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失憶,一切都被打亂,但該說明的還是要說明,可不能讓留守的同僚們也跟著亂了陣腳。
大宅全封閉的大門緩緩打開,露出了裡麵假山枯水的雅致前庭。
在後方古拙大氣的建築群前景下,是兩列形貌出眾的帥哥站在門內的左右兩邊,對著站在最前的鬱理恭敬俯身。
“主人,歡迎回來——”
現場因此安靜了幾秒。
“嘖。”經理人在這時發出了些許膩歪之聲,直接就開始吐槽,“都這麼長時間了,到現在還是這一套。”明明外人一說起這些她都感到很羞恥……
“有什麼不好的?不是很棒嗎?”旁邊的女聲立刻反駁,“這個歡迎方式超棒的,我超喜歡!”
說話的人臉色紅紅語氣興奮,一雙眼睛更是亮得不行,顯然是滿意極了。
經理人:“……”差點忘了她以前中二病就沒好,現在變成真·中二期完全是沒救了吧!
#突然預感這段康複期會很麻煩#
還在噫噫哭的爸爸這會兒直接酸了:“切,這點場麵算什麼?小鬱理你以後去屍魂界才知道什麼叫排場,我們四楓院家的公主儀仗那才叫威風,爸爸以後一定讓你也……”
“這邊打斷一下,四楓院閣下。”旁邊的夜鬥忍不住插嘴,“你不是說過不希望信徒回四楓院家繼承家主之位嗎?”
一句話直接讓蠢爸爸又接著哭了。
雖然對爸爸的話有點在意,但知道經理人看不見他們的鬱理覺得還是應付眼下的場合更重要,人已經踏進宅中。
之後她就看見為首站著的一個身穿燕尾服臉上戴著單眼眼罩的俊美男子上前一步跟他們搭話。
“主人,看到您平安回事真是讓我等鬆了口氣。”他先是細細打量了自己一番,鬱理能看到這個人眼中的關心和有很多要說的話,但都被情勢壓製住,隨後轉頭看向那邊的經理人,“睿山先生,彆來無恙,主人在外奔波的時候一直以來都受你關照了。”
“嗯,是有一陣子不見了,燭台切管家。”說到這個稱呼時,經理人的表情有些牙疼,“我沒想到你還在這裡當管家。”
“自然是要一直呆下去的。”黑發金瞳的太刀笑得和煦得體,“畢竟我們主人很大方,薪酬豐厚,這樣的主家可不好找。”
經理人看了一眼對方華麗的管家裝扮,又不著痕跡地掃了掃周圍其他男人的裝扮和氣質,內心無力歎氣。
可不是,給得不夠多的話誰還陪她玩這個COSPLAY職業委托,這些氣質不俗的男人乾什麼不比做這個好?
“客廳那邊已經備好了茶點,具體有什麼要說的就請移步到那裡吧。”管家伸手一引,就示意兩人往建築內走。
鬱理全程是被這些刀劍付喪神簇擁著走的,不過可能是顧忌著經理人的存在,他們沒一個跟她搭話的,哪怕就算是她也能從好幾個人的臉上看出想跟她說話的急迫感,但他們愣是紀律性極好的沒有一個開口。甚至在抵達客廳後很快全都散去,隻留下管家、她、鶴丸還有經理人四個在現場。
“規矩倒是很不錯。”哪怕心裡無數次吐槽頂頭老板的中二病愛好,但經理人不得不承認她聘來的這批人素質真的極好,外表氣質不談,武力、技術和服從性也是一流的高水準。
“感謝您的誇獎。”燭台切仍舊是一臉得體的微笑,但很快他就收斂起來,“那麼,有關我主人接下來的安排,也該好好談談了。”
星宮館的話事人失憶,哪怕至多隻有一個月,也足以引發很多問題,所以保密是必須的。
“但是,這一個月裡她完全閉門不出一點社交應酬都不做也是不可能的。”經理人頭疼的也是這裡,“怎麼不露餡,就需要好好計議。”
畢竟一個能被公認無冕廚神的料理大師和一個才14歲的遠月國三生,差距實在過於恐怖,稍不留神招牌都能給砸得稀爛。
“這確實是個麻煩。”燭台切點頭。
兩人同時看了一眼旁邊雖然外表還是成年女性但眼神完全是未成年少女的當事人,這會兒真切的感到了壓力。
雙方就著這個話題討論了許外,坐在一旁的鬱理一開始還有心思關注傾聽,但很快就昏昏欲睡,最後直接歪在鶴丸的肩頭就睡了過去。
她這動靜也驚醒了其他人,經理人也發現時間已經很晚,好在對策已經談得差不多,他也乾脆起身告辭。
“不如您今晚就留下宿夜?”燭台切出言挽留,“主人如今失憶有很多事情都不懂,正有很多方麵需要仰賴您。”
“我倒是也想,不過條件不允許。”看著那邊已經睡過去的某人,經理人搖搖頭,“她這事一出,集團那邊有很多行程都要跟著變動,這幾天可有很多事要忙呢。”
這倒也是。
燭台切自然不再留客,而是起身相送。
直到把經理人送走,之前散得不見人影的刀劍男士頓時個個都集中到客廳裡。
“怎麼回事啊鶴丸!”水心子正秀是第一個指責的,“為什麼出來一趟主公是失憶了啊!”
“真的要一個月才能好嗎?”藥研藤四郎皺眉,“不能想想其他辦法加快大將康複的速度?”
