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在這個時段已經是尾聲,趁著還未落儘,本丸裡排到輪休的刀劍們紛紛自發結伴著去趕這最後的賞櫻聚會。
青江他們這邊就是如此,兩三四人的聚會小飲,在平日裡稀鬆平常。
就是話題明顯偏了。
“應該……不會。”聽到某脅差的調侃,性格認真的山姥切國廣一臉不確定,“畢竟是那麼驕傲的人……”
那種驕傲到近乎傲慢的性格,根本不屑用這種手段,還就隻為了針對他。
就算對自己不再抱有懷疑,山姥切也不覺得自己能讓本歌放棄尊嚴做那種媚上的行為。
“為什麼你會覺得他那樣做僅僅隻為了針對你?”青江低低一笑,眼睛卻是斜斜掃了一下天守閣二樓的方向,“我們的那位主人難道就不值得他放下身段這麼做?”
打刀呼吸一滯,抬眼就看見青綠發的脅差轉臉對著杯中酒水露出意味不明的淺笑。
“不論現世還是彼世,她的身份、能力、心性、品行都足夠堪稱一句尊貴高潔了吧?加上還是一位如此美麗的女性主君,想要爭取這樣一位大人物的歡心和寵愛並付諸行動,你確定算是折辱嗎?”
金發的付喪神頓時不說話了,隻是捏著酒杯的手指收緊了一些。
“嘛,你那個本歌的事隻能算是其中之一,隻能算是眼前所見的小問題。”脅差話鋒一轉,輕聲歎氣,“怕隻怕這就隻是個開始,山姥切長義已經撕下一道口子了,偏偏本丸裡大部分刀還沒察覺到。長穀部和宗三雖有阻止,可全都失敗了,也算意料之中吧。”
“什麼?”打刀沒聽懂這是什麼意思,卻是本能地聽出些許不妙。
“我是說未來啊,不是本丸的未來,是我們主人在現世的未來。”脅差晃晃酒杯懶洋洋道,“我們的主人魅力十足,連那麼高傲的監察官都放棄原則主動出謀劃策都要跟去現世,他身後的那幫政府同僚也是大聲幫腔毫不退讓,可以想見等史書上的那一段結束,日子要更加熱鬨了。”
山姥切肩頭一凜:“你是說……!”
“看來你也想到了。戰爭,早晚有一天會結束的吧?”說是疑問句,可青江的表情卻是肯定式的,“等到不需要刀劍男士去守護曆史的那天,還需要區分什麼藏刀和政刀嗎?從政府那邊出來恢複了自由身的刀劍付喪神們會去往哪裡,就是個很有趣的問題了。”
……
無獨有偶,藏刀組裡有刃在討論相關話題的時候,本丸另一隅裡自然也有政刀同樣對此發表意見。
“那些藏刀真是小器!”坐在門前簷廊下,水心子正秀盤腿敲著膝蓋滿臉不爽,“明明我們也是好心想幫一幫主君,替她分擔點事,卻擺出一副彆跟我們搶主人的防備相來,看著火大!”
“其實他們這樣想也是人之常情吧?”捧著茶杯的源清麿好脾氣地笑了笑,一點看不出在大廣間時的尖銳,“我們是這樣想沒錯,但站在藏刀組的角度去看,他們會這麼思考也沒錯。”
“確實如此。”南海太郎朝尊點頭附和,從前麵的小碟裡拈起一塊精致的茶點,“像星宮大人這等級彆的審神者,可沒幾個刀劍男士能說得出「不稀罕」這種話吧?若我有這樣的主人,也會想要阻攔不願分享呢。還是說師父您能拒絕得了二樓的那位?”
“我……!”水心子正秀直腰挺胸張嘴出聲,腦中卻是走馬觀花的略過在戰場和本丸裡見到的一幕幕,那無可挑剔的果決強大和高效率讓他一句不好都沒辦法開口,於是他迅速泄氣又垮下肩,“我又沒說她有哪裡不好。監察官都挑不出毛病來,我更不可能了。”
“那就承認一下,就是在搶主人的事實得了。”源清麿遞給好友一杯清茶,“早晚會變成那樣的。”
水心子被友人的直白驚呆了,一雙眼睛都瞪得圓圓:“等……我還沒有徹底承認那是我的主人啊,特彆是知道她的現世身份以後,都沒這個念頭的!”
他隻是公事公辦的聽從本丸之主的吩咐上戰場做事而已,可沒打算像源氏那樣叫“家主”來著!
