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指著一處說道:“所謂十指連心,白護衛將手指放在此處即可。”
白玉堂猶猶豫豫,終還是將手指按了上去。
隨即,問心尺中忽然傳出一道聲如洪鐘的男聲:“白玉堂,男,X年X月X日生人……”
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的白玉堂猛然鬆手,聲音也隨之戛然而止。
他大驚失色,先質問張敬:“是不是你在搗鬼?”又四處查看:“是不是有人用了腹語。”
張敬歎道:“白大人,我新死不久,能顯現出來已是極限,又如何搗鬼。”
包大人身後的張龍開口道:“白大人,現在這公堂上隻有我等,咱們會不會腹語,難道你不清楚嗎?”
趙虎也頷首道:“張龍說的沒錯,就算用了腹語,聲音也不該從這問心尺中傳出。”
許是被當場反駁,白玉堂麵色不虞道:“來來來,你倆也過來試試。”
相比白玉堂,兩人倒是躍躍欲試,但前提是還要問過包大人的意見。
“大人?”
包拯點頭同意。
張龍走到白玉堂身邊,問他要來問心尺,依貓畫虎的按在特定的位置上。
很快,“張龍,男,X年X月X日生人……”相同的男聲從問心尺中響起。說完張龍的籍貫,又開始說張龍父母的名字時,他趕緊鬆開手指。
“媽呀,真的是無所不知。”他咂舌道。
隨即,同樣的情形又在趙虎身上上演了一遍。
寶源局眾人目光閃爍,思忖張敬說的沒錯,他隻是一個新鬼,如何得知白護衛和兩位校尉的生平來曆。就算他想同包大人聯合故意詐人,聲音也不該出自一把尺子。
這時,包拯沉聲道:“既已確定了問心尺的真假,時候不早了,儘快測試吧!”
隨即,他看向麵色發白的眾人,竟露出個安撫的笑容道:“諸位大可安心,此次本府隻問金庫失竊一案,其他往事,本府既往不咎。”
他稍微停頓一下,給眾人留足了消化時間,然後意有所指道:“若諸位真與金庫失竊一案無關,就痛痛快快的過來測試,如此也能證明諸位的問心無愧!”
鑒於對包大人的信任,一位平素說好聽是老實巴交,說難聽就是唯唯諾諾的庫書站了出來:“我,我先來吧!”
早點查清也能早點擺脫嫌疑。
他小心翼翼的捧起“問心尺”,然後伸出手指……
幾息後,趙虎歎氣:“按實了,它不吃人。”
庫書“哦”了一聲,牙根一咬,手指緊緊的貼了上去。
……
“?”他詫異的看向趙虎,隨即視線又投向堂上,結巴道:“包,包大人,為何沒有動靜啊?”
包拯失笑道:“本府不是說了,這次隻查金庫失竊一案。你與那案子無關,問心尺自然不會多言。”
原來真的不會秋後算賬啊!
有幾人暗暗鬆了口氣,也主動站出來要求測試。
隨著一個個嫌疑人被排除,某個人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
與公堂一牆之隔的後廂,沐清瑤指著畫麵裡的一個人對花滿樓說道:“是他沒錯了。”
昨日,眾人苦思冥想如何才能一擊必中,擊潰內鬼的心理防線,讓他主動坦白。
沐清瑤看著花滿樓,想起兩人初次見麵時的糗事,靈機一動,笑道:“那讓這內鬼與張敬當麵對質如何?”
為了讓眾人對她的主意有直觀的感受,她特意挑了個半夜三更這個時間段,在順天府後麵的花園中,給眾人播放了一部真有阿飄的古裝恐怖片。
嗯,不是2D,也不是IMAX,而是采用全息投影模式。
全息投影,讓你時時刻刻體會身臨其境的快*感!
