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本丸,鍛刀室。
粉色的櫻花飛舞,付喪神顯現的幻象結束,一個有著黑色海藻長發麵戴眼鏡且身著幕末和洋折衷服飾的男子出現在鍛刀室內。
“哦呀,初代不在這裡嗎?”對方掃視完周遭,在發現這一點時第一時間如此感歎,隨後一雙灰色瞳孔看向了眼前迎接他到來的男人,“沒想到我來到1號本丸後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你啊,山姥切長義。”
“初代在現世有多俗世忙碌,這一點就算你對東瀛現代史並不精通,多少聽說過她在這個時代的名氣吧?”被點名的銀發青年微微一笑,反過來也點出對方的身份,“要把你這尊大神請來入駐本丸真是不容易啊,刀劍博士,南海太郎朝尊。”
南海太郎朝尊,是一把刀的名字,同樣也是一位刀匠的名字。這把刀的前主武市半平太更是和本丸裡肥前忠廣的前主人斬以藏關係匪淺,二者是師徒關係。而且顯現的付喪神對外表現出來的性格與學識大多與前主並不相同,更多的是和他的刀匠有諸多重合。比起打打殺殺,他更對研究刀劍的曆史和知識更感興趣。
這把早些年在前主被迫自儘身亡後就下落不明的刀並不是在政府出生為付喪神,甚至會顯現成為刀劍男士是源於一場偶然——因為文久土佐藩的曆史被溯行軍改變,政府方不得不借助藏刀組裡與其有著不淺淵源的肥前忠廣前去調查和解決問題,利用兩者間的緣分尋到他並利用權限將其當場顯現賦予人身的。
所以真要說起來,南海太郎朝尊一開始並不承認自己是政府刀,隻把對方給他人身他便幫政府解決掉文久土佐的溯行軍作為這一場交易的回報,把自己和時政是放在合作者的平等關係上的。
解決完事端後,他甚至一度不打算回時政那裡去效力,做了長時間的一段獨行俠。
至於之後他為什麼改變主意,簽訂契約加入政府刀的行列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以山姥切長義打聽來的消息,這位刀劍博士對自己為時政效力的現狀沒有任何不適和不滿就是。
“所以,你發動了自己留在政府的人脈,特意讓人帶話給我,讓我誤會是初代的邀請才主動來1號本丸現身,是有麼用意嗎?”
南海太郎朝尊一下子聽出這是眼前這把打刀的自作主張,是冒用本丸主人的名義的那種,這讓刀劍博士一雙細眉微微挑起,卻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擺出一副靜待下文的姿態。
不知是否刻意,反正鍛刀室裡現在就隻有他們兩刃在,南海真的挺好奇這振在政府裡就挺受器重的刀劍之後會說什麼。
“有關我私自冒用主君名義的事,之後我會親自向她解釋。”長義對自己做的事表現得挺淡定,隻是抬頭用那雙藍色眸子定定看向對方,麵上卻是難得的嚴肅,“南海太郎朝尊,這間本丸的主人快要就要遭遇滅頂的危機,為了保住她的性命,為了守護近代曆史不被改變,我需要包括你在內所有政府刀的力量。”
刀劍博士的臉一下子跟著肅然起來,他從這番話裡聽出的不僅是初代即將要在現世身死、曆史將會被改變,更聽出了另一層更深層的危機——那麼多振強大的初代藏刀,並且在其主身死兩百年都未改忠心的他們,竟然都沒辦法護住初代,需要政府方的援軍嗎?
“具體的情況我會一會兒向你詳說,有一點請你答應我,到時請一定施以援手好嗎?”打刀說到這裡,向對方欠身低頭,“拜托了,無論如何請助我一臂之力,保住我主君的性命。”
南海太郎朝尊頓時愕然,這時再沒辦法掩飾臉上的震驚了。以前在政府,眼前這振刀表麵禮貌實則高傲的性格可給了他深的印象。這一次對方假冒初代的名義騙他入局,南海一開始有詫異,之後卻也不覺得有多意外。以這振刀的傲慢性格,人類之中能讓他看得上眼的主人實在少之又少,這種冒用名義的事說小不大能不大,以他的能力想要抹平並不難事,充分說明了他對審神者的掌控力。
手中的刀過強,主人一旦沒能力駕馭,那就彆怪刀劍反客為主,反過來讓主人淪為被控製的一方了。畢竟曆史上因為得到神兵利器卻沒能用好反被誤的主人不是沒有不是嗎?
