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鬱理頻頻轉頭的跳脫舉動,和泉守的表現就有些木了。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盒子裡那枚鳳尾雙環耳墜上,臉上從一開始的震動逐漸轉變為通紅,他一雙眼睛怔怔地盒中的那枚金紅耳墜,有些顫抖地伸出手。
指尖剛要觸及盒子,卻被人故意挪開原位。
“你等一等。”拿著盒子後退一步的主人看著他,一臉才回過神發現自己做錯事的懊惱,“我有幾句話要說。”
臨近傍晚,即將到主公跟宅中眾刃約好出門前往八原的時間點。
已經收拾好東西的堀川國廣終於等回了從主公身邊回來的和泉守兼定,然後少年就發現自家兼桑兩手緊緊抱著一隻盒子悶頭快步往寢居這邊走來,並且臉上的表情喜憂摻半。
“兼先生。”堀川迎了過去,疑惑的視線落在他抱在懷裡的精美禮盒,“這是主公送你的……?”
和泉守第一反應是抱著盒子往旁邊避讓了一下,看清是堀川後便又放鬆:“是國廣啊……嗯嗯,算是吧。”
含糊點點頭,他趕緊步入自己的房間,第一時間將門關上後就開始翻箱倒櫃式的把盒子深深藏了起來。
確認藏得連國廣都不見得能找到後,高大的黑發打刀這才重重鬆了口氣。
拿回來的東西當然是主殿的那套定製情、情侶裝,失憶的主殿現在十分豪爽大方,哪怕麵對這種場麵都能表現自如。
「送給你了。」
和泉守到現在腦中都能清晰回憶她當時說的每一句話。
「有什麼不合適的?應該說看到裡麵的東西後我就知道我闖禍了。大人的我隱藏的秘密被這樣翻出來,以後恢複記憶肯定很難做。而且都被你發現了也失去了隱藏的意義,看見它還堵心,不如交給有直接關係的你再合適不過了。相信你也不樂意它被我銷毀或者轉到第三方手裡吧。」
姑且不去討論主殿用一副局外人的口氣做破罐破摔狀,仔細想想話還挺有道理。
「盒子上的落灰你也看到了,意味著什麼你肯定比我更清楚,所以對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我現在這副狀態對你是沒有任何感覺的,還不如在畢業生聚會裡遇到的司……」
某個年輕主廚的名字還沒說完,就被和泉守先啊啊啊式的強行打斷了,看著眼神明澈談到這些話題毫無羞澀仿佛跟自己無關的“少主”,耿直如兼桑這下也是不得不服。
行了行了,知道你現在就是個滿腦子隻有料理的小鬼了,就這樣還想靠換漂亮衣服找女人味,能有用才怪!
無語的把盒子蓋上收好,和泉守抿直唇角還沒來得及苦澀一下盒中這套服飾的過去和現在,就被失憶的當事人拽走。
「走走,我們再四下轉轉,看看還有沒有再藏著其他同類了。」
也沒管和泉守聽到這話時的驚悚炸毛,扯著人走在最前的鬱理卻是一臉嚴肅認真。
「突然發現大人的我還挺磨磨蹭蹭不乾脆的,既然遊戲的事都已經說開了,這些會引起誤會的“東西”就應該及時處理掉而不是藏起來啊。嘖,做事還沒我利索。」
分明是因為你沒有記憶不會害羞所以才能坦蕩到過分吧!
和泉守心裡瘋狂吐槽,但由於也很在意一周目期間除了他還有誰有主殿的“定製情侶裝”,所以一路可恥地保持沉默並極度配合的把整個衣帽間上下翻了一遍。
最後得出結論:哎嘿,他是獨一份!
這也是堀川看見和泉守回來時一張臉喜憂摻半的根本原因——
為這份已經積灰還無法抱怨的“過去式”而沮喪,同時也為其中含有的“唯一性”暗暗高興。
盒中那隻僅有單枚的鳳尾耳墜已經明明白白在告訴他,她當初會定製這身服飾的緣由。
“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重新收下它的。”
他壓低聲音喃喃。
門外響起了堀川的敲門催促:“兼先生,整理好了嗎,我們要去前庭集合馬上要出發了喲!”
“哦……噢!來了!”
…………
提前去八原的事,鬱理是跟夏目堂弟說好了的。
畢竟是去參加妖怪們的宴會,所以肯定是不會跑去藤原家拜訪,所以由管家君在當地預定了一家酒店入住。
在前庭集合出發的時候,鬱理被現場的陣勢嚇了一跳。
“這麼多!?這是要全去嗎?”
她原本以為就是能輪換到現世的一些刀劍跟著一起,結果是這群付喪神直接把藏刀室裡的所有古刀打了個包,裝了好幾大箱子跟車一起出發。
“這是當然的啊!”短刀愛染國俊叉腰第一個回答,“聚會這種事當然是人越多越熱鬨啊,肯定是要一起去的!”
他剛說完,旁邊一個羞澀銀發小男孩也冒出頭:“跟主公大人一起參加妖怪宴會什麼的,還是第一次呢。”開心說完以後又像是想到什麼有些怯懦,“這、這樣子不行嗎?對對對不起,那我就留在家……”
“真是的,我沒說不能全都去啊。”眼看小正太馬上就要哭出來,鬱理趕緊道,“隻是被這陣仗給稍稍嚇到了。”
車庫裡也就那麼幾輛車,真要全變成人乘坐肯定不夠,變成刀裝箱帶走還真是方便了不少。
想想這些沒顯現的刀也就是明天晚上出現參加個宴會也不耽誤什麼,鬱理就聽之任之了。
“走走走,都上車出發!”
主人一發話,現場齊齊哦的一聲全都行動起來。
大門打開又關起,車隊已經行駛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