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櫻一路被張冬玲拉著,馬不停蹄去醫院做了檢查。
看到檢查結果之後,張冬玲站在醫院門口,不顧旁人眼光,咧開嘴大笑了好幾聲。
終於啊,終於被她等到了!
她可算是盼到孫子了!
得知顧櫻有喜之後,張冬玲再去牽顧櫻的胳膊,顯得格外小心翼翼,仿佛顧櫻是個易脆的珍寶,觸碰一下都要格外小心。
她扶著顧櫻的胳膊,一邊看路一邊叮囑:“咱慢慢走哈,不著急,仔細點,前麵有個小坑,你注意,彆踩空了。”
望著張冬玲如此謹小慎微的模樣,顧櫻不禁笑起來,她抽出胳膊:“媽,我還沒這麼金貴,還能自己走路。”
張冬玲重新扶著她的胳膊,緊緊不放:“那不行嘞,我得扶住你。”
“現在和已經可不同了,現在女孩子懷孕都金貴,要好好照顧。”
張冬玲想起二十多年前剛懷上歸希文那會兒,舍不得丟下一天的工資,挺著大肚子每天照常去工廠裡上班。
那時候日子艱難,她和歸向榮也不過是剛進入工廠的小員工,心裡隻想著多掙點錢,讓小孩以後能吃好一點,穿暖一點。
憑著這一點信念,在工廠裡一直堅持到臨產前半個月。生產前一天,她還在家裡大掃除,躬著腰上上下下,一點也不累。
今日不同往日了,現在的日子比以前好過很多,現在女孩子們待產也休息得更多。
張冬玲親自扶著顧櫻,一路小心翼翼地嗬護,將她帶回大院。
事出突然,顧櫻去醫院檢查的時候沒料到自己會有喜事,所以並沒有叫上自己的父母,此時回想起來,顧櫻突然對張冬玲道:“我回去一趟,我得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媽。”
“喲對對對,親家母還不知道呢,你瞧我剛才一激動,隻顧著拉上你去檢查,當時應該把親家母也帶上。”張冬玲一邊說著一邊挽住顧櫻的手,“走走走,我跟你一起去報喜。”
兩人朝著顧家大門走去,張冬玲腳步一頓,臉色突然沉下來。
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嚴肅叮囑顧櫻:“這事不能告訴太多人,你隻讓你爸媽知道就行了。”
“為什麼?”顧櫻下意識問。
張冬玲攤攤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老一輩們有這個說法,頭三個月之內不能告訴太多人,不然有流產的風險。”
顧櫻讀過書,又在國外待了一年,對這種說法不太讚同,“媽,這說法沒有根據。”
“管他有沒有根據,我隻知道小心使得萬年船,咱也彆管他是不是真,反正你這次聽媽的,彆告訴太多人,自己家裡人知道就行了,等過了三個月,你再去給親朋好友報喜訊。”
張冬玲這一次非常堅決地捍衛自己的觀點。
有些說法流傳下來,雖說沒什麼根據,可至少照做了,能圖個心安。
兩人朝著顧家慢慢走去,將喜訊報給孫蘭,孫蘭也是滿心滿眼都是笑意。
張冬玲抓住孫蘭兩隻胳膊,眉開眼笑地說:“恭喜你啊親家母,你要做外婆啦。”
孫蘭一聽,雙眼頓時濕潤了,帶著笑意哽咽地看向張冬玲,“也恭喜你啊,馬上要做奶奶了。”
聽到“奶奶”二字,張冬玲情緒沒繃住,一下子流出兩行熱淚,滾燙的淚順著臉頰往下。
稍稍有些窘迫的張冬玲立即拿袖子往兩腮邊擦了擦,調侃自己:“哦喲,你看看你看看,我這都高興得哭了。”
“一晃我都要做奶奶,時間門過得真快啊,我是真的老咯,到了要做奶奶的年紀咯。”
張冬玲感觸頗深,與孫蘭的情緒如出一轍,兩個女人互相拉著胳膊說著一些感性的話,幾乎快要把準媽媽顧櫻晾在一邊。
報了喜訊之後,和孫蘭聊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張冬玲起身告彆:“親家母啊,我就不久坐了,這事兒還沒告訴希文呢,我們得回去給希文報個喜。”
從顧家出來,張冬玲扶著顧櫻一起回去。
張冬玲忙著回家去給歸希文報喜,步伐有些匆忙,顧櫻見了,停下腳步,道:“媽,這事我準備暫時不告訴希文。”
張冬玲一愣,“怎麼回事呢?”
歸希文可是孩子爸爸,怎麼突然要瞞住孩子爸爸?
顧櫻遲疑片刻,才緩緩開口:“我想下次他回來,我親口跟他說,我想親眼看到他高興的樣子。”
張冬玲一副“我懂”的表情,“行行行,你們夫妻之間門的事情我也管不著,你說不告訴就不告訴吧,下次等他回來了再說也行。”
顧櫻見張冬玲沒追究,心裡鬆了一口氣。
她倒不是一定要親眼看到歸希文高興的樣子,她隻是怕歸希文跑生意的時候會分心。
想起歸希文腿傷才好不久,她不想歸希文因為這件事而分神,進而再次出現什麼意外。
反正歸希文現在跑完一趟生意之後總要回家住幾天,到時候再告訴他也不遲。
自從知道顧櫻懷上孩子之後,張冬玲覺得這是祖先保佑,先把各路神仙全都恭恭敬敬拜了一遍,之後便是四處朝著街坊鄰居打探養人的法子,收購各種補品。
張冬玲幾乎是變著法子給顧櫻補身體,每天都要殺一隻老母雞,天天雞鴨魚肉的伺候。
顧櫻吃得油膩,不堪重負,隻得如實對著張冬玲道:“媽,不需要這麼補身子。”
“不補怎麼行!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在吃飯,你肚子裡還有一個呢,你身體需要的營養多,多吃一點總是沒錯的。”張冬玲按著老一套的法子給顧櫻滋補。
顧櫻拿出醫生當初的建議,“媽,這些東西適當補補就好了,吃太多反而不好,補充營養要全麵,吃這些不如吃點堅果之類的。”
聽到顧櫻提起堅果,張冬玲二話不說,立即去大市場買了各種各樣的堅果。
大院裡的人發覺張冬玲這些天來格外高興,每天笑嗬嗬地出去,又笑嗬嗬地提著滿袋子東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