他沒想到,山姥切長義會這麼做卻是為了營救初代。甚至為了讓被騙來的他消氣願意給他幫忙,都能放下傲氣去低頭求人,南海太郎朝尊實在沒法不震驚。
初代的個人魅力到底有多驚人,竟然能讓山姥切長義這振高傲的刀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震驚之餘,刀劍博士又有好奇了。
“然可以。”伸手提了提鼻梁上的鏈條眼鏡,南海太郎朝尊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我現在已經是這座本丸中的一員,如果放任主君在現世死亡,就算世情與我無關,真要說起來也是麵上無光的。”
聽到他的回答,銀發的打刀一下子展開笑臉:“那真是太感謝了,南海老師。一直讓您站在這裡真是失禮了,我們出去再詳談吧。對了,您的弟子肥前忠廣今日沒有外勤工作,所以也在本丸呆著,需要我把他叫來先參觀一下本丸安排好起居再……啊,他已經來了呢。”
走出鍛刀室沒幾步,南海太郎朝尊就看到了前主弟子的愛刀,少年一身紅色衛衣,脖子上纏著繃帶,雖然一副胡亂踩著球鞋仿佛急匆匆趕來迎接的激動模樣,刀劍博士卻覺得情況有哪裡不對。
回頭再看看旁邊笑眯眯的山姥切長義,南海微微眯眼,他覺得自己似乎被套路了,這家夥從騙他來1號本丸到在鍛刀室裡的那番表現其實都是故意的。
鬱理出海的期間本丸裡來了新刃,並且刀劍們又是如何互動的目前那是一概不知,現在她的關注點都在對麵那艘突然湊過來的遊輪上。
之前迷惑的答案倒是很快就解開了。
“哈哈哈,星宮大師,好久不了!”
一名五十多歲卻氣質卓然的中年男子出現在船弦上,帶著一群人對著她隔空打招呼時,鬱理就瞬間認出來人。
“關田大師?”她很是詫異地上前兩步,算是靠近回打招呼,“您居然也在這片海域遊玩嗎?”
“哪裡呀,隻是抽空過來的。”對方直接擺手道,“今天是我侄子二十歲生日,所以才特意過來給這小子慶生的。”
說到這裡,他側身讓了一步,露出後麵一對衣著華貴的夫婦和他們中間的年輕人,一家三口立刻向她低頭打招呼,語氣恭敬又熱情。
能不熱情麼?這位可是和大哥/舅舅平起平坐的實權料理大師,他們自己一家也都是靠舅舅的美食集團發達起來,成為國內有頭有臉的家族的,這時候該怎麼表現都不用說。
遊輪主人一家如此恭敬,倒是讓船上的其他客人不由都安靜了一下,一個兩個全都齊齊張望過來,目光裡驚訝讚歎各種情緒都有。
理所然的,主人家請意外碰上麵的鬱理一行人上他們這裡吃頓飯喝一杯慶生酒。畢竟連在茫茫大海上都能意外遇,可不就是說非常有緣,注定能討個好彩頭不是?
盛情難卻,鬱理是去了。
隻有後麵的幾個弟弟臉上不是很高興,倒不是說人家沒把他們請上船,事實是同樣非常熱情的一並讓他們過來吃個慶生宴了,據說裡麵好幾道主菜都是關田大師為大侄子親自下的廚,放在平時他們一定挺高興。
現在怎麼可能比得上自己親手釣來的食材再讓廚藝隻強不弱的姐姐大人操刀給他們收拾出一桌家宴來?
不行,得微笑,不能丟老姐的臉。
四個弟弟在強行笑容營業時,他們這一行被盛情特邀上船的人在遊輪客人的眼中是一道風景。
可以讓兩艘船平穩來回的踏板上,四名風格各異的俊美少年依次踏來,附帶一名有著妖異氣質的粉發保鏢,然後一下船就默契地全都圍在從外表看有禦姐範的美貌女郎身邊,毫不掩飾以她為首的簇擁之勢。這組合顏值之高,簡直比藝能界的一偶像組合要能打,看得多人眼睛都挪不開。
隻是這眾多目光中,鬱理敏銳地感應到了一絲微弱卻深刻的惡意,下意識轉頭張望之際隻看到一堆並不熟悉的年輕人麵孔,正再想仔細探尋一下,那邊關田大師的招呼聲又來。
“這次我侄子過生日,都是按照他的喜好請的各行各業裡的優秀年輕人,說實話看到他們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年紀不小了啊。不說這了,星宮大師,這裡風大,我們進去聊。”隨意解釋了一句,關田宗衛便直奔主題,笑著伸手引路,“說起來這麼長時間了,我們都沒有好好交流過料理心得,這次趕巧碰上,說什麼都不能錯過啊,可得好好說說。”雖然這艘遊輪他已經轉到妹妹名下,如今這身氣勢擺出來依舊不改主人本色,旁邊的妹妹妹婿那是一點異色都沒有,反而都是一臉唯大哥馬首是瞻的讚同附和。
被打斷的鬱理知道再想去找惡意來源已然不可能,乾脆放棄,朝著關田宗衛笑了笑:“是這樣,難得能碰上關田大師,我這個後輩同樣有多方麵想向您請教一番,這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位料理大師一前一後進了遊輪的船艙,去了頂樓的會客室談起話來,具體談麼沒人知道,反正樓下的生日派對肯定在妹妹一家的炒作下又重新恢複熱鬨氣氛。
被姐姐打過招呼讓他們留在遊輪好好玩的四個弟弟卻是情緒各異。
連之前跟著一起來的宗三都跟著她走了,他們接下來在這船上怎麼安排?
正想著要怎麼應對這場麵時,他們很快就被場中的一熟麵孔給吸引了注意力。
幸村和真田看到了主動找過來的跡部景吾。
而新吾和夏目則被進藤光給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