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人用老虎和女鬼強行解除了隊伍後,也在逃跑中的豪森這會兒滿是慌亂,他腳步踉蹌身心都是對這片地方的抗拒,連不時出現在他麵前的白山吉光都像是見到鬼一樣刻意的躲開,甚至一度往相反的方向逃。
麵對豪森的幾次不上鉤,白山表情不變,隻是抱著狐狸眨眨眼睛:“可以執行第二計劃了。”
走廊裡,豪森還在不斷奔逃,他感覺自己已經徹底迷失在這座宛如迷宮一樣的樓層裡,到處都是一樣的東洋風走廊,分不清區彆的障子門和室,頭頂的刺繡宮燈重複讓他眼暈想吐。但比起一成不變的這些,他更怕遇到虎群,女鬼,甚至那個白發的領路少年。
這裡的人和物都充滿了鬼魅靈異的氣息(青江:過獎了,個人風格而已),以至於豪森現在看到什麼都覺得鬼裡鬼氣的。
這時候的他腦子裡已經沒有報複的念頭,隻想著趕緊逃走,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什麼人!”突然,他感應到側後方有誰出現,下意識的就是一槍射出,槍鳴聲很響卻沒有打中什麼。
之後他的腰背就被人狠狠一踹,襲擊者下腳又狠又準打在要害位置,這一腳直接讓豪森失去戰鬥力,手上的槍在劇烈摔撲在地時都甩飛了出去。
“嘖,所以我才最討厭這些用槍的!”背後傳來一聲極不爽的抱怨,豪森顫抖著撐起手臂向後看,結果隻來得及看到背後是個身形高壯的紅衣武士,他就被人粗魯地拎著後衣領拽起來,“你可真是難請啊,非要我親自動手。走吧,我們主殿要見你。”
豪森之後的一路是被紅衣武士粗暴的拖過去的,待他看到一扇完全有彆於之前所見的華麗大型障子門時,大門就毫無征兆地從兩邊拉開,而後他被毫不客氣地逞拋飛狀扔進去。
地麵是內填了軟芯的高級榻榻米,所以這一摔雖然也讓他七葷八素,倒也沒造成什麼損傷。
也在這時,一道溫和悅耳卻充滿上位者氣息的女聲從正前方響起:“晚上好,豪森先生。這段時間,我東瀛國的裡世界廚道和徒弟朝陽受您關照了。”
隻聽這話,豪森就知道發話者是誰,他咬著牙趕緊起身,除了因為首領自尊不想被對手這樣羞辱外也有怒火中傷滿是怨恨的心思。
“星宮鬱理,這就是你作為一國廚神對待應邀客人的……”
脫口而出的指責話語在看清眼前的一切時戛然而止,豪森這才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間巨大且華麗的和室內。
濃麗大氣的幽玄廳室,宛如都城皇宮裡肅穆的議殿,數名身著甲胄腰佩長刀的武士呈兩列立於左右兩側宛如最忠心不過的臣子,而被他們敬重拱衛尊在最上首的,是一個身著金色打褂的年輕女性。
她並非傳統的正式跪坐,而是有些慵懶地側坐在高位之上,和服華麗不及她明媚五官和尊位氣質,綰起的盤發間發簪熠熠,宛若一朵人間富貴花,雍容與柔美並存,凜然而高高在上。
放在平時,豪森見到這樣的美人絕對會起心思去熱切追求一番——如果沒有看到一頭將腦袋擱在她膝頭任她擼的白色老虎的話。
豪森不會忘記自己和手下們之前的遭遇是如何凶險淒慘,而現在,追得他們走投無路一看就沾過人血的凶殘猛獸在女人的手裡乖順得就像一隻大貓,怎能不讓他脊背生寒。
而且,老虎還不隻這一頭,更有另外四頭分散著在這座大廳裡或走或臥,放在動物園裡這些白虎是稀有的絕美風景,但現在,可以隨時要了人命。
豪森看得膽寒期間,之前拋他進屋的紅衣武士也走了進來,冷瞥他一眼就徑自去了武士隊列裡,在右側唯一的空缺位站好立直。於是呈現在豪森眼前的景象便是虎獸行走武士稱臣間,慵懶居於主位的美麗女郎漫不經心地向狼狽的他投來一瞥,看似入眼實則根本沒放在心上。
“豪森先生說笑了,您要是客人那也是惡客。”她撫摸著膝頭的老虎腦袋,真就跟擼貓一樣搔起老虎的耳根,舒服得“大貓”直接咪起眼睛,一根條紋虎尾甩得無比歡快,舉止是如此舒緩,可說的話語卻如揮舞的刀劍般犀利而直接,“用作弊的手段發動食戟,擾亂裡世界的廚道規則很有成就感嗎?”
