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被親姑拉著魔鬼特訓了幾回的人,徒手都能扔中靶心的準頭不是虛的,隻是輸在沒摸過一回弓就隨便亂來而已,被宗三敲打著訓了幾天拉弓的要領和技巧,鬱理很快就自己上手摸清了竅門。
然後,是一周過去。
咻!
靶場上,以機關驅動的箭靶正不斷移動,鬱理一箭射出。
咚!
正中靶心!
而且還是一箭射穿上一支射中靶心的箭支,直接在原位置取而代之的那種。
射箭台上,一身弓道袴服的女郎表情卻是寵辱不驚,動作輕緩且優雅地收回長弓,按照禮射八法的節奏逐漸收勢。
啪啪啪啪啪!
後麵是一串隆重又熱烈的鼓掌聲。
“主人真棒!”
“十箭十中,太帥了!”
“移動的靶子都正中環心,真的很厲害啊!”
“不愧是主公,學什麼都快,十天就弓術大成了!”
以衝田組、主控組還有小短刀們形成的主流觀眾大力拍手,真情實感的彩虹屁是一大片,讓鬱理回頭都繃不住也跟著笑起來。
“太誇張了你們。”鬱理這會兒也不好明說她是仗著自己的死神血脈,四楓院家是天生的道具裝備行家,她還有心去學自然上手極快。
就在包括她在內的全體觀眾都以為她差不多能出師時,那邊的弓術指導卻是平靜開口:“原地射箭的功夫差不多了,進入下個階段吧。”
誒?
現場全員呆呆看他,纖細的粉發打刀挑挑眉,直接道:“你們不會以為上前線時敵人會任她站在原地持弓去射吧?還有一些需要戰馬的合戰場,能在馬背上自如使用弓術意味什麼不用我多言吧?”
現場安靜下來,弓術指導便看向了一臉“好像很有道理”的鬱理,展眉一笑。
“所以,主公,接下來請帶上您趁手的弓箭,移步跑馬場。”
一群人呼啦啦一片就又換了地圖,這一大串的動靜引來其他好多刀劍的詫異張望。
綴在隊伍後方的清光眼見跑馬場越來越近,忽然一下子反應過來。
“不對!”他拉住了旁邊的安定,一臉上當受騙後的氣憤,“大和守安定,宗三是故意的!主人明明就是隻想學個弓術應付現世的工作,從來沒說要用它去出陣殺敵,她的劍術可比弓術厲害多了,根本用不著再學騎著馬射箭的啊!”
“好像是這樣。”相比之下安定表現得要平靜得多,“但是,主人多學一點也不是壞事啊,這個實戰上還是挺有用的。我們不能跟著她去現世,能像這樣幫忙增強一點本領也是好事。”
“我就是不服氣!”清光雙手抱胸一臉憋悶,他們說話間大部隊早就進了跑馬場,隻剩下他們兩個落隊的,沒人在旁少年說話更加沒顧忌,幾乎是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明明兼先生也擔任過主人的劍術指導,為什麼學騎馬這個環節就被其他刀……咦?兼先生?”
說到這裡,清光愣住了,安定也愣住了。
“但事實上兼先生並沒有擔任過主人的劍術指導啊,就是騎馬也……”安定訥訥糾正,但他的眼睛卻是看向自己的搭檔,確認一樣的詢問,“教主人騎馬的,是長穀部先生對嗎?”
清光雙眼瞪大,他豔紅的瞳孔同樣映出對麵安定相同表情的臉。
“大、大和守安定。”紅瞳少年輕顫著指向搭檔,聲音卻是不自覺變小,“你也……做了相同的夢嗎?”
安定卻嚴肅了臉,反問了一句:“加州清光,你不會想告訴我,你夢到這些的時候也正好是修行回來以後吧?”
“我,我一直以為那些是假的。”少年撓頭,一臉苦惱,“畢竟你看嘛,相差太多了。現實的主人根本不會像夢裡那樣還會喊我一起參謀化妝和美甲,成天隻喜歡打仗,每次我想試著撒嬌她都嚴肅跟我說我能變強她會比什麼撒嬌都高興……”
“是啊。”安定也垂下眼瞼,“夢裡的主人還會因為我們去遠行整天擔憂個不停,而我們的主人隻會明確地給予各種出門在外的注意事項和件件都有用處的行李,甚至還會叮囑我們如果舍不得前主可以再多留一陣。”而夢裡的他修行回來後卻把主人給傷得……
少年的思緒驀的打住,他不願意再繼續回想,他討厭夢裡那個滿腦子都是衝田君嘴裡說著放下最後卻弄巧成拙把一切搞得一團糟的自己,都是夢才最好,像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不能再想下去了,至少現在並不是談這些的好時機。
大和守安定按捺住想拉住搭檔回房間交換夢境信息的衝動,轉頭將視線放在前麵的跑馬場上:“加州清光,我們也過去吧,那麼厲害的主人終於也有不擅長的東西,這樣的場麵可不多見呢。”
“說,說得也是。”加州清光也正好想到了這一點,回去交換情報什麼的隨時都有時間,但是主人參與的活動那是有一場少一場,“今天都說好了要一直給主人加油鼓勁的。”
少年們說到這裡默契地沉默前行。
露天的跑馬場是用齊腰高的一排柵欄圍出的一片偌大的場地,和馬廄相距不遠,用木頭擂成的三米高大門高闊而簡單,不用跨入門內就能直接看到裡麵的場景。
裡頭的主人已經背著弓翻身上馬,動作瀟灑而利落,她一手握著韁繩一手去取背後的弓,側頭專注地聽著宗三的講解手上卻極為自如地操縱著馬匹,臉上沒有任何的忐忑和退縮。
幾乎是除了一張臉以外,從言行和能力上都找不到相同點的兩個人。
可莫名的,清光和安定心裡不約而同地冒出同一個念頭。
其實不管是現在還是夢裡,主人對他們都是一樣溫柔,隻是表達溫柔的方式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