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六十年代富貴花(二十四)(1 / 2)

秋收過後, 大隊裡的人基本都清閒下來。

這個年代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人一旦閒下來,難免會覺得無聊, 所以, 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大隊裡的人聊上許久。

陸臨川昨天背許念安去酒婆婆家解蛇毒的時候,天還沒黑透,被不少人看見了。

經過一個晚上, 許念安被蛇咬了,以及她和陸臨川在處對象的事情就傳得大隊裡人儘皆知。

她和陸臨川在處對象的事情,秋收之前, 大隊裡就有很多人在傳了, 隻是一直沒有坐實。

陸臨川背許念安去酒婆婆家解蛇毒後,這件事情就坐實了。

坐實的理由很簡單, 當時許思安也在, 許念安卻沒有讓他背,讓陸臨川背, 這不是明擺著在告訴彆人,陸臨川是她對象嘛!

陸榮早就知道許念安和陸臨川在處對象的事情, 所以, 聽說他們倆在處對象的時候,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反倒是聽說許念安被蛇咬了,他恨不得再去找陸臨川決一死戰。

他罵陸臨川是個喪門星,說他是不祥的人,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不是出於對他的惡意,是真的覺得他是這樣的人。所以, 他堅信許念安之所以會被蛇咬,一定是因為陸臨川那個喪門星給她帶來的不幸。

想到從小到大幾乎沒有經曆過任何苦難的許念安,一和陸臨川在一起就被竹葉青咬了,他就忍不住想再去找陸臨川決一死戰,但又想到之前差點被他掐死的經曆,他又有點膽怯。

正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陸臨川自己出現在他的眼前。

陸臨川隻是恰巧路過,但在陸榮看來,就是他自己送上門來找虐。

“陸臨川,你這個喪門星,我早就讓你離安安遠一點,你不聽。這下好了,她因為你被蛇咬了,你開心了嗎?”

陸臨川不開心,但他也不想聽陸榮罵他,隻冷冷道:“不想死的話,就閉上你的嘴,離我遠點。”把他逼急了,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拉著他一起下地獄。

陸榮聽到他陰冷至極的話,不由地聯想到那天他掐著他的脖子時,那雙猩紅一片,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眼睛,頓時渾身一抖,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肚子裡去。

陸臨川見他被自己嚇到了,沒有再說什麼,直接走人。

陸榮一直等到他走了幾步後,才鼓起勇氣高聲道:“念念遲早有一天會被你害死的,像你爹娘,還有老獵戶一樣。”說完就跑,生怕陸臨川回過頭來掐死他。

陸臨川沒有回頭,但卻聽進去他的話,一雙手攥得死緊,額上隱隱有青筋冒起。

許念安因為被蛇咬了,這兩天都出不了門,被許母勒令在家裡休息,隻能趁著許思安去給陸臨川送肉吃的時候,讓他帶幾句話給陸臨川。

肉麻的話自然不能說,因為許思安不給帶,隻能反複地讓他彆胡思亂想,等過兩天她手臂上的傷好了,就去他家找他。

就這樣過了兩天,許念安終於能出門了,一大早,她就往陸臨川家跑。

陸臨川家的院門沒關,隻是虛掩著,許念安沒有敲門,直接進了屋,打算給陸臨川一個驚喜,為此她還事先讓瓜皮把她的氣息和弄出來的動靜都隔絕了。

她進院子的時候,陸臨川正背對著她在院子裡晾衣服,真的是天助她也。趁著陸臨川晾衣服的工夫,她悄無聲息地走到了他的身後,從他背後抱住了他的腰。

陸臨川對她進院子的事情一無所覺,突然被她從背後抱住了腰,嚇得差點掰斷她的手,好在她適時喊了他一聲臨川,他原本緊繃的身體這才放鬆下來。

不過,握住她的手卻沒有鬆開,隻是改掰斷她的手為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腰上拿開。

許念安倒沒有緊抱著他的腰不放,很配合地鬆了手,還往後退了一步。

等陸臨川轉身看向她的時候,她才笑著道:“臨川,想我沒?”

陸臨川沒說想或不想,而是問道:“你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手上的傷好了嗎?”

“沒有哪裡不舒服,蛇毒已經全部清理掉了。手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都結痂了。”許念安把自己被竹葉青咬了的那隻胳膊抬起來給他看。

陸臨川看著她白皙的肌膚上那道不算大,但卻特彆破壞美感的傷疤,像是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開口道:“我們談談吧!”

許念安聽他這話,腦中突然警鈴大作,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

嗯,她腦中的警鈴大作是真的警鈴,瓜皮給放的。

許念安:“你他母親弄啥呢?”

瓜皮:“我感覺他要對你耍流氓,提醒你一下。”

許念安:“我巴不得他對我耍流氓。”

瓜皮:“我說的耍流氓,是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我感覺他要跟你分手。”

許念安:“???”

陸臨川要跟她分手,這還得了!

她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連嘴都沒親過幾次,他居然要跟她分手。

“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這話她是直接說出來的,帶著不加掩飾的怒氣。

隻說了要和她談談,還沒說談什麼的陸臨川,見她突然怒了,整個人有點方。

“隻是談談也不能嗎?”

“談談可以,但是不能耍流氓。”許念安說。

“不耍流氓,隻是談談。”陸臨川怎麼可能對她耍流氓。

“那行,你想談什麼?”許念安問她。

“你先到屋裡坐會兒,等我把剩下的衣服晾完,我們再談。”陸臨川道。

“我幫你一起晾。”許念安作勢要幫他一起晾衣服。

陸臨川見了,忙阻止道:“不用,隻剩兩件了,我自己晾。”

“那我在旁邊等你。”許念安沒勉強。

“好。”陸臨川應了聲,動作麻利地把剩下的兩件衣服晾了。

等他晾完衣服,兩人才一起進了屋。

到了屋裡,陸臨川有些欲言又止道:“這幾天相處下來,我覺得我們還是不合適,要不就算了吧!”

許念安聽了他的話後,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

“你說過不耍流氓的。”

“我沒耍……”陸臨川下意識反駁,話到一半才想起,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可他們本來就不是奔著結婚談的戀愛,隻是為了試試看合不合適。

“還沒耍,你都要跟我分手了。我都跟你親過嘴了,你居然要跟我分手,你這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臭流氓。”許念安瞪眼罵他,泛紅的眼眶裡蓄滿了淚水,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

陸臨川想到這些日子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以及那些讓他亂了心跳,迷了心智的吻,下意識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悲傷和掙紮。

等他再抬眼的時候,眼中就隻剩下要和她分開的決絕。

“我們一開始說好的,隻是試試,如果不合適就分開,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誰跟你說好的。”許念安不承認:“憑什麼你覺得不合適,我們就得分開,我覺得我們很合適,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除了死亡,沒有人或事物能讓我們分開。”

陸臨川最怕的就是死亡將他們兩個人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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