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拿著上位者心態去看事情的時候,鬱才發現以前她覺得棘手難搞的方方麵麵其實根本沒有那麼難。
山姥切國廣和山姥切長義間的齟齬糾葛,解決起來說麻煩也麻煩,但要簡單些也不是不行。
前提是你有足夠的威望和力,讓再高傲的部下都願意主動低下頭顱。
如果做不到這一點,一切都是空談。
和室裡,茶香依舊,但前和鬱相對而坐的兩振山姥切已經不在現場,隻有她一人老神在在地繼續喝著茶。
她是真的變了啊。
捧著茶杯,鬱低頭暗想著。
如果是本丸還沒出事的以前,她哪裡舍得用這種方式去對待他們,竟然主動使用主君的強權阻止矛盾紛爭,眼看著山姥切長義白著臉僵硬退下還能裝作無動於衷。
可眼下的情勢不這麼做也不行,長義太強勢了,他到來的時機也不巧,還是國廣沒有想通去極化修行前,自卑得隻會被動挨打。
這可不是之前的本丸情勢,那時長義雖然同樣咄咄逼人,但國廣已經成長足夠應付對方,加上他還主動請求她和本丸其他事不要乾涉這才有了當時的相對和平。
但放眼現在,如果她再放任不管,本丸裡絕對會因此鬨出事。賭一根花見團子,肯定會有刃看不慣長義欺負國廣而主動出頭,然後一個牽扯進一個,越鬨越大。
前光是那兩個當事刃在一起鬨都差點折騰出戰場事故,這回要是再讓本丸裡其他刀也卷進去,然後再在戰場上搞出點狀況……
鬱擰緊眉心,暗吐一口氣又鬆開,將腦中的那些設想全都驅散,反正這些都不會發生了。
長義小少爺可是自尊心高到傲慢程度的刃,在不能確保自己能百分百全方位碾壓被被、能徹底揚眉吐氣前,那些討人嫌的事他是一個都不會做的。
而被被雖然平時表現得挺包子的吧,但出陣做活什麼的真乾起正事來那是一點都不含糊,這回得了她的“能力上位論”隻會暗搓搓更加努力,等他後發現自己除了仿刀這個出身外其他方麵都不比本歌差,自然而然就會找回自信。
這麼想著,鬱又呷了口茶,一會兒繼續跟極化單死嗑吧,這個安排一出來,前定好的出陣外勤名單也要作廢跟著重排了。
正想著事,門口輕輕探出一個身影,小心詢問:“主公,我可以進來嗎?”
“啊……”鬱抬頭看到人就緩緩笑了,“是膝丸啊,進來吧。”她說著放下了杯子。
於是之前負責送茶沏茶的薄綠太刀這會兒又進來任勞任怨收拾茶具,動作乾脆利索。
鬱看著眼前勤勤墾墾乾活的源家弟弟,不由就納悶,為什麼哥哥就那麼不著調。一個穿衣黑色係卻是個老刃,另一個一身白卻是個切開黑。
“主公?”大概是她帶著疑惑的注視時間有點長,讓膝丸也有點不自在了,老刃小心問了一句,白皙的臉上掛著一絲窘迫。
“啊啊,抱歉,稍微想到了點事。”鬱立刻收回目光,“我就是在想你哥哥怎麼到現在還不來。”
雖說抽卡……呸,鍛刀看臉吧,但髭切在遊戲裡設定的稀有度有那麼高嗎?明明她第一天的時候把爺爺和大典太、小烏丸他們都接回來了,後大包平和數珠丸陸陸續續也來了,咋就他這麼難請。
虧得那家夥走之前還對她說“很期待”呢,一個多月了人影都沒一個,嗬。
“兄長啊……”聽鬱提到髭切,膝丸的情緒不由低落下去,“我也希望他能早點來。”
這座本丸很好,他希望兄長能早點過來,已經晚了一個月,主君這邊都要安排起極化遠修,再晚下去彆說積累的軍功資曆要比不上期的平安刀們,連力都要落下了啊。
“沒事的,髭切的話隻要來了這些都不是問題。”看出了膝丸的憂愁,鬱直接寬慰,她是真一點都不擔心這方麵,“你哥很優秀的,畢竟是開創了幕府時代的源氏總領佩刀,彎道超車對他是真不難……雖然有時候不著調了點。”
“真的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膝丸下意識道歉,他想起這位主君不隻帶過一任本丸了,“畢竟兄長就是那種性格,如果有什麼不好的地方請您讓我來……”
對麵隻是隨口吐槽的鬱這會兒是真沒想到這個老刃竟然為“前任的兄長”她道歉,怔愣了一下是再沒忍住哈哈笑出來。
“膝丸,我以前為什麼沒發現呢,你怎麼這麼可愛啊!哈哈哈哈!”伸手大力拍了下他的肩,鬱笑得直顫,前因為山姥切的事還有點小凝重的心情這會兒完全沒了。
不過到底是不想欺負老人,在看到膝丸那回神後逐漸漲紅的臉,鬱擺擺手讓他出去了,對方端著茶托盤那是低頭就跑。
在膝丸走後沒多久,日月也回來了,已經開始坐回去忙碌的鬱也沒客氣,他招了招手。
“正好,日月,你幫我看看剛擬好的單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以前被這位的爺爺作派給騙了挺久,現在可不會再讓這貴族老爺偷懶了,過來乾活。
日月見狀也是微微一笑,從容上前:“主公是在說調整極化單和外勤名單的事嗎?讓老頭子我也來看看吧……”
……
原本以為怎麼都會鬨出點風波的山姥切事件,在主公同時召見過那兩位後一片風平浪靜。
那兩位井水不犯河水的和平狀態,平靜得讓緊張等後續的一眾刀劍都給驚住了。
“主公,好厲害,太厲害了!”
“我都以為他們會打起來是避免不了了,沒想到居然相安無事。”
“不過能這樣真是太好了,大家現在都是同伴,真鬨不合對誰都不好。”
刀劍們私底下小聲議論。
“那麼不好對付的長義君,竟然第一天來就服服帖帖,不佩服都不行了啊。”和長義算是近親多少了解他的長船派刀劍更是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