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剛要說啥的小三子閉緊了嘴巴,沒了剛剛的不服氣,隻小聲說道:“我也是說禿嚕嘴了,沒彆的意思。這要是讓我家婆娘聽見了,我就又得睡柴房,我家妞子也得生氣,到時候就又該說我不好,就知道她媽好了。”
“那你還嘴欠?自己也是有閨女的人,該穩重點才是!”
“知道了劉哥,我以後不這樣了。”小三子說著,難為情地看向趙疙瘩,“趙哥你彆介意,我剛就是……咱一塊上工這麼長時間了,你也知道我這人總說話不過腦子,趙哥你願意送你家倆閨女去讀書是好事,蘇主任之所以不收咱的錢,肯定也是想要讓更多女娃娃也能被送去讀書,畢竟……”
在場的人幾乎都是男社員,家裡頭也都有親姐姐妹妹,自然知道小三子話裡的意思是啥。
——在重男輕女的環境裡,如果沒有矛盾那是最好的,可一旦出現矛盾,或是選擇的話,那麼最先被放棄的,一定是家裡的女孩兒。
這也是為啥小三子會在最開始打趣家裡隻有兩個閨女是符合小學招生標準的趙疙瘩的原因。
哪怕各大隊重男輕女的風氣已經在蘇曼的介入下有所改變,在人們潛意識裡,也都還是覺得女娃以後都是要嫁到彆人家去的“外人”,是沒必要在她們身上花費、投入太多的。
這樣的思想是不能通過一代人的努力而徹底拔除的,但起碼他們現在有在蘇曼的帶領下,在她鍥而不舍地強調女性地位,並通過各種方式試圖改變的過程中,是有改變,是有在朝著好方向改變的。
這時候,趙疙瘩忍不住感慨道:“你們還記得不,蘇主任在剛剛組織掃盲班,想要讓咱們都去學習,但咱都不願意去的時候,她就跟咱們說過。她說咱們農民的孩子不是隻能成為農民,隻是缺少了學習的機會和環境,而不代表咱農民的娃就不如城裡的娃聰明。從前我還覺得她這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不懂咱農民光養活孩子的難處,也不懂咱們土裡刨食,靠天吃飯的苦滋味。可如今……”
趙疙瘩看著不遠處的小學,驕傲又慚愧地說:“可如今,公社的廠子是蘇主任辦起來的,工廠裡的工人都是她提議招的,連咱這大隊小學,也都是蘇主任發話建的……現在想想,蘇主任是真的向她說的那樣,她在努力建設這個窮地方,在努力想要改善咱們的生活……”
“不說彆的,她能給咱們的孩子提供學習的機會,咱們就一定要懂得感恩,也都要向她學習才對。”
……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到了又一年的九月份。
往年,這個月份對於社員們而言,隻是一個用來做好秋收前準備工作的月份,可以說是平平無奇,不值得產生啥期待情緒。
但在今年,在六個生產大隊都積極按照公社的要求完成了小學建築,並整理好了教室,即將正式上崗的知青老師們也都整理好了教材的情況下,各大隊家裡都有適合讀小學孩子的家庭卻都期盼起了九月,也就是開學月的到來。
當然了,這些社員家長們期待的,是孩子們不用再漫山遍野地瘋跑,而是能夠規矩老實地坐在教室裡學習,像城裡孩子那樣,能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通過知識改變命運,成為他們知青老師那樣,擁有知識就等於擁有工作的人。而不是像他們這樣,因為沒有機會讀書,所以就隻能做一個農民。
隻是社員們這一腔拳拳愛子之心,滿滿期待之情,在這些對學習還沒有太多概念的孩子們而言,還不如蘇曼許諾給她們這些上學孩子提供的校服有用。
家長們:為了孩子能有出息,必須讀書!
孩子們:為了能穿上新校服,必須讀書!
是的,校服。
在小學建設完成,開始麵向集體社員開始報名招生的時候,招生辦的人是特意宣傳了“每個來學校讀書的孩子都能得到一身由公社麥田服裝廠提供的免費新校服一套”的事情,不說本來就想讓自家孩子去念書的家長們,就是本來就沒想給孩子送去念書的人家一聽這個,也都積極響應了起來。
於是,在孩子們還不知道他們即將在入學後麵對什麼的時候,“專注開學時間一百年”的九月,就這樣到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跟大家講講我昨天當伴娘這個事。
我表姐結婚,本來我都不用去參加婚禮,隻要我爸媽去隨個分子就行了。但在周六晚上的時候,我表姐才收到伴娘發來的消息說有事趕不過來,非常突然,第二天就是婚禮了。我家這邊講究結婚要“成雙入對”,伴娘必須得是雙數才行,少一個就湊不成對了,但臨時真的是找不到其他人,找來找去,就找到我這裡來了_(:з」∠)_
……
我之前沒當過伴娘,也從來不知道當伴娘會這麼累!
尤其是昨天特彆冷,狂風大作!
伴娘服是裙子就不說了,我表姐還得在婚禮當天拍外景照,需要伴娘和伴郎配合。
我:“……”
救救我救救我!
……
詳細經過就不說了。
總之,一次非常不愉快的體驗。
我以後,真的,再也,不想,當伴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