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是個很優秀的主君,不隻是你們,我和其他政府的同事當然也是十分敬重和關心的。如今她出了這樣的事,我等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讓1號本丸就此荒廢。”明麵上,打刀卻是說得冠冕堂皇光風霽月,“也幸虧1號本丸性質特殊留有這樣的後手,如果有其他辦法我們也不想這樣,但現在情勢所迫隻能如此。還是說……閣下和身後的諸位要因為這點分歧直接放棄主人?”
……
現世。
就算不太關注美食界的普通人這陣子也慢慢發現了一件事,一向甚少主動出現在公眾視野的星宮大師這段時間沒少出現在媒體新聞裡。
隔三岔五的報導裡不是說星宮大師又收購了盧之湖周邊的哪塊地皮,跟哪家美食公司達成合作當月營利直接翻番,就是哪家餐廳或者明星主廚加入星宮館旗下,還有那座讓她成名的標誌建築星宮館近期被工程隊徹底推平,隻剩下一塊平地。
這個新聞可是沸沸揚揚鬨了好幾天,特彆是後續報道裡說已經將原星宮館和周邊土地重新丈量規劃,預備建設一座日式城堡作為新的星宮館時,更是引發了大量的議論。
有敏銳的人已經從新聞裡第一時間發現了一件事——星宮館的主人心態變了,由以前的保守或者說被迫反擊著往高處走,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主動出擊。
無論是大肆收購周邊地皮和招攬手藝精湛的主廚,還是星宮館的推平重建都昭示著主人不再低調的處事風格,甚至正逐漸變得極有侵略性。
星宮館的勢力正不斷擴張,影響力逐漸推向全國的同時,也正將盧之湖慢慢納入大本營的版圖裡。在星宮館勢力附近的其他餐廳旅館正一個接一個地被蠶食侵吞。
不是沒有人反抗過這場美食侵略,但連有料理大師做後台的穀川一門都能在一日之間同時關門,這些人掙紮的結果根本不必多說。
現在的她宛如不斷招兵買馬以戰養戰的王者,一路所向披靡開拓著自己的王國和版圖,所過之處皆是敗軍,除了臣服沒有第二個選擇。
這樣的星宮鬱理讓不少人恐慌害怕,卻也有不少人目光灼灼仰幕崇拜,曾經如江草亭店主那般膽敢倚老賣老當麵放肆的人這會兒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更多星宮館的擁躉。
前任遠月第五席·應屆畢業生齋藤宗明就是在這種聲勢下收到傳召的,通知他的人是昔日的學弟,現任遠月第八席睿山枝津也。
“學長,BOSS要見你。你收拾一下,趕快來。”
彼時,他正在楊風館溫泉旅館的後廚裡試做自己的新菜,聽到這突然的通知是直接一愣。
他來這家旅館擔任主廚已經超過三個月了,也完成了當初“三個月內將眼前的店變成自己的店並且盈利翻倍,任務完成就轉讓經營權”的賭約,之後就一直用心經營著這家旅館,並借著能不時向講師討教廚藝的便利不斷打磨自己的手藝。
但最近講師挺忙的,這陣子都沒時間指點他,沒想到這就突然直接來叫他了。
“就來。”
解下腰上的廚師圍裙,體格高大的少年沉聲道。
他已經加入星宮館了,上頭指名找他,當然不會怠慢。
換上乾淨的衣服,拿上自己的刀盒,齋藤熟練地將長長的刀匣扛在肩頭,跟著接他的枝津也一並出了門。
根據學弟所說,講師就在盧之湖的一家餐廳裡,坐車很快就到,了解這條信息的齋藤沒有吭聲,隻是沉默地坐在車裡被載著前往目的地。
車窗外一路景色飛馳,在不經意間掃到星宮館的施工位置時,齋藤的眼神動了動。
他還記得自己當年在那座小樓裡做侍應生給人打下手的事,那時候也算是他第一次那樣近距離接觸到講師,親眼看到一位料理大師在後廚掌勺的場景,那副運籌帷幄將手下那些明星主廚指揮得絲毫不亂的掌控力直到今天都讓他印象深刻。
以至於後來他畢業沒多久收到講師的邀請後,毫不猶豫就應了下來。
——明明在那之前,他想著自己畢業後就當個流浪廚師走遍全球的。
但現在,那棟承載著驚豔回憶的小樓沒有了,它已經被夷平,周圍更是裝上了極長的圍欄,路過的行人隻能聽見機器開工的響聲,看不見裡麵的東西。
講師如今到底在想什麼呢?
齋藤不知道,他隻知道星宮館有很多地方和從前大不一樣了。這樣的變化到底是好是壞,他也無從得知。
這些思緒一直到他被學弟領著進入一家和風酒店裡,在回廊深處的障子門前跪坐著停下而終止。
“BOSS,齋藤學長到了。”枝津也隔著門對著裡麵恭敬道。
須臾,裡麵傳來回應:“讓他進來。”
障子門便被徐徐拉開,齋藤下意識地望向門內,就隻看到一個身著淺青和服的女性背對他端坐在軟墊上的身影。
她的身前擺著一張矮桌,隱隱能看見棉布、刀油和拭粉之類的事物,手上同樣有一把刀的齋藤是一眼就認出來,那些全是給刀做手入保養的工具。
而此時,屋裡的人就正拿著一把太刀,一手握著一手用雪白的拭紙一下一下緩慢又均勻地擦拭著刀身。
空氣在這一刻逐漸凝滯,明明對方隻是在安靜手入,齋藤卻覺得一股壓力莫名湧了上來,下意識地繃緊脊背,姿態不自覺地越發恭敬。
不知過了多久,對方終於停下動作,轉身回頭看他:“齋藤同學,在外麵做什麼?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