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1 / 2)

第五十章:

薛主席將最中間的位置交給了蘇曼,像是接力賽中的接力棒一樣,蘇曼站在這個位置上,隻覺得肩膀沉甸甸的,像是多了一種使命感一樣,讓她的內心多了幾分沉重卻也意義非凡的的責任感。

麵對人群,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會緊張,甚至都不免替她感到緊張的時候,蘇曼卻表現得十分沉穩鎮定,全程脫稿,字字珠璣地,將自己在麥稈公社進行的工作、完成的進度、這樣做的目的和接下來想要推進發展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這樣能在省領導、縣領導和整個縣的婦聯乾事麵前講話的機會實在難得,蘇曼就算再怎麼受到環境、時代的影響,多了幾分奉獻精神,也還是改不掉她遇事先衡量利弊的絕對利己主義思想。

所以,趁著這次機會,蘇曼自然是要大費心思在如何才能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成就說出來,同時又能不讓人覺得自己這樣的說法是太過功利世俗,以能夠給眾人留下深刻印象,讓人們能夠忽略她年齡上的不足,隻記住她能力上的強悍。

蘇曼隻說了五分鐘左右,這是一個不算太長能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也不算太短不至於讓大夥兒聽著聽著就覺得犯了的時間。

在這五分鐘時間裡,蘇曼將自己臨時發揮的演講內容分為了三個方麵。

一是先講履曆事件,言簡意賅地講述麥稈公社的整體風氣,和李梅花、崔秀菊對於這樣風氣的反抗;二是講事情發生後的解決過程和處理結果,以及這樣做的目的和最終效果;三是思想總結——想要解救婦女就要先解放她們的思想、明白因地製宜的道理和借助國家法律的力量,幫助更多婦女同誌脫離苦海。

在成功通過崔秀菊和李秀梅的事件,將眾人的好奇心都吸引過來以後,蘇曼沒有半點吊人胃口的想法,直接將現在已經蹲牢子的崔福和崔立春三人的結果說了出來,並以此引出了她最想要說的內容——“家務事”與“婦聯事”的區彆。

蘇曼從不覺得一個人在結婚生子了以後就等於喪失了獨立人格,有名有姓有身份證的人,憑啥隻因為結了婚,生了娃就連自己的名字和自由都要報剝奪,成了彆人口中的誰的老婆,誰家的兒媳,誰家娃的“孩子媽”呢?

但偏偏這樣簡單的道理,在此時此刻和在未來的彼時彼刻中,在遇到家暴妻子、虐待兒童的事件的時候,人人都好像是裡被降了智一樣,說來說去都是“都是一家人,算了”這樣的話,或是“彆人家的事兒咱外人咋插手管啊,最多也就是幫著協調協調”這樣治標不治本,甚至會起反作用的事情。

所以,極度厭惡將人身安全和家庭矛盾扯在一起的蘇曼自然不能錯過這個男女關係還處於一個自然又安全範圍內的時間段,並利用自己的工作特點和職務權利,儘可能努力地改變多一些人對於這兩件事的看法。

小力量也是力量,小範圍也是範圍。

就像是小學課本上那個在海岸邊將魚兒送回海裡的小男孩那樣,陷在淺水窪裡的“魚”有成百上千條,一個人力量是救不過來這麼多條魚的。但滴水穿石,鐵杵磨針,在乎的不僅僅是這條魚,還有更多相信婦聯的“魚”也都在乎。

蘇曼一個人救不過來,那整個縣婦聯的幾十名同誌呢?整個省城幾百名的婦女乾事呢?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能幫一個就幫一個吧。

麵對眾人,蘇曼高聲說道:“我以為,想要真正落實婦聯工作,解救深受封建思想迫害的婦女同誌,不是光靠喊口號就可以實現的,而是要真正設身處地去想婦女同誌的內心所想,思婦女同誌們內心所思,調查了解她們的遭遇,根據不同情況給出不同的解決辦法。像是我剛剛講到的崔秀菊、李梅花兩位同誌的事情就是,她們遭遇了丈夫家暴,險些喪命。可能很多人會覺得這是家務事,因為打人的是她們倆的丈夫,這是兩口子的事情,但在今天我要告訴大家,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是大錯而特錯的!

“在我們每個人成為妻子,成為母親這樣的身份以前,我們首先是我們自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哪怕是結婚生子,我們也都最先是國家的人民,是受國家保護的老百姓。所以,如果一位婦女遭受了她丈夫的毆打,一個孩童收到了父母的虐待,一個母親遭遇了兒女的遺棄、拋棄、不孝,那麼不管施暴的對象是丈夫、父母、子女,這件事都不能算是家務事了,而是□□裸的犯罪!

“而對於這樣知法犯法的男同誌,我們是不能手下留情的,而是要借助公安同誌的力量,和各公社、生產大隊中的民兵組織的幫助,將他們繩之以法!因為我們婦聯就是為了爭取婦女解放而聯合起來的各族各界婦女的群眾組織,是在黨的領導下的人民團體,我們是為了促進男女平等、解放女性全麵發展才存在的,是受到國家、領導和人民支持認可而行動的,沒有任何一個人或組織能夠阻止我們為維護、為幫助弱勢女性所開展的行動,因為這樣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而對待敵人,就要像偉大的領導人說得那樣,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去對待![1]

“我們要讓更多的婦女同誌們知道家暴是一種錯誤的、不被允許的、需要被懲罰的犯罪的同時,還要讓她們學會勇於舉報這種犯罪,敢於反抗這種錯誤行為的自救手段,幫她們塑造勇氣,成為一個真正站起來的,能頂半邊天的人,也要讓人們知道,在這個人人平等的新時代,我們的婦女同誌們也已經緊跟時代的腳步,都已經挺胸抬頭地站起來了!”

蘇曼的話讓在場的人全都不自覺地開始拿筆記錄起來她們覺得重要的內容。

這句話十分在理,記!

那句話感覺重要,記!

這句很適合學習,記!

那句簡直是真理,記!

總之,大家是都一邊聽一邊埋頭記錄著蘇曼所說的每句話,全然忘記了在剛剛蘇曼還沒有開始講話時,她們對她的不看好,和以貌取人的對她從頭到尾都指指點點的行為,更是忘記了仍站在台上綻放光芒的蘇曼是和她們一樣的公社小乾事,已經徹底被蘇曼在這一刻所表現出來的人格魅力給征服了。

台上,為了能一口氣用激情澎湃的聲音說完這一番話,蘇曼一張白淨的臉都變得漲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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