，隻見榮亓赫然現身，裹在衝天黑煙中冷冷盯著他倆，抬起手來。
“你隻是運氣太差了，第一個就撞上了我。”
“白——晟，”不遠處榮亓冷冷道。
這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異能，如果運用到極致，甚至能一舉壓過所有S級，堪稱氦閃級彆的必殺能力。但世間萬物都必須遵循平衡的原則，過度強大的異能也必然伴隨某種致命缺陷——
榮亓眯起眼睛，隻見白晟豎起左手一根食指，隨即攤開手掌，一團旋轉的氣流在掌心急劇湧動。
轟隆！
“沈監察……”
野田俊介又驚又喜：“榮先生！”
他的表情還凝固著，整個人的皮肉、骨骼卻迅速融化了，泛出詭異的隕石幽光。緊接著那幽幽的藍色光芒仿佛被某種奇異吸力所牽引，迅速湧向榮亓，就像爭先恐後回歸自己的根源，短短幾秒便被吸收殆儘。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少頃一撐輪椅扶手，竟然站了起來！
隻見前方半空中，一座足有十餘米高的巨大火球迅速熄滅，榮亓從滾滾濃煙中再次出現，居高臨下看著兩人，不言不語，眸光冷沉。
“不是追求者為什麼人家老跟著你不放，欠錢沒還還是餘情未了？！”
——剛才還趴在地上活生生的劉三吉，眨眼間就連血肉都完全消失了。
沈酌想要出來，奈何白晟那手勁真不是一般人能撼動的：“你一個人對付得了？”
遠方高架橋上，偶有車輛飛馳而過，更遠處高樓大廈影影綽綽，於天幕下鋪開龐大的都市。
白晟呼了口炙熱的氣，抬眼望著榮亓，少頃突然古怪地笑了一下：
榮亓凝視著沈酌的眼睛，向他攤開掌心：“這世上螻蟻與你不是同一邊的，沈監察。站到我這裡，我帶你創造一個人人絕對平等，沒有戰爭與紛擾的未來。”
從劉三吉身上融合而來的力量隻夠讓他站起來，不夠令心臟重生，因此左胸腔仍然是個駭人的空洞。但那慘重的傷勢並沒有太大影響，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身周的力量還在急劇增強，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直直盯著沈酌：
“……因果律武器。”
白晟帶著血跡的嘴角勾起一個滿懷殺意的弧度：“沒事，下輩子注意點就行。”
人們正常而平靜地生活著，完全不知剛才與滅頂之災擦肩而過。
“白先生本來就是帶著目的來到你身邊的，還沒發現嗎？你活著對他來說是最大的阻礙，你死了他正好能完全統治申海。”
緊接著他一掌揮出，巨大的衝力如導彈一般，瞬間撕碎十幾道鋼鐵閘門，轟然衝破了大樓外牆！
一直坐在輪椅上看不出來，站起來才能看出榮亓個頭其實相當高，甚至比野田俊介還高出少許。黑色襯衣束進同色的長褲裡，修眉朗目、肩寬腿長，有種不動聲色的隱蔽的壓迫感。
一個“開朗陽光性格好”的人，是不可能進化出這種殘暴異能的——
空氣凝固了，死寂壓在曠野上空，清光在白晟掌心急劇旋轉。
沈酌說：“……我沒跟任何人交往過，這種時候就彆抽風了！”
拜剛才一番奪路狂奔所賜，他們終於遠離申海鬨市區，來到了遠離高速公路的空曠荒地上，放眼望去罕見人煙。
“彆跟這發癲，什麼叫追求者，他……”
仿佛平地驚雷，大樓外的空地頓時四分五裂，所有人在巨響中摔倒在地，緊接著榮亓那噩夢般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滾滾黑煙中。
白晟怒道：“去找個沒人的地方跟你的追求者好好聊聊！”
天地間仿佛隻剩下那個慘亮的光球在白晟掌心上疾速旋轉，映出了榮亓終於發生細微變化的神情：
大樓外，監控屏幕後的眾人紛紛失色：“怎麼回事？”“他……他又進化了？”
“因果律，發動成功率僅11%，一旦失控就會演變為無差彆大規模屠殺，周邊半徑3000米內從此化作無生命區。”
“我根本就不認識這人，我……”
白晟揮手一個巨大火球，熊熊高溫瞬間把榮亓當頭吞沒，緊接著一把拽起沈酌：“跑跑跑跑跑——”
但他們明顯錯了。
一個人的進化方向跟他的人格、潛意識、精神狀態都有聯係。尼爾森獨|裁欲強，進化出的異能是破壞鎮壓型的；傅琛性格溫文，進化出正逆十字是防守反擊型的；很多人覺得白晟作為一個無憂無慮的年輕富二代，開朗陽光，性格又好，進化方向很可能是以精神係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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