一瞬間,豪森幾乎要條件反射地去摸自己的左耳骨釘,還好手剛抬起就被他強行按下去,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在說什麼?作弊?你們這些自詡專業料理人的廚師都是這麼輸不起嗎?你也是才波朝陽也是,一敗給彆人就說是作弊,也太卑鄙了。你們有證據嗎?”
“是嗎?”對他的這種倒打一耙,鬱理十分淡定,甚至還語帶遺憾,“我以為閣下之前在主廳外經曆的一切已經讓你明白不能心懷僥幸,看來還是得多此一舉才行。髭切。”
女廚神的歎息讓豪森本能感到不妙,待到聽她之後喚出一個聽著挺怪的人名,一個有著淺金發的白衣武士走出隊列,並且一步步朝他這邊走來。和其他神色嚴肅的武士不同,這個白衣武士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看著無害且友好,但他逐漸放在腰間刀柄上的右手告訴豪森並非如此。
感到危險的豪森下意識後退一步,那邊就聽見主位上的女聲接著道:“豪森閣下有心染指這個國家的黑色勢力,想來對他們由末代武士演變的由來也是有過調查,那也該多少聽說過一些武士名刀的傳說吧。我的這振愛刀名為「髭切」,是為千年前初代幕府源家家督的專用佩刀,相傳源家先祖用此刀斬殺罪人時,不隻是身體連胡須都是一根不留地整齊斬斷,故得名「髭切」。”
女聲說到這裡時,白衣武士已經緩緩抽出一半的佩刀,鋒利的鋼刀刀身在燈光下泛起冷冽的利芒,她故意頓了一下才又繼續。
“所以,削掉一隻左耳,我也可以保證絕不會讓閣下感到斬切的疼痛的。”
豪森瞳孔緊縮,秘密被戳破和依仗要被解除的恐慌讓他再也忍不住一抖袖子,一直暗藏在身上的一把袖珍手.槍便順著袖管落在掌中,他想也不想就舉槍射擊。
但還沒來得及扣動板擊,他的眼前就是一花,有一抹嬌小的藍影突然衝過來,他的手腕便傳來劇痛濺出一篷血花,手上的槍更是被直接挑飛,在空中劃出長長的弧線甩落在遠方。
“呃啊啊啊——!”
痛覺大麵積來臨,豪森發出慘叫想要按住傷口前就被人一左一右製住了雙臂,緊接著就是兩腿的膝窩一痛,他被肩頭的兩道巨力同時施壓,直接重重地跪了下去。
“哦呀,這個樣子就真的就像一個犯人了呢。”就站在他正前方的髭切說出了這麼一句風涼話,隨後又看了一眼壓著人跪下的笑麵青江和堀川國廣,又掃了一記擊飛手.槍已經收刀退至一旁的小夜左文字,扶著刀身歎息道,“論機動力,不得不甘拜下風呀。”
嘴上這麼說著,可手上拔刀的動作卻是沒有停下,直到鋒利的太刀全部出鞘,被保養得極好的雪亮刀身上也清晰地折射出豪森布滿冷汗的蒼白麵孔。
“不!你不能這麼做!星宮鬱理你要是敢這麼做我的家族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這個國家被掀起什麼動蕩都是你的錯!”
