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禹馳看著張濤臉上露出的幾分不自在,寬慰道:“不用把自己想成這樣,你現在是在理性的條件下思考,換成當時的情況,你也會這麼做。”
張濤聽著,臉上更紅了。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聲,轉移話題,“得得得,彆給我戴高帽,我什麼秉性我自己清楚,不過以前我總是嫉妒希文偏向你,現在倒是沒話講了,你看你都願意為他做出這樣的犧牲,我比不過,實在比不過。”
“你對希文,那可真是沒話講,得虧希文不是女孩子,不然非得愛上你。”
張濤不著調地開著玩笑,突然聽到病床上的卓禹馳淡淡道:“也不全是為了他。”
“啊?”張濤一愣,瞪大雙眼望向卓禹馳,“什麼叫也不全為了他?不為他你為了誰啊?”
卓禹馳這話說得張濤完全摸不著頭腦,他湯也忘記喂了,隻端著食盒愣愣看向卓禹馳,等待回答。
卓禹馳似乎察覺到失言,試圖圓回來,“大部分是為了他。”
“那還有一小部分呢?”張濤追問。
卓禹馳盯著張濤手中的魚湯,靜靜垂著眸子,好半天沒有吭聲。
沉默半晌,才回道:“也是為了他的家人。”
張濤一聽,心裡鬆了一口氣,“哦,原來是這個意思。”
“你這麼說也沒錯,你救了希文,也就是救了他的家人,要是希文出了什麼事情,那他爸媽可要難受死了,還有顧櫻,不知道顧櫻會不會整天以淚洗麵。”
張濤提到顧櫻的時候自顧自低頭舀魚湯,也就錯過了卓禹馳臉上一閃即逝的不自在情緒。
張濤又開始喂湯,“不過啊,你也得考慮考慮你的父母啊,你都不知道你住院這段時間你父母多難受。”
卓禹馳似乎不信,“是麼?”
“那當然了,雖然你父母平時看起來對你很嚴格,但是天下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親,你住院這段時間,你父母憔悴不少呢。”張濤難得地開始為卓禹馳父母講話。
卓禹馳閉上眼睛,淡淡道:“我頭是真開始痛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不打擾你休息。”
張濤連忙閉了嘴,輕手輕腳將食盒收起來,關上病房的門,讓卓禹馳好好在安靜中休息。
在醫院陪了卓禹馳好幾天,張濤覺得自己是該回去一趟,再不回去他身上都要發臭了。
幾天沒回大院,回了家,張濤才發現張闊被警察帶去錄口供一事在大院裡傳得沸沸揚揚。
“哎哎哎,你們聽說了嘛,警察把張闊帶走,問了好久的話呢。”
“是喲是喲,那天我是看著張闊被帶走的,這次車禍是不是和張闊有什麼關係啊?”
“你們彆瞎猜啊,現在張闊人都回來了,人家也沒什麼事,真要犯了事,警察能讓他回來?”
“哦喲,那可不一定呢,沒有證據,警察也不能隨便抓人啊。我看**不離十,肯定有關係,不然怎麼警察不找咱們,單單找他?”
……
張濤從醫院回來,甚至有不少好事者摸過來從他嘴裡打聽張闊的事情。
提起張闊,大家儼然一副肇事者的態度,不少人已經在心裡給張闊定了罪。
張濤上次在警察局問了張闊,張闊否認和這次車禍有關,他也沒再去關注,畢竟也沒什麼證據,警察都問不出什麼。
現在看到大院裡大家對張闊的態度,張濤陡然明白顧櫻那天在警察局外那些話的意思。
明明知道警察問不出什麼,卻依舊要讓警察帶張闊過去問話,難道是為了造成現在這樣的輿論?
外麵傳得風風雨雨,這樣的流言也落到歸希武耳中。
歸希武自從去了警察局一趟,心裡對這件事格外關注。況且醫院裡躺著的人,是他大哥在大學裡的好朋友。
歸希武記得卓禹馳,印象中是個很好的大哥哥。
據說卓禹馳推了他哥歸希文一把,他哥才免於一場車禍。
這樣一想,歸希武心裡更加不希望卓禹馳出什麼事。這些天他哥看上去很憔悴,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往醫院裡跑,歸希武的心也一直跟著揪起來。
他聽到外麵的一些對於張闊的揣測,心裡很是忐忑。如果那些人說的是真的,車禍和張闊有關係,那他算不算是目擊者?
這事過於詭異,有些細節,歸希武一直想不通。
瞧見顧櫻窩在廚房裡煮湯,歸希武輕輕走過去,悶聲問:“大嫂,這件事你是不是知道?”
“知道什麼?”顧櫻正忙活著,隨口接話道。
歸希武躊躇片刻,問出心中真實的想法:“這件事到底和張闊有沒有關係啊?”
歸希武越想越疑惑,當初他大嫂為什麼要讓他跟蹤張闊呢?
張闊又為什麼會和卡車司機有聯係呢?
以前歸希武不明白,顧櫻讓他跟蹤他也就跟蹤了,現在想想,好像一切事情都沒那麼簡單。
這些蛛絲馬跡在歸希武腦海裡宛如糾纏在一起的一團亂麻,他理不出頭緒,但他心裡有數,他大嫂應該是知道點什麼的。
他大嫂絕對知道些什麼!
顧櫻聽了這話,隻摸了摸歸希武的腦袋,柔聲道:“你彆瞎想。”
歸希武撅起嘴,一臉不滿。
他就知道他大嫂不會和他說實話。
歸希武轉身往廚房外走,走了幾步,不甘心地回頭,問道:“現在卡車司機一直找不到,那這事沒法弄明白了嗎?”
顧櫻拿著湯勺的手一頓,輕聲回應:“有辦法。”
不過得冒點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