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2 / 2)

蘇曼和田慶豐趕到於家堡生產大隊的時候,陳副主任和蔣青蔓已經帶著知青辦的幾個激進分子早他們一步抵達,正圍堵在知青小院裡,連哄帶嚇唬地對著茫然無措的陳秋蘋,和故作虛弱站在一旁卻一言不發的喬黎明,要求他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呢。

“隻要你們願意主動交代你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和現在的交往程度,我們也一定會念在你們年紀小不懂事,對你們從輕發落的。但如果你們死鴨子嘴硬,不肯說實話的話,你們可就彆怪我們采取強製措施,搜查你們的房間、行李了!”陳副主任說著,給站在一旁的知青辦的同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跟著蔣青蔓一起,直接進宿舍把行李翻出來,直接給他們抓個現行。

跟著過來的這幾個知青辦的乾事都還是從前蔣副主任的跟班,對一直和蔣副主任關係都保持不錯的陳麗娟也有幾分舊情。雖有些不情願對方讓他們乾這種得罪人的事兒,但誰讓在場的人裡麵,除了那群知青,就隻有她這位陳副主任的官最大呢。

官大一級壓死人。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隻能示意蔣青蔓帶他們進去,把屬於陳秋蘋的行李拿出來,當眾翻一番裡麵有沒有啥私相授受的東西了。

“等等——”這個時候,看出幾個人意圖的趙蘭妮直接衝上去,攔在了宿舍門口,故意大聲地嚷嚷道,“你們幾個男同誌進女生宿舍想乾啥?是不是想當眾耍流氓?那是你們能隨便進去的地方嗎!”

趙蘭妮說著,看向蔣青蔓,怒道:“好你個蔣知青,我說這群人為啥會突然過來說咱們知青小院‘不乾淨’呢,原來是你在搗鬼!要我說,整個院子裡,最不乾淨的人,就是你!這要是還在打仗的時候,你絕對是個叛徒!”

這話一說出來,院子裡其他的知青們也都反應過來了。

心想:趙蘭妮說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要不是他們這群人裡頭出了個“叛徒”的話,這知青辦和縣婦聯的人咋會突然關注起他們這個位於犄角旮旯地方的知青,還一上來,就指責他們這裡“不乾淨”,更是開口就汙蔑起八竿子打不著的陳秋蘋和喬黎明兩個知青,還讓逼著他們老實交代?這顯然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想要屈打成招啊!

意識到這一點以後,向來是對外十分團結的於家堡大隊的知青們,怒了!

尤其是幾個反過昧的女知青更是跑到了趙蘭妮身邊,和她一起擋住了宿舍門口,堅決捍衛她們的隱私權!

見此,陳麗娟心裡頭雖氣,但也知道事情鬨大了對自己的計劃沒什麼好處,隻能暫時按捺下氣氛,轉而集中火力對付從始至終都在置身事外的喬黎明。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受不了眾人用看“叛徒”“漢奸”一樣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蔣青蔓就打破了陳麗娟想要禍水東引的想法,哭著也崩潰著地朝著最開始職責自己的趙蘭妮撲了上去,吼道:“我才沒有不乾淨,不乾淨的就是陳秋蘋和喬黎明!我隻是說了實話而已,你不許汙蔑我——啊!”

蔣青蔓這嗚嗚咋咋的,看著是挺唬人,但從小嬌生慣養的她又哪裡是已經在部隊接受了好幾個月訓練的趙蘭妮的對手。

隻見她話還沒說完,連趙蘭妮的衣角都沒碰著,就讓人直接擒住了手臂,一個過肩摔就給摔在了院子裡的泥土地上,整個人顯得狼狽又可笑。

蔣青蔓崩潰地尖叫著,像是她從前最瞧不起的那些農村婦女一樣,撒潑打滾著,卻又不敢再去招惹趙蘭妮,隻不停地嘶吼著,怒罵著。

場麵一瞬間變得混亂了起來。

陳麗娟心裡暗罵著蔣青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卻又不得不想辦法收拾這場爛攤子,以免把事情鬨大,引來那個賊心眼子比誰都多的蘇曼過來,可就真不好收場了。

正在陳麗娟打算喝住情緒不受控的蔣青蔓,讓她彆再添亂的時候,一個讓她聽了就牙根癢癢的聲音從院門口那邊傳了過來。

隻見蘇曼俏生生地站在院門口,笑著說道:“呦嗬,今天這知青小院挺熱鬨的啊,是知道我要過來,特地歡迎我的嗎?”