“能感受得到,主公體內微弱的毒之神氣……”太郎太刀也是一臉擔憂,“雖然有及時的阻止和救治,但到底還是損傷到了主公的精神和軀體。”
“怎麼辦怎麼辦?主人這樣失憶一點都不好啊!”愛染國俊早就急得滿地跑,因為他樣貌年紀太小連之前的迎接都沒讓去,現在看到主人這副樣子更是急得不行。
“都給我閉嘴!”最後嗬斥出聲的是長穀部,“主上已經很勞累了你們看不到嗎?”
指著在這麼吵的環境下都沒能醒過來的鬱理,魔王刀神情嚴厲地掃了所有同僚一眼,直把所有刃看得閉嘴這才冷哼一聲,重新看向了正抱著主人的太刀。
“鶴丸國永,你先送主上回房休息。關於你今天的嚴重失職,等下我們再慢慢算。”
鶴丸什麼也沒說,隻是抱著鬱理安靜走出客廳,送她回二樓休息。
而一直“隱身”呆在現場的武神和死神見狀相互對視一眼,也是邁步跟著走了出去。
女兒/信徒的部下們自己的內部問題,不需要他們這些外神的圍觀和插手。
鶴丸對自己回來後會遭遇什麼倒是不意外,但他對主人失憶後還對他本能地保持著信任和依賴卻是很驚喜。
從回到鐮倉大宅後他就有一直觀察她的反應,雖然眼中對一切各種陌生,但身體因為走進熟悉環境後的放鬆卻是騙不了人的。
算是壞消息中的好消息了吧。
“這也真的是好大一個驚嚇啊。”把人安置好,某隻鶴也是垂頭歎氣,“雖然人生要有驚嚇,但這種的還是不要有比較好。”
天知道她一睜眼問他是誰的時候他整個刃差點都嚇沒了,幸虧不是永久失憶,隻是暫時的。
和這件事相比,被同僚們追究失職反而是小事了,正好他也覺得挺自責的。
給主人掖好被角,鶴丸轉身走出臥室,剛把門關好迎麵就對上了主公父親的麵癱冷臉。
“哇,嚇到我了!”鶴丸驚得後退一步。
但對方可沒管,他直接開口:“我也要在這層住下,你讓他們誰給我在這裡布置一間房,這陣子我都陪在小鬱理身邊了。”
開玩笑,女兒現在失憶正是需要爸爸的時候,他肯定是要留在身邊陪著的。
當然,還有順帶一部分原因,就是得看著這幫付喪神,彆想趁著他女兒失憶正脆弱著就能趁虛而入。
這次他說什麼都不會走,大姐夜一來了都不行!
熟睡中的鬱理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她是一夜睡到天光大亮的。
一睜眼,她下意識就去尋鬨鐘,記憶裡本該陌生的房間和床鋪卻很符合身體的習慣,甚至在腦中有想看時間念頭的時候眼睛已經在第一時間找到了鬨鐘所在。
因為身體記憶太習慣,鬱理完全不覺得有哪裡不對,而是在看到具體時間後發出了恐慌大叫:“啊啊啊啊8點了!我居然睡遲了三個小時!”
起床,快起床!
洗漱,梳頭,換衣……換衣?
成年女性曲線分明的身體和記憶裡相比之下明顯乾癟的未成年身材終於讓鬱理回憶起了什麼。
“哦,我已經國三生,是料理大師來著……”
那慢一點應該沒什麼……才怪啊!她今天的刀功早課還沒做呢!
“刀功刀功刀功,練習練習練習……刀功刀功……”
於是大宅的刀劍們就看到自家主人如此碎碎念著跟一陣風般奔向了大廚房的位置。
“我們有跟她說宅子裡的布局嗎?”剛好就在廚房附近的鯰尾愣愣問旁邊的山姥切。
後者剛搖頭,接著就聽到廚房裡發出一聲慘叫。
“啊啊啊啊——我的秋水啊,為什麼隻剩下一把了!我的寶貝明明整套共有七把的!”
山姥切臉色一變,兩刃都不用誰說是立刻都加速趕了過去。
“主人!”闖進大廚房裡,就看見鬱理手握著僅剩下的仿秋水三德廚刀對著本該放有整套刀具的空刀箱一臉驚恐和難過。
本該有七件成一套的刀具如今隻餘她手中這一把,當事人深受打擊。知道內情的他們見她如此,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段時間聽到動靜趕過來的人也有不少,其中就有朝次郎這個爸爸。
“小鬱理你彆哭呀,這就是一套仿刀沒什麼的。”死神出身的老父親如此安慰女兒,全然沒發現身後有一振金發的打刀肩頭輕微一顫,隻一心安撫自己難過的孩子,“你要是喜歡,爸爸想辦法給你把正品秋水一整套給……”
“我才不要!”他話沒說完就被女兒打斷,後者甚至還更生氣了,“爸爸你什麼不懂,仿刀又怎麼樣!在我心裡它比真正的秋水還好用更順手!真的秋水我又不是沒用過,根本沒這個契合我!”
她雖然在遠月讀的國三,可周圍的同學不少出身廚道名門,想要接觸那些廚道名刀並非遙不可及,秋水當然有試用過。正因為有體驗過才有評價權,鬱理才能說得這麼斬釘截鐵。
“這是迄今為止我用得最舒服順手的一套刀具,我都打算好以後一輩子就用它們了,怎麼就變成這樣?未來的我在搞什麼啊嗚嗚嗚——”
將僅剩的刀按在懷裡,鬱理哭得更加傷心,一顆顆眼淚順著臉頰滴落而下,在淨白的地板上暈染開。
山姥切低頭看著上麵不斷落下的淚花,心頭卻是不自覺的滾燙起來,像是某一處忽然就豁然開朗。
原來,她對仿刀是這麼想的。
夢境記憶裡的那些話真的從來不隻是安慰,而是很早很早以前她就是這麼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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