這份大聲抗議並沒有引來什麼反駁或者附和,水心子少年的友人和弟子聞言後皆是笑而不語地看他。那略帶包容的眼神仿佛在說“孩子總有那麼一陣叛逆期,等以後就會發現全是白折騰”。
“你們這算什麼?”軍裝的打刀很驚悚,於是更加炸毛,“我承認她很優秀,但我真沒和你們一樣那樣想啊!”
……
不論本丸私底下如何談論,麵上該要做的工作是一件都不少。
這樣保持高效率的運轉下,日子也一天天的過去,得到極化名額的太刀們也一個個修行歸來。
鶴丸,一期,還有這陣子也得到許可通知的獅子王,三刃穿著旅裝離去又煥來一新歸來,鬱理也在本丸呆了有二十來天,最多一周就得回去現世。
在吃了源氏兄弟的虧後,鬱理在迎接這三刃回來的當天是打死再沒開口評價過他們的新衣裝。
大廣間裡的輕裝提腰帶事件也還沒過去多久呢,她是寧願再去幾趟前線清掉一堆合戰場,也不敢再對他們的衣著打扮說什麼了。
而這會兒的鬱理在乾嘛呢?
她一個人躲在二樓,翻看著角色卡片界麵的全員好感窗口呢。
這倒不是她突然興起,而是遊戲突然又發布了一個攻略任務,這次倒沒有再限時,而是能完成就行。獎勵是允許她可以選擇從現世帶一樣東西去本丸。
雖然被帶去的物品隻能在本丸使用,並且如果想到帶離同樣也隻能送回現世,但也算是一項很不錯的便利了。
——至少她可以把現世的那些合同資料什麼的帶回本丸處理,還有她沒畫完的十米唐卡也能在本丸裡繼續,時間更充足了有沒有?
“哦,再刷出一顆粉寶石就能滿足條件了。”
看著任務窗口上隻有粉寶石數量那欄是未滿足的赤紅色,其餘全是已滿足的綠色提示內容,鬱理的臉色平淡中透露著一絲麻木。
於是她打開好感度界麵,發現除了粉寶石數量仍舊如前外,其餘的在她掉馬後都出現了不少變化。
然而仍然離點亮全員寶石的通關結局有一段距離。
一開始鬱理還想著她都掉馬了不應該更容易把那些寶石都點亮,然後趕緊給她通關解除遊戲模式嗎?
後來再看看一些一顆寶石都沒亮起的那幾個“刺頭”卡片,她又恍然。
自己的掉馬事件最多也就是給自己的藏刀們有好感加成,跟人家政刀那邊有什麼關係呢?
所以政刀那邊隻有水心子正秀不給麵子的一顆寶石都沒亮,她其實也不是不能接受。那中二少年的競爭之心還蠻強,暗地裡較勁還總不服輸是一回事,但也正二八經把她當主人尊崇也是一回事,所以親友線他一項也沒沾邊。
……明明跟他友人源清麿沒事聊一聊水
心子話題,和他弟子南海先生聊聊刀劍曆史,都很快從他們身上刷到綠寶石來著。偏偏這小子卻一點麵子都不給,唉。
政刀這邊還有這麼一個安慰性質的理由在,可自家刀這裡鬱理就有些一言難儘了。
有兩張卡片至今沒有任何動靜。
一個是龜甲貞宗,到這個周目他依舊是塊難啃的骨頭。
另一個是白山吉光,說是神社靈劍,觀其言行更像人工智能的無機少年。
“感覺都挺頭疼的。”
無論是那些三無卡片,還是不時跳出來的攻略任務,讓鬱理的內心都充滿了疲憊感。
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這個問題在第二天鍛刀室那邊來了一位新人,同時也是政府那邊所屬的日光一文字後,她已經不想去想答案了。
反正多少也允許刀劍們跟她一起回現世了,她還有一大堆事急著處理,可刷好感卻是一項耗時耗力的工程,就先這麼湊和過吧。
自從本丸的刀越來越多後,新人是很久不出一個了。
於是不隻一文字家的山鳥毛和南泉高興,本丸其他刀劍也挺高興,大家乾脆借機辦個歡迎會慶祝一下。
“其實主要還是想趁機痛快喝酒。”有酒鬼說出真相,然後被其他刀一把抓住拖走。
對這種“總想找借口犒勞自己”的想法,鬱理不是不能理解,她當死宅那會兒三五不時給自己找理由點大餐買東西,什麼“畫賣出去了”“遊戲又排上TOP了”等等……其實就是想揮霍一下沒彆的。
想浪就浪吧,趁著櫻花樹還沒全禿,就給你們浪。
於是新人到場的第二日晚,本丸裡開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