但主座上的女郎根本沒理他,在拍拍老虎的大腦袋打發走大貓後,很快就跟一個黑發紅衣的少年武士低頭說起話來,女郎甚至抬起一隻手讓少年握著,對方拿出一堆色彩豔麗的瓶瓶罐罐托著女郎的手直接做起了美甲。
而他的正前方,白衣武士更是沒有收手的意思,仍舊麵帶微笑卻居高臨下地將刀尖對準了他的方向——或者說,他左耳所在的方向。
直到這一刻豪森才深刻地明白東瀛國黑.幫和其他國家的不同之處,還有他們經常念叨的武士道階級的恐怖與殘酷,以及——星宮鬱理要收拾他的決心。
當鋒利的刀刃一寸寸的接近,眼看就要觸到他的左耳之際,豪森再也忍不住低頭服軟大聲叫喚:“我說!我什麼都說!你想要這東西我也送給你,然後離開東瀛再不會過來,隻求你饒過我這一回!”
…………
此時已經是淩晨深夜,青焰會不少人能留在會所沒有回去,他們一個個的都在等頂樓的後續結果。
美帝人帶著不可知的料理技術和雄厚的武力資本像碾壓一樣迅速占領了這個國家的裡世界美食市場,可以說是非常凶猛了,但論起本身實力卻又不及已經站在頂端的女廚神,而對方恰巧也很重視和把控著裡世界的美食規則,雙方會起衝突再正常不過。
現在就看雙方誰更勝一籌了。
“也不知道頂層什麼情況?”有小弟嘀咕,“老大,星宮大師不會有事吧?雖然我知道她挺厲害的,但畢竟也是一個女人,還長得那麼漂亮……”
這些嘀咕在青老大的注視下越來越小聲最後徹底消音,等小弟滿臉訕訕時青老大才冷笑一聲:“你要是親眼見過她收服黑野組的首領黑疤就不會這麼說了。就算沒見過,也該知道黑疤在她麵前乖順如狗指哪打哪的事。如果你不想自己甚至害我也步入這種後塵,以後這種蠢話最好少說。”他可一點都不想吃那種「馴服料理」。
這回不隻是剛才說話的人,周圍其他的青焰會成員也都是跟著噤若寒蟬。
青老大很滿意自己的警告造成的效果,腦子卻是不由自主回憶起豪森跟薙切朝陽食戟時品嘗過的菜,說起來,黑疤當時在判豪森勝時有說過豪森做的菜裡帶給他的愉悅和吸引力完全比不上星宮大師的。
當時他隻以為黑疤是單純說菜的味道,現在再想想,似乎,大概,可能是指豪森的菜裡也有「馴服料理」的影子?
這個想法讓青老大忽然生出一層冷汗,正當驚疑不定之際,前方電梯突然響起叮的一聲,許久沒動靜的電梯門開了。
然後青焰眾就看到來時豪橫無比的海外黑手.黨們以各種哭爹喊娘的姿勢哭叫著狂奔而出,頭也不回地奔出了會所大門,很多人都看見跑在第一個的就是豪森本人。
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驚得包括青老大在內的青焰眾全都驚呆了。
待過了一會兒,電梯提示聲再度響起,眾人全都齊齊死盯著門口,就見到一身傳統和服的星宮大師跟她提著大型行李箱的綠發保鏢緩緩從裡麵走出。
作者有話要說:6500字,欠章慢慢的補。
.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84341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沅芷澧蘭100瓶;shmily汀60瓶;憶幽雨40瓶;亦揚35瓶;漆影、︿( ̄︶ ̄)︽小萌包30瓶;鳳棲梧桐20瓶;皮卡球滾來滾去18瓶;Rosalyn17瓶;阿裡希10瓶;傑瑞米9瓶;菲常悠雅3瓶;蘇南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