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拿一周目時期,比如拿某馬糞愛好者偷吃冰淇淋的糗事來調侃,惹得當事刃漲紅臉抗議跳腳,自己卻在一邊大笑個不停。
直到兄弟骨喰把嘟嘴委屈的鯰尾拉下去,鬱理才收斂了笑容。她整理了一下表情,這才從主位上站起身,看向座下的眾刃。
“大家,借著你們都在的機會,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現世那邊,星宮館將要在六月正式開啟。”
她的聲音響起之初,宴會廳裡就安靜下來,如今聽到這則消息,現場更是鴉雀無聲。
“這段時間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耽誤了許多事,但有些東西是一定要按照計劃上來進行的。”
“星宮館開放的第一日,我會將繼《地獄圖》之後的同係列十米唐卡《極樂圖》放在其中展覽。現在的它還是半成品,所以在它完成之前我會一直留在本丸。可能除非必要的審神者工作,其他的事都要繼續麻煩大家像之前那樣自行商量擬定去做。”
“另外除了《極樂圖》,我存於藏刀室的古刀劍,也就是大家的本體也將會在那天在星宮館中分層展出。會安排專門的人介紹你們每一振的生平由來、相關逸話。”
說到這裡,她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上麵這個行為算是出於個人的炫耀心理吧,你們來自兩百年的高天原,比我這個曆史中人更清楚那天的曆史是怎樣的。但大家也知道,現在的我在遇到你們以後發生了多少改變,所以我並不清楚現在要做的事是否會讓史書內容發生變化,所以才在這裡說了一下。我……這樣做,可以嗎?”
她的麵頰這會兒早已經泛紅,變得濕潤的眼睛掃向自己的刀劍們,難得靦腆又忐忑的姿態。
下方有刃沒忍住笑出來,接著就有刀直接舉手。
“我沒意見苟修金薩馬!”龜甲很用力地在表明心跡,“到時候您想將我怎樣脫光捆綁展示都沒有問……唔唔唔!”
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的物吉和太鼓鐘歎氣著捂嘴拖回了座位。
“huhuhuhu,我也沒意見。”村正跟著笑了,“不過現代展示美術品刀的方式不就是脫光放在玻璃箱的燈光下全麵展覽,捆綁就沒必要了吧。”
“彆脫啊!”身邊的蜻蛉切頭痛撫額,然後補救式地抬頭連忙解釋,“主公啊,請放心大膽去做。曆史上的您也是在那天將我們帶去那座名城裡展覽的。這不僅僅令得星宮館在當時名聲大噪,也讓我們收獲了更廣泛的知名度,對我們之後在高天原成為武神時受益良多。”
“嗯。”巴形點頭,一隻手撫在了胸前,他的表情仍舊清冷嚴肅,可看向鬱理的眼神卻帶著崇敬和歡喜,“就隻是無數巴形薙刀集合體沒有任何逸話的我,也因為您故去那日跟隨朝次郎大人的消失而留下了相關的傳說。人們說我等是跟著身為廚神的您一同前往極樂世界,然後……”
“然後?”巴形的突然卡殼讓鬱理不由開口追問。
對方卻是搖搖頭:“請原諒我,現在還不能說。”
好吧,又是影響曆史未來那一套,她懂的。
“那,我之前宣布的那些大家是都接受,沒有異議的對嗎?”鬱理也沒糾纏,而是笑了笑繼續之前的正題,“有問題的話現在就提出來,過時不候的。”
這時就有小短刀舉手了。
“主人主人,您在本丸畫畫的時候不會就像失憶時那樣呆在廚房裡一整天都不出來吧?”包丁藤四郎嘟著嘴一臉擔憂,“我不要啊!”
本來還沒想到這層的其他刀劍頓時麵露警醒。
“是啊,主殿。”一期一振跟在弟弟後麵出聲,“那幅畫是很重要,在後世更是貴為國寶,但您絕不對再因此廢寢忘食毀了身體。”
“哈哈哈,每一日的活動時間也很重要。”三日月跟著補充,“不如陪我這個老爺爺一起在外廊曬曬太陽喝喝茶啊。”
“每日的晨跑也撿起來吧?我和宗三哥一起陪你繞城跑。”小夜左文字出言提議,“不然和江雪哥一起田間看看今天的收獲,江雪哥種田越來越厲害了,蔬菜生吃都很好吃。”
“還在注意三餐營養搭配。”燭台切趁機給她續了茶,起身看過來時一雙金眸似笑非笑,“沉迷繪畫忘了吃飯什麼的,絕不允許哦。”
這眼神危險且熟悉,鬱理忽然就回憶起曾經她不修邊幅時故意跟這把刀對著乾遭遇的對待,一時間頭皮發麻。
“我,我知道了。”不得不認慫的鬱理立刻表態,“保證健康作息健康工作的。”
主人這副屈服於部下淫威的慫包姿態直接讓刀劍男士們笑了出來。
“彆一副被我們欺負了的表情嘛主人,之前您失憶時作息自律得連我們都說不出一句不好呢,您是不是也該好好反省多向少年時代的自己學習學習呀。”
“主君,這段時間也請讓我們繼續照顧您,隻要能和您在一起我們就很開心了。”
“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讓您受苦了,從今往後就由我們來守護和照顧您。”
依舊是紛雜而至的疊聲,但落在耳中的每一句都讓鬱理心頭柔軟,她不由彎起眉眼,發自內心地笑出來。
“大家,謝謝你們。”
謝謝你們願意一次次來到她身邊,一次次拯救和治愈她所有的痛苦和遺憾。
會場內酒歌不歇,會場外鮮花在燈火下豔香滿城。
圓月下,萬葉櫻巨大的粉冠開得氣勢磅礴,在靈力的加持下櫻雨撲撲簌簌。
此時此刻的1號本丸美得不真實。
鬱理就站在這棵櫻樹下,遙望著頭頂的月亮長長的吐了口氣。
“活過來了……”
不管來多少次,和那幫酒鬼呆在非露天的宴會場最後都是她被熏出去做結局。
真呆不下去,酒精濃度超標,再一直坐那裡不喝她都能醉。
所以眼看著小短刀們在監護人的催促下陸續退場,沒過多久鬱理也找了個借口撤了,美其名曰上司不在你們可以敞開來喝。
相處這麼久,刀劍們已經習慣她這個模式,或者說也挺支持她這個說法的。宴會上她一個不能喝的頭領坐在那裡確實怎麼都彆扭。
“嗬嗬,想要喝完全程也不是沒辦法吧?”樹後突然響起一道輕笑,“比如說稍稍動用一下死神的鬼道技巧,用靈力解除酒水醉意也很容易不是嗎?”
