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蒙蒙亮,許念安的腦子裡就響起一陣嗩呐的聲音,嚇得她差點參加了自己的葬禮。
“你最好是有天大的事,不然,等我回天界非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再劈你個形神俱滅不可。”
瓜皮:“最後這個真不可,那是人家天道親兒子才有的技能,你們傳承沒這本事。”
許念安:“講重點。”
瓜皮:“陸臨川鑽小樹林去了。”
許念安:“垂死病中驚坐起,我男人和誰鑽小樹林去了?”
瓜皮:“你倒是坐起啊!”
許念安勉強從床上坐起身來。
瓜皮:“他自己去鑽。”
“自己去鑽小樹林有什麼意思?”小樹林一聽就是妖精打架的場所。
瓜皮:“所以,我把你叫起來,讓你和他一起。”
許念安:“我想和他一起,也得他肯。”
瓜皮:“你可以去跟他偶遇。”
許念安:“然後,告訴他,我夢遊在山裡迷路了?”
瓜皮:“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許念安:“那你要我怎麼說?我一個四肢不勤,五穀勉強能分的人,一大清早跑山裡,除了夢遊,還能乾什麼?”
瓜皮:“陸臨川。”
“可以嗎?”笑容逐漸猥瑣。
瓜皮:“不可以。”
許念安:“那你說個屁。”
一場不是很愉快的聊天結束後,許念安又躺下睡了個回籠覺。
她睡回籠覺的時候,陸臨川獨自一人進了山。
他這趟進山,不是為了鑽小樹林,當然,也不是為了妖精打架,是為了打獵。
他打算趁著秋收前的空閒上山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打點獵物給許念安,權當還了她給送給他送糧食的禮。
雖然他昨天下午和許念安說得挺明白的,也覺得許念安多半不會再來找他,但多半到底不是全部,他的內心深處其實還是抱有一絲希冀,想著萬一呢!
萬一她沒死心又來找他,他就可以趁機把禮還了,和她斷得徹底點。
想必到時候,多半就會變成全部,他們短暫的交集也會就此落幕。
她的前路將會是一片光明,而他則會在陰暗的角落裡獨自守著和她有關的記憶度過他漫長的一生,亦如他最初所想的那樣。
昨天下午下了一場大雨,夜裡又陸陸續續下了幾場不大不小的雨,山間的道路在雨水衝刷下顯得有些泥濘不堪,不過,這對於常年在山裡行走的陸臨川並沒有什麼影響。
他在林間穿梭了一上午,總共獵到了兩隻雞和一隻兔子。
見天色漸漸暗沉下來,有要下雨的預兆,他最終歇了繼續下去的念頭,打算晚些時候,或者明天再進山一趟來采點蘑菇。
回到家後,他將獵物簡單安置一下,等著許念安上門來給她。
這一等,就等了一天。
一直到天黑了,許念安也沒上門來找他。
不知道是他進山打獵的時候錯過了,還是她聽進去他昨天下午的話,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許念安一整天沒來找他,不是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是睡得太舒服了。
一覺醒來,已經快中午了。
剛吃完午飯,屋外就下起了雨,不方便出門,她索性就去睡了個午覺,反正想睡的男人也睡不到。
就這樣,她在家裡睡了一天。
第天早上,她起得不算晚,但屋外下著不小的雨,許母讓她等雨停了再出門。
許念安問瓜皮雨什麼時候停,瓜皮跟她說午後,她就想著等午後雨停了再去找陸臨川。
午後,天果然如瓜皮所說放晴了,但許念安卻沒有去找陸臨川,因為瓜皮跟她說,陸臨川又去鑽小樹林了,什麼時候出來不一定。
她不能去小樹林裡和他偶遇,隻能等他出小樹林再去找他,免得白跑一趟。
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陸臨川下午四點多就下山了,但許念安因為等他等得太無聊,不小心睡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屋外的天已經黑了。
“都這個點了,陸臨川還沒有從小樹林裡出來嗎?”
瓜皮:“出來了。”
許念安:“什麼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