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太刀滿臉無奈:“你們啊……徹底融合本靈以後真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畢竟這才是我們在高天原時的常態麼,到時間溯行軍出現前過得都挺平等又散漫的。”鯰尾笑容不變,隻是大眼睛裡閃爍著追憶的恍惚,“現在想起來,沒有主人的那一百年好像也沒做什麼的很快就過去了。在高天原的生活真的是好無聊啊。”
“你有這麼多粟田口的兄弟都嫌無聊,那我這樣的可不就更難受了?”日向正宗好笑看他,“這個時候就很羨慕燭台切桑,長船派兄弟不少不算,還有那麼多以前共事的前主同僚。有鶴丸桑在,一定每天都過得很有趣。”
“有鶴先生在的話,每天確實不會無聊,但也更折騰了。”燭台切歎氣得更大聲了,“說到這個,我倒是想起新選組那邊的和泉守君呢,明明是本丸裡年紀最小的一個卻也比鶴先生表現得更穩重,越發看不出後者在刀劍裡都是個老爺爺了。”
“和泉守桑的話,其實也沒有多穩重吧?”鯰尾點著下巴眼珠上抬的回憶,“如果堀川國廣不在旁邊照顧著,其實也夠嗆。”
哈啾!
在馬廄裡給小雲雀剃毛的和泉守兼定用力打了個哈欠,連帶吹飛起一團馬毛飛絮。
“兼先生沒事吧?”在另一邊也在忙碌中的堀川立刻抬頭看過來,“先清理一下再工作吧?”
又打了兩個噴嚏的和泉守一邊粗魯地拍著頭頂和身上的毛絮,一邊皺眉嘟噥:“肯定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還不等堀川說話他又接著抱怨,“為什麼今天就輪到我做馬當番,還是剃毛這種活,就算我是刀做這個也很費時間的啊!”
馬在劇烈奔跑後會產生大量汗液,馬毛太長不隻不有利於馬匹散熱還會讓汗液吸附在其上,所以給馬定期剃毛是必要的工作。
“是是,彆抱怨了。”堀川仍是用慣常的安撫語氣給自家兼桑順毛,“早點工作完我們就能早點去泡個溫泉,把全身好好清洗一下。雖然今天要馬當番有很長時間遇不到主公,但她今天也不準做太多工作,到晚上一定能碰到的。”
於是剛剛還在各種抱怨的兼三歲忽然一下子沒了脾氣,隻是轉過臉眼神遊移:“我才沒有因為要留在馬廄大半天著急呢,隻是覺得自己是刀還要照顧馬太奇怪了。”
堀川看他這樣隻覺得好笑:“這樣嗎?我知道了。”沒等他鬆口氣,脅差少年又道,“對了兼先生,前幾天我在現世看見你收拾東西,還拿著修行以前佩戴過的鳳尾耳環。那一對你不是在我去修行時送給我了嗎,什麼時候又新備的,還隻有一個?另一隻呢?”
和泉守:“!!!”
兼桑受到了極大驚嚇,抵在喉嚨裡的那句“國廣你你你看到了?”差點要脫口而出,好不容易才拐了一個彎:“國廣你你你看錯了!我那天什麼都沒拿!”
一邊這樣說他一邊也什麼都不挑剔了,剃毛的動作比任何時候都要快速利索,是真正發揮出了極化刀神靈的優勢,將本來要在天黑前才能做完的活硬是在黃昏時分就全部搞定。
因此跟著沾光的堀川是全程一臉笑眯眯,在結束了馬當番後就說到做到的利索收拾好洗漱用品拉著搭檔去了溫泉,洗去一身疲憊和味道。
“我泡得差不多了,國廣你呢?”
水汽蒸騰的熱湯裡,和泉守眼看天色將黑便從中起身,無數透明的水珠順著線條美型的肌理滾滾落下,青年隨手捋了一把額頭被打濕的劉海,在離開前詢問了一聲搭檔。
“我還想再泡一會兒。”對方如此回道,“對了兼先生,能麻煩你去我房間拿一下保溫杯嗎?裡麵有我剛泡好的新茶,之前來時忘記一起帶走了,就鏡台那邊。”
“新茶嗎?不會是主殿這趟回來時給帶過來的那個吧?有那個好東西難怪你不肯喝這邊的白水了。”和泉守倒沒想太多,用毛巾將身上的水汽隨意擦乾他一口應下,“行,我馬上就去拿給你!”
披上新換的黑紅相間的浴衣,和泉守趿著木屐風風火火的就往自己那片寢居區域走,完全不知道他前腳剛離開溫泉範圍,後腳脅差也從池子裡走出來。
“保溫杯,保溫杯……”碎碎念著,和泉守很快就到了堀川房間,拉開障子門輕車熟路找到了搭擋的鏡台桌。
作為講究美觀和實用兼備的實戰刀,有一張能整理自己儀容的鏡桌是很重要的,裡麵還存放著穿戴的飾品。
“有了!”
保溫杯在鏡桌上很顯眼,和泉守伸手就將它拿起,但因為動作太大,上麵的一件東西也被掃落下來。
一隻金紅相間的鳳尾耳環滾落在地,安靜地躺在那裡。
和泉守的目光落在上麵,忽然就挪不動步子了。
停頓了數秒,他彎腰將它撿起,對麵的鏡台正好映照出手執耳環的他的臉。黑色長發的打刀不由就是一愣,接著鬼使神差的將它戴在了左耳上。
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半開的障子門突然又走來一個人。
“和泉守你在啊?”鬱理看見房間裡的人也沒多想,“堀川拜托我幫他拿茶葉,你知道……”
話音未落,她看見了對方愕然看過來時在左耳邊甩動的金紅耳環,聲音一下子卡殼。
而剛坐在鏡子前把東西戴在耳朵上的當事刃這會兒更是腦子一片空白。
雙方就這樣對視了幾秒,下一瞬間又同時暴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