“沒有這個必要。”鬱理搖頭,“我又不是參加那些必須要從頭應付到尾的應酬,在自家人關起門來慶祝的宴會裡用不著搞這套。倒是你,不在裡頭喝酒搞事跑出來跟著我乾什麼,鶴?”
樹後頓時跳出一隻雪衣的鶴:“哇,我還以為我隱藏得挺好的,沒想到一開始就被發現了啊!”
“正經點。”鬱理插腰沒好氣瞪他,“是找我有什麼事嗎?明麵上不好說,現在跟我講也可以。”
“真是一個體貼部下的好統領呢。”鶴丸也學著她叉腰的樣子笑嘻嘻看她,“要是我說沒有,就是擔心你才跟過來看看就不行嗎?”
“行,怎麼不行?”鬱理乾脆倚在樹乾上,“我在你們眼裡就是個連一百歲都沒有的脆弱人類,雖然有點能耐吧,但作息一踏糊塗,在這方麵事事都得管束著呢。”
“呃,那倒不至於。”鶴丸有些心虛的搔搔臉頰,眼睛左右遊移,“不過你要是喝醉了,睡倒在半路的情況也不少的啊。”
“那還不是當時是遊戲所以就沒……咳咳,算了,總之我早就已經吸取教訓了。”鬱理覺得這時再扯一周目的情況是給自己找麻煩,“呐,你真的沒話跟我說?”
“沒有,真的就是單純不放心看看你。”他抬起雙手刻意擺了擺,示意自己什麼都沒做,“你就不能也單純信任我一下嗎?”
“信任的,我信。你說什麼我都會信的。”鬱理附和,走到他麵前笑看他,“我倒是有話想跟你說,現在就挺合適。”
這副認真的姿態讓鶴丸不由吃驚,隻是沒等他擺出慣常的誇張反應,就聽見對麵女聲低低傳來。
“那一天我被困在那些記憶裡解脫不得時,謝謝你過來救我。”
月光灑下,照得周遭一片銀白,也給本就笑得溫柔的女郎臉上覆上了一層從未有過的溫存。
“之前因為種種緣由被耽擱了,但我一直都想著要跟你說的——鶴,謝謝你,救了我。”
這是鬱理一直欠著的道謝,她可沒想賴賬,甚至心裡已經準備了一堆預備選項。隻是剛到問對方想要什麼謝禮的環節時,後續就和預想中的完全不對——
隻見對麵雪衣的太刀忽然輕笑一聲,下一秒毫無征兆的張開雙臂上前一步直接將她擁了個滿懷。
“……喂喂,你搞錯了吧?”腦袋靠著混有酒氣和檀香氣息的胸膛上,鬱理在短暫的懵圈後就趕緊伸手拍了拍環著她肩不放的某刃手臂,“我是說要感謝你,不代表要按你這種思路去報答恩情啊!”
“啊咧,沒有「以身相許」這個選項嗎?”抱著人不放的雪衣太刀故意裝傻,下一秒腰間的軟肉就被用力揪住並旋轉,“哎哎好痛!我錯了主公,我不該這麼開玩笑的!”
就算嘴裡喊著痛,鶴丸還是過了一會兒才放開的人,然後也不在意鬱理的瞪眼,笑嘻嘻的就扶著她的肩轉向了山坡下的不遠處。
“謝禮的事我不著急,比起這個,我覺得主公還有一個更要緊的對象需要好好聊聊。”
鬱理被迫順著他的指引往坡下方看去,從本丸綿延過來的燈火影影綽綽,也順著小路照亮了附近一片的植被。
在一棵掛著燈籠的小樹下,鬱理看見了半掩在光影中的一道身影。
是鶯丸。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完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