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又驚心動魄的一整天過去,終於迎來各自的休息時間。
不用誰來領路,燭台切輕車熟路地在這棟宅子裡往自己的寢室步去,其他兩刃也是如此,這就是恢複了部分記憶的好處。
夜色寒涼,簷廊下的燈籠隨著冬風輕晃,將整棟宅子照得透亮,燭台切四下環視著這片“新環境”,隻覺得這裡和本丸真的太像了。
隻是季節上體現的時間差距也在告訴他,這裡並非本丸。
庭院裡覆蓋著的那層薄雪清晰地提示著這裡才12月份,但本丸那裡櫻花的花期都快要結束了。
“也難為她在如此大的季節差裡來來回回了。”太刀輕歎一聲,回想起她半日裡的俗世忙碌,心下越發憐惜。
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前。
障子門拉開,熟練地摸到牆板按下燈光開關,黑暗的屋子一下子亮了。
屋內一塵不染仿若主人未曾離開,熟悉又不熟悉的風格擺設讓他愣了愣,一些零碎的相關記憶忽然又浮現腦海。
他走進屋內,關上門阻隔掉外麵的寒氣,人卻是目標明確地朝著壁櫥的方向走去。
燈光隨著他移開櫥櫃門的動作照進內裡,他看到了裡麵整齊掛著的一大排衣服,四季皆有,當然最多的還是黑色西服就是。
燭台切卻沒關注這些,暖橘色的金瞳遊移並迅速鎖定了下方的一個收納箱子,隨後就伸手拉出打開了箱蓋。
箱子裡放著大大小小的盒子,沒有一件不是被包裝保存好的,顯然主人不隻性格仔細且還很重視裡麵的每一件物品。
燭台切伸手,拿起其中一隻男人手掌大小的方形盒子。打開後,一隻造型矜貴的男式腕表重見天日,上麵鑲著的碎鑽在燈光下折射出瑰麗的光芒。
太刀的唇角不由就彎起來,他想起來了,這是自家主公一年前送給他的禮物,說是給他增添帥氣元素用的。
除此以外,箱子裡還有寶石袖扣、領夾這些小裝飾品,都是她為他添置的東西,饒是他也有不少都拿來日用沒放進去,餘下的也填了箱子近一半的空間。
將手表盒小心合上放回箱中,燭台切的視線遊弋,在盒子堆裡小心翻找,最後竟是取出一隻畫筒。
這是用於存放書畫這類紙製作品的器物,筒蓋的接口處十分光滑,似乎被人經常打開取出內裡物品又重新放回。而燭台切現在正是如此,他打開筒蓋就極為熟練地從裡麵取出一卷畫紙。
畫卷徐徐打開,他在廚房裡為誰做羹湯的場麵躍然紙上,每一根線條的筆觸都極為溫柔,那是畫者在描繪的過程中不知不覺灌注的愛意,是她眼中所見的他,也是她心中的她。
於是太刀本人也如畫中一樣柔和起了眉眼,這是他破碎記憶裡的珍寶,也是那段幻夢一樣的過去並非夢境的最佳證明。
他曾經真的得到過她的心,但是……也因為不知名的緣由又失去了。
黑發的太刀凝眉,腦中浮現兩張相同的臉,隻是一個率性天真,一個沉穩溫和。明明是同一個人,前後氣質卻天差地彆。
他看著畫卷,原本喜悅的心情忽然就沉重起來。
明明已經下意識在想為什麼,可心頭卻本能地抗拒去分析和尋找答案,莫名的懊喪和愧悔淡淡縈繞上來。
“這麼抗拒去思考,看來是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主公的事了。”太刀低頭,用力揉了揉眉心,“若這樣推測的話,我最後會被甩也真怨不得人。”
畢竟這是個那麼心軟的人啊,如果不是情況真的那樣不可原諒,自己應該不至於被這麼決絕地分手才對。
“算了,事已至此……”
他歎息著,又將手中的畫仔細卷好重新小心放回畫筒內,眉宇間已然表明有了新的計較。
比起糾結過去,果然還是該好好想想怎麼把人重新追回來更重要吧。
想到這裡,燭台切將東西全都收好,他合上壁櫥,人又忍不住走出房間,很熟稔地走到外麵一處拐角朝著樓上的方向看去。
很好,天守閣那邊臥室的燈沒亮,書房的燈倒是亮著。
又沒立刻去休息,惦記起工作來了。
操碎心的長船派之祖麵上歎氣,心裡卻對這情況一點都不意外,他想了想直接轉身去了大廚房。
做點睡前飲品送過去,看著她喝完就趕她去睡吧。
燭台切想得很好,端著溫度剛好的杏仁奶送上二樓之際,就在書房裡看到了正拎著空托盤的龜甲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