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會有事吧。”方丈看著乾枯的芍藥道。
“事肯定是會有的,”傅杳道,“幾十年的道行說沒就沒,少不得要傷筋動骨一番。不過這事你擔心也無用。”
“說的也是。”人和精怪,到底不是一條道上的,“不過今日還是要多謝施主出手相助。”
“你要謝我?”傅杳眼睛眨了眨,“你真要謝的話,可以拿出點實際的行動來。”
方丈:“……”他怎麼感覺自己掉坑裡了,“施主想要什麼?”
傅杳目光從旁邊的禪杖上掃過,“我看中了這個,不知方丈如何才肯割愛?”
方丈留心到,她說的是“如何才能”而非“能不能”,這便是勢在必得了。
“施主,其他的都可以商量,此杖不行。這是我少林寺傳承幾百年的信物,我又怎麼能讓它在我手裡失去。”倘若他的命要用這禪杖來換,他寧願不要這個命。
“話不能說的太絕對。”傅杳對於他的拒絕也不生氣,“你們佛家不是常說一句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這禪杖能換來你們佛門弟子幾千上萬條性命,你換還是不換呢?”
方丈麵色一凝,“施主何出此言?”
他現在已經知道,麵前這女子並非常人。那這話自然也不會是空穴來風。
傅杳笑了笑,也不妨直說,“而今佛寺眾多,遍布大江南北。佛寺一朵,僧田自然也不少。一處兩處,帝王尚且能容忍。現在南朝四百八十寺,當今帝王又怎麼會容忍他的國土上還有彆的地主。”
僧田享有特權,稅賦免交。這本是給予僧人的便利,可是現在不少人打著贈送的名義,讓田地放到寺廟名下,免逃稅賦。同時佛寺也能靠著這些土地囤兵養人,這對上位者來說都是遲早要除掉的一個刺。
天子一怒,血流千裡。這不是說說而已。
方丈聽完,沉默了。
……
等到慧能大師把芍藥花煎成的水送過來時,卻見門被打開,那黑裙女子端著枯萎的芍藥正要走出來,同時她手裡還拿著師兄的禪杖。
“施主這是……”
“我能做的已經做完了。”傅杳道,“也是時候走了。”
慧能大師隻好讓開路,等黑裙女子出門後,他才進去,見師兄還是中氣十足的模樣,他鬆了口氣,問道:“師兄,那禪杖……”
“我已經送出去了。”方丈麵色仍舊凝重,“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或許這都是命中注定。”
……
不提少林寺這邊還田歸府的動作,傅杳端著芍藥走到嵩山山腳時,就被人給攔住了。
來人一身墨綠長衫,頭發雪白,眉眼如坐佛般,有慈眉善目之感,卻又算不得和氣可親。
“是蒼梧山的神明啊。”傅杳笑看著他。
當初芍藥所種的山正是蒼梧山,而當時那山穀中間長著一株菩提樹,則是蒼梧山神明的真身。芍藥能變成紫金芍藥,也是得了菩提樹的照顧,才能開智這麼快。
“我來帶藥娘回去。”男人道。
傅杳很爽快地將芍藥遞給了他,道:“這朵小芍藥,想方設法報當初的恩,卻不知道它能有今天,更多是因為它身邊有一個一直默默庇護它的人。”
男人接過芍藥的花盆,手掌撫過它的花枝,掌心所觸之處,芍藥又恢複了從前的生機。
“不過話說回來,你總這樣做好事不留名,小心以後小芍藥琵琶彆抱。”傅杳多提醒了一句道。
男人抬起頭:“琵琶彆抱是什麼意思。”
“就是投向彆的男人的懷抱。唔,女人也有可能。”
男人看了看手裡的花盆,好半晌才道:“多謝提醒。”
傅杳見他這般,知道這又將是另外一個故事。她笑了一聲,繞過他繼續往山下走去。
等到了山下的小鎮上,鐘離站在路口正等著她。
兩人彙合,一同朝著西南方向行去。
“就剩下兩柄神兵了。”傅杳道。這東西搜集起來,還真是不知不覺就快齊了。
“你可有眉目?”鐘離問。
“其中一柄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得要再看。”傅杳有種預感,最後那柄,她應該也快要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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