說著,蘇曼也沒理會陳副主任難看的表情,直接走到了仍倒在地上的蔣青蔓身邊,伸手將她拉了起來,順便還給她拍了拍身上蹭上的土,說道:“挺好看的小姑娘,怎麼非要跟那臟兮兮的泥巴混在一起呢?總混在一起,可就想洗也洗不乾淨了。”

聽得出蘇曼話裡意思的蔣青蔓停下了她剛剛的破口大罵,漲紅著一張臉,卻什麼都麼死活,隻沉默著走到了院子的角落之後……在場的人便都能聽見她啜泣的聲音。

沒有人去安慰她。

因為她並不無辜。

很快,大夥兒的注意力就都被蘇曼所吸引了過去。

站在表情猙獰,咬牙切齒著的陳副主任身邊,蘇曼仍是那副漂亮溫柔的樣子,讓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她。喬黎明也不例外。

這是他在對蘇曼做出了失態行為以後第一次見她,想起自己當時的傻[嗶-]行為,一直都沒把陳副主任和那幾個狗腿子放在眼裡的喬黎明終於挪了挪位置,方便自己看蘇曼,又方便蘇曼看不到自己。

但顯然,他這點小心思並沒有被蘇曼看在眼裡。

或者說,蘇曼根本就沒想起來他也是話題中心這件事,隻一心想要看陳麗娟好戲。

看著陳副主任明顯是看不順眼自己卻又不得不給自己擠笑臉的樣子,隻覺得自己是心情愉快,連笑容都真誠了不少。

蘇曼臉上滿是笑容,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不客氣,直接問道:“陳副主任,這個時候您不在縣裡忙工作,怎麼會跑來我們麥稈公社所屬的於家堡大隊鬨事呢?這可不太符合您領導的身份啊……”

聽見這話,陳麗娟鼻子都氣歪了,從剛剛就一直憋到現在的火氣也是有些壓不住,怒衝衝地回答道:“蘇曼同誌,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了?你平時在公社也是這麼和公社的領導講話的嗎?作為婦聯的領導,我想問問你,什麼叫做我過來這裡,是在鬨事兒?那明明是你管理不力,以至於有知青看不下去了,特意跑去縣裡舉報,我才過來解決的!我還沒找你問責呢,你倒是先指責起我來了——”

“不好意思陳副主任,我不想打斷您的話,但實在是您這話說得太有問題了。”

蘇曼仍帶著笑意,一字一句地說道:

“沒有人會否認您是縣婦聯辦公室副主任的身份。但在這裡,在麥稈公社及所屬六個生產大隊這,除了公社書記以外,其他的事情,都是我說了算。您在沒有隻會我們公社一聲的前提下,就帶著人過來我們公社下的生產大隊的這種行為,就是在鬨事兒,而且還是屬於無理取鬨的範圍。

“如果陳副主任您不能為今天的事情給我們公社,給生產大隊的大隊長,給這群無辜的知青同誌們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那我可能就沒辦法顧忌你我同屬於婦聯係統的同事外加上下級關係,直接將這件事情交給我們公社領導,再由他去聯係縣領導,由縣領導來我們主持公道了……”

說到這裡,蘇曼露出了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對陳麗娟說道:“所以,陳副主任,你現在可以開始你的表演……哦不,是你的解釋了。”

陳麗娟:“……”

解釋解釋!

我解釋你奶奶個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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