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是平安末期的合戰場嗎?”站在一處陡坡上,眺望著底下在峽穀裡互相衝殺交戰的兩軍陣營,髭切微微眯了眯眼,“還真是讓人懷念的場麵呢。”
“重點不是底下交戰的源平兩軍,而是伺機想要改變平氏敗北之局的溯行軍。”鬱理在一旁淡淡道,“對方打算暗殺此次領兵的源氏大將,從而達到更改曆史的目的。所以我們這次作戰的關鍵任務就是做隻黃雀發動奇襲,為了不讓這個時代的人注意到我們務必要一擊必殺乾脆撤離,因此選擇的埋伏點和動手時機都很重要。”
部隊所有的刀劍都安靜聆聽著,長義暗中掃了掃同僚們的表情,皆是一臉信服沒有任何疑義。說話間,一道纖巧的迅疾身影踏著枝乾奔襲而來,最後輕巧地落在隊伍中間,正是前去偵察情報的藥研藤四郎。
“大將,已經探查清楚了。”已經極化遠修的短刀氣場越發沉穩,此時看向自家大將是一臉的佩服,“確實如您所料,源軍的將領選了那條山道暗中行軍。”
聽懂是什麼意思的長義不由詫異,這次的曆史合戰場按照史書上所說是源氏的將領利用這次戰場的地型兵分兩路,大部分兵力在主戰場上和敵軍拚殺,而他則領著另一支精兵繞著山道疾行軍,然後從後方包抄平軍擾亂後方,將其兩麵夾擊大敗了對手。但這位將領具體走的哪條山道,又是怎樣的行軍線早就消失在漫長的時間線裡再不可考,隻能靠他們這邊自己判斷。
主君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提前料中了嗎?
“走吧。”對方沒有任何贅言,轉身邁步,“趕在那些家夥動手前全部攔截,就地格殺。”
“是!!!”
崎嶇的山道並不好走,所以無法使用馬匹急行軍,兵士隻能徒步跋山涉水爭分奪秒。
一名跟著隊伍走的兵士沒注意腳下,踢飛了一顆石子,它咕嚕嚕的沒滾兩圈就掉進了山路下方的細長河道裡,河水有些急又有些深,引得人看上兩眼後都不由自主地往另一邊貼了貼,深怕不小心跌下去。
“快點!後麵的快跟上!”奔在前頭的將領高聲催促,“這次的行動要是成功,所有人晉升一級!”
這句話激勵了整支源氏隊伍,所有人走動間更快了。
而他們前進方向的兩百米外高處上,有一隊周身冒著不祥光芒的溯行軍靜靜埋伏著,隻等底下的人類精兵踩進埋伏圈就一擊必殺。
隨著那些人類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溯行軍的敵刀們不由自主繃直了身體,正當它們將注意力的重心逐漸放到底下的目標之際,身後異變陡生。
淩厲的刀芒一閃而過,一振敵打在猝不及防下被斬成兩段,點點紅意染在了身後付喪神純白羽織上。
“簡單簡單!”一擊得手的鶴丸哈哈一笑,將本體半扛在肩,轉身就衝向了附近的另一振敵太那裡。這裡的溯行軍為了完成任務確保百分百殺死源將直接準備了三支部隊在此埋伏,三份的量,他可不能偷懶呢。
其他刀劍也差不多,一開始都是偷襲成功,隻是之後因為所處的地型或者運氣問題才各自情況不同。
髭切算是運氣不太好的那個,因為他算是本丸目前來得最晚也是練度最低的那一個,對鶴丸來說很脆弱的敵刃放在現在的髭切身上並非如此,纏鬥的時間會長一點。
大概也是因為看出他是隊伍裡最弱的,溯行軍中的一些刃也找上了他,打算合力先殺掉一個減輕一點壓力。
“兄長!”一直關注的膝丸急忙想要上前,卻被敵部隊裡最難纏的敵槍給纏住,根本無法求去,隻能眼睜睜看著髭切被三振敵刀包圍,然後越逼越遠,幾乎要被驅趕進河道。
“哎呀,這可真是被徹底小看了。”在圍攻下掛了彩的源氏重寶並不慌亂,甚至微微上揚的尾調透露出些許興奮,“管你是鬼還是刀,隻要斬了都可以吧。嘎啊啊啊啊!”
伴隨著那聲斬鬼般的怒吼,山道裡一道匹練如雷芒般閃過,圍在髭切周圍的三振敵刃直接七零八落。
一擊三殺,髭切卻是踉蹌了兩步,身上被大片血跡染紅——這一刀他並不是沒付出代價。
“兄長,小心!”膝丸卻看見了一隻敵短趁機繞到了髭切背後,朝著他的脖頸衝殺而去。
殺氣湧在背後,髭切不可能沒感覺,但身上的傷勢讓他出刀抵擋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眼看鋒利的短刃就要刺上喉嚨,他的腰間就是一緊,整個人被帶著後退了一步。
女性身軀溫軟的觸感和淡淡的香氣同時傳遞過來,讓太刀都不由一愣,與此同時,映入眼簾的卻是尖銳鋒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刺中敵刃,像錘擊般將其四分五裂的暴力衝擊。
他側過頭,看到的是對方目不斜視的柔美麵孔,五官明豔卻肅殺冷酷,可翡翠色的眼眸望過來映著他時,很快又變得柔軟:“小心一點。”
太刀忽然就說不出話來。
明明,以前一直都是他給予旁人加護的。
“兄長,主公!”膝丸從遠處急急跑來,部隊裡其他刃也都停了動作,因為埋伏的溯行軍都被消滅了。
髭切在這時卻是突然低頭,鬱理不由也跟著順著一起往下……然後看到了她還緊緊摟著對方腰際的手。
——之前因為太緊張她都忘記鬆開了。
“啊啊,哇哇!”威嚴主君這會兒人設秒崩,瘋狂擺手,“我不是……”
“什麼人在那裡!”一聲厲喝打斷了眼前的光景,鬱理慌張的表情一下子消失,在場的所有刃都凝重起來。
急行軍的源氏精兵來了!
不能讓他們發現!
“膝丸!”
膝丸聽到主公壓低聲音喚他的時候,迎麵就看到被她拋過來的兄長,慌忙接住的同時,他也看到了主人一躍跳入河道的舉動。
等到衝在最前的源家士兵趕到這裡時,隻瞧見空空如也的現場。他左望望是有著茂密植被的山林,右望望是湍急又很深的河道,一番細探毫無收獲後又返了回去。
隊伍轟隆隆地走了過去,也代表了曆史按照原有的軌跡繼續前進。
……
“您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
遠離戰場的一角,等待的隊伍終於見到了返回的主人,她一身落水後的濕漉漉,劉海鬢發緊緊地貼在臉上。
“沒事。”鬱理搖頭,“這點深度的急流還不至於能我把怎麼樣。”就是被衝得有點遠。
膝丸頗為內疚:“對不起,都是為了照應兄長,您才會……”
事實上如果隻是主公,根本用不著躲入河中,但她旁邊是重傷狀態的髭切根本不可能快速避進林裡,隻能在那點極短的時間裡這麼操作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鬱理擺擺手,也不在意自己這身狼狽,反正她現在一身黑不存在走光問題,“敵人已經全被剿滅,回去再收拾也是一樣。”
髭切受了重傷,還是快點回本丸手入才好。
鬱理抬起手,正要打開時空之門,便聽鶴丸說了一聲等等。
“主公,好歹也是女孩子,這樣子回去可不好看啊。”雪色的太刀脫下了他純白的羽織,笑嘻嘻地遞過去,“道謝就不用了,洗好還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