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櫃見給出了理由,客人還是沒走,就知道這佛不好送了,於是讓開道請外麵這幾位進來。
既然是做生意的,那就沒有趕客的道理。
在客人們進門的時候,她還特地瞧了瞧。
嗯,地上有影子,沒有踮腳尖,看來應該是人了。不過這一身黑黑白白的打扮,還真有些滲人。
“客人要喝什麼茶,龍井還是老君眉?”掌櫃的一邊說著,一邊朝夥計使了個眼神。
“就老君眉吧。”傅杳道。
“好嘞,小的這就去泡。”夥計心領神會,取了茶葉去了後廚房。他最主要還是看看大廚還在不在。
而掌櫃的此時也抱歉道:“後廚菜蔬不多,可能沒法點菜,還請多多見諒。”
“無妨,能做什麼就吃什麼,味道好就可。”
見客人這麼好說話,掌櫃的心也稍微落下了些。
她最擔心的就是遇到無理取鬨的客人,一言不合就動手,損壞了桌椅板凳都是小事,傷了人或者出了人命,她這酒樓估計都要遭殃。
不多會,夥計端著茶碗來了,放茶的時候,掌櫃的對著他低語了幾句,夥計又立即退了下去。
掌櫃的是個能言善道的,她一邊給傅杳他們三個倒著茶,一邊詢問他們打哪來。在傅杳隨口說了個地名之後,她竟然能接著那個地名,將當地的一些習俗,半點都不會讓氣氛陷入尷尬。
“掌櫃的你還真見多識廣。”傅杳讚道。
掌櫃的一笑,道:“我開這酒樓開了很多年了,自己雖然沒去過什麼地方,但多少也聽來往的客人說過。”
“那掌櫃的你最近有沒有聽到過什麼新鮮事?”傅杳問。
“要說這新鮮事,那可就多了。”掌櫃的道,“遠的不說,就說上個月。我們這裡有個人被人給謀了,人都死透了快下葬了,結果突然又活了。
有人傳言說是道觀裡的道士救的,不過我覺得不可能會那麼玄乎,應該是人本來就沒死,隻是那個時候恰好活過來了而已。不然道士能有這個本事,那大家也彆去看大夫了,直接去道觀上香就成。”
“那如果有人就是有這個本事呢?”旁邊大郎到底年紀小,有些不服氣的反駁道,“你沒見過,不代表沒有。”
掌櫃的也不生氣,她笑道:“這我不否認肯定是有高人的,隻是我們這窮鄉僻壤的,高人難得。不然我也願意時常去上香,求求符什麼的,讓他保佑我這酒樓萬事順遂。”
這時,旁邊一直默不作聲地三娘突然開口道:“你們店,有沒有人,來尋人?”
“尋人?”掌櫃的愣了下,道:“有是有,難道幾位客人也要尋人?”
“你隻要告訴我們,那些尋人的人是什麼模樣以及他們在找什麼人就行。”傅杳端起茶盞吹了口茶葉道。
“這可就多了。”掌櫃的這下差不多敢肯定,這幾位怕就是為了找人而來。
總所周知,茶樓酒肆打探消息最方便。他們怕是吃飯是假,來尋人是真。
抱著不得罪的態度,掌櫃的把最近出現的來尋人的人,大概都說了一下。
其實大多數都是尋子尋女,但八成人都找不到。
“難道就沒人向你打聽兩個月前,有一隊說著京腔的人打這路過的事?”傅杳道。
“這個嘛……”掌櫃的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沒有。我記得當時那兩位京中貴女還曾慕名來我們酒樓吃過飯,但是那日之後,後麵就再沒人來打聽了。”
縣城就這麼點大,經過的商人雖然多,但是那兩位貴女卻讓她記憶猶新。雖然她們都戴著帷帽,但是她們身邊丫頭的衣著都比得上縣裡的富家小姐。
再加上他們那些護衛都一口的京腔,她在敬酒的時候,也曾打聽過,似乎是某個大官家的千金,回揚州探親。至於為什麼隻有兩位貴女而無長輩,她就沒有多問了。
“是嗎?”三娘坐在那,臉色還是僵僵的,看不出表情,但語氣卻很落寞。
這時,酒樓外麵又有動靜。
大郎扭頭一看,見是兩個人扛著一個喝醉的人走了進來。
“江掌櫃,你家大郎又喝多了,如煙姑娘讓我們把人給你送來。”
掌櫃的對傅杳告了聲罪,皺著眉頭讓那兩人幫忙送去後院,彆影響客人用餐。
在這檔口,那位喝醉的大郎卻突然發起了酒瘋,罵道:“我不走!你是不是想我走了,然後繼續和客人**?”
這突如其來的話,讓掌櫃的臉色一變,強忍著情緒,親自押著兒子往後院去,“你喝多了,快去醒酒。”
“我說了我不去!”喝醉酒的人哪知道輕重,一推就把掌櫃的給推倒在了地上,偏偏他還半點都沒覺得自己不對,“今天又有人罵我是婊1子養的,哈,早知道就應該讓我娘死的時候帶著我一起了,何必讓你在這裡假惺惺的當好人。”
一陣又一陣的難堪讓掌櫃的臉都扭曲了,她站了起來,對那兩人道:“我們一起把他送去後院。”
“好好。”
“你家大郎多喝了,就會發酒瘋,江掌櫃你彆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