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議論,在馮憑聽來已經沒多大意義。
就算將來那位大人因為其他的事獲罪,那也不會是因為那些婢女小妾的緣故。她們的死,仍舊是枉死。
長歎了口氣,馮憑沒加入其他人的議論。他看了眼茶攤外的“人”,見他們不知什麼時候都聚了過來,就在那看著他呢。
這突如其來的發現,嚇了他一身冷汗,但這個時候他也隻能是咬牙起身,朝著學院走去。
出茶攤後,察覺到那些“人”好像還在跟著他,他腳下生風,忙朝著幾百步外的學院飛奔而去。
等衝進了學院大門,見到了看守大門的護衛的那張凶巴巴的麵孔,他感動的差點衝上去給了他一個熊抱。
“屁股著火了還是咋的。”護衛看著他的腿,好家夥,剛剛跑得就剩一連串殘影了。
夏天汗多,又被驚了一身冷汗,馮憑這會兒已經沒那麼亢奮了,他說了句“趕時間”立即回了學舍。
茶攤這邊,趙興泰問三娘“你可知道是誰?”
三娘點頭,但卻沒說是哪位大人。
這種事,在達官貴人府中,算不得稀奇。很多人根本不把彆人的命當命,就算說了,也隻是加了一樁談資而已。
她其實很理解馮憑的心態。至少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馮憑還是個有良知的人,不像有些人的心,浸泡在鮮血裡,已經開始發爛發臭,而不自知。
對麵,傅杳在空氣中嗅了一下,道“他身上的怨氣越來越濃了,再這樣下去,讀書也沒什麼用了。朝廷選官,似乎不要侏儒。”
“侏儒?”三娘和趙興泰都看了過來。他們看馮憑個子確實不高,但也算是正常人。難道這個子還能越長越矮?
“沒見過侏儒?那你們過些日子說不定就能見到了。”傅杳看著鳳仙花包裹著的手指道。這夏天的鳳仙花染指甲最好看,就是染的時間有些久,得等明天才能見到顏色。
“故事聽完了,我們得回去了。”傅杳起身,卻在外麵見到正與六安先生交談的鐘離。
“那就拜托鐘離公子了。”六安先生道。
“不必客氣,我本身也有興趣。”鐘離道。
他們倆見到傅杳過來,六安先生又寒暄了幾句,就先回了書院。鐘離卻是看著傅杳道“這個馮憑身上有……”
“噓!”傅杳伸手捂住了他的唇,“有些事情呢,得像吃苞米一樣一層層剝開才有趣。你彆提前告訴我,讓我慢慢剝,就當是為這個無趣的生活裡加點樂趣。”
察覺到唇上觸碰到的冰涼掌心,鐘離後退了一小步,道“我隻是想告訴你,這個馮憑應該以前遇到過神明。”
傅杳伸了伸爪子,“神明?”
她知道,鐘離所說的神明並不是神,而是靈氣所凝聚的一種靈物。比如老井中的井神,又或者是山中的山神。對著靈物不會害人,甚至還能守護一方,因此被稱之為神明。
馮憑若是也遇到過的話……
“怪不得。”傅杳道,“他本來是必死之兆,竟然還能活這麼久,如果曾經得到過某位神明的喜愛的話,那就說得通了。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看出來的。”
神明很少會和人接觸,絕大多數十分厭惡人族。像她,也隻察覺到過神明的存在,但是從沒有親眼見到過。
“從前打過交道。”鐘離話點到即止,“我先回了。”
“明天一起來聽故事啊。”傅杳邀請道,“順便跟我講講那些神明,最好的把他們的弱點缺點講給我聽聽,方便以後我從他們身上榨點東西。”
鐘離“……”
……
馮憑大概是有了第一夜的經曆,第二夜再來時,膽子稍微大了一點,不過也還是得要酒來麻痹他。
他開講時,傅杳準時到場,鐘離沒來,不過來來往往的大鬼小鬼們卻是挺感興趣的,時不時會過來幾隻聽故事,弄得整個茶攤那叫一個涼快。
多講了幾夜之後,馮憑開始嘗試不喝酒能不能行,而這時,一到他講故事的點,茶攤裡裡外外已經坐滿了人,都是來聽故事的。
故事還沒開講,人群中有熟悉的馮憑的人突然道“馮小哥,我怎麼感覺你似乎又矮了些?”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