她還特彆貼心的贈送了一場乾冰煙霧體驗。
順天府眾人:我謝謝你啊!真是心裡有句MMP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不提看電影時眾人的表現如何,當誤入的大誌少年嚎叫著“有鬼”,並呼爹喊娘的跑開後,眾人不約而同的表示沐清瑤的主意簡直棒極了。
第二天,沐清瑤又跟著展昭去了一趟驗屍房,掃描了張敬的身體數據,用電腦建模創造出一個虛擬影像。就是聲音沒聽過無法合成,沐清瑤就根據他生前愛喝酒的毛病,給這個虛擬人物配了一個陰冷且沙啞的聲音。
見沐清瑤想要什麼就從空間裡拿出什麼,白玉堂還好奇她東西怎麼帶的如此之全。
沐清瑤自豪的說道:“我二哥是全世界最天才的科學家之一,他發明以及改造了不少科技產品。每次出新品,他都會送我幾份試用,時間一長,我空間裡的各種器械設備都能開一個小型的高科技展覽會了。”
閒話間,在沐清瑤的指揮下,展昭等人將攝像頭、音響燈光等設備安裝在公堂的各個角落。
而在包大人審問寶源局眾人時,因著包大人、公孫先生、展昭白玉堂兩大護衛以及王朝馬漢四位校尉都要到場。因而,躲在後廂的沐清瑤和花滿樓倒是忙的不輕。
一個要操縱“張敬”,並控製各個設備;一個在旁輔助,比如在特定的時間在機器上放上乾冰等等,還要緊盯寶源局眾人的一舉一動。
公堂上,一位庫兵剛將手指放在“問心尺”上,“問心尺”就“滴滴滴”的閃起了綠光。
“撲騰”庫兵瞬間跪倒在地上,速度快的連“問心尺”都差點被他甩出去。
白玉堂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怒道:“你想毀屍滅跡啊!”
“沒有,沒有,小人不是有意的。”庫兵臉色蒼白,連滾帶爬的爬到包大人腳邊,不停的磕頭道:“小人坦白,小人坦白。”
“小人是對那些金子起了貪婪之心,還曾偷偷打開箱子摸過幾下。但,但我真的隻是摸了幾下,丟失,丟失的黃金真的與小人無關啊!”
他這話倒不假。
因為,他若摸過丟失的金子,指紋早隨著金子被搬到其他地方了,他們不可能在金庫中采集到他的指紋。
包大人也想到了這一點,再看指紋掃描儀上,顯示匹配成功的果然不是門鎖上的指紋。
他板起臉嚴肅道:“幸好你隻是意動沒有付諸於行動,而這問心尺也隻是給予你警告。今後,你定要奉公守法,不得再做這知法犯法的行徑。”
“是是是,小人記住了,小人會永記銘心。”庫兵知道自己逃過一劫,激動的快要哭了,他對包大人感激涕零。
以前見到包大人,明知他清廉公正、剛正不阿,是個難得的好官,但依舊心生畏懼。
可現在,他覺得這胖胖的黑臉蛋是那麼的慈祥,那麼的順眼。今後,他要把包大人當做長輩一樣崇敬、愛戴。
(包拯:大可不必,真的!)
庫兵這一出,使得內鬼連最後的僥幸心理都沒了:摸一下都被抓出,更何況是偷。
此時此刻,他的異常不說是耳目昭彰,也是有目共睹。
展昭走到他的麵前。
一身紅色官袍的展護衛豐神俊朗,斜飛的劍眉下眸光湛湛,他將“問心尺”放在他的前麵,聲音如龍吟鳳噦,卻令他不寒而栗。
“盛提舉,輪到你了!”
屏幕前,看著這一幕的沐清瑤誇讚道:“你知道嗎,展護衛是我見過將紅衣服穿的最好看的男子。”
多數男人穿紅衣,不是豔俗就是gay裡gay氣。他卻穿出了淩然正氣,穿出了鬆柏之姿。
公堂上,耳朵有些發熱的展昭緊緊的盯著眼帶紅絲,青筋暴起的盛提舉,心道這位在心裡還不知道怎麼詛咒辱罵他呢!
在眾人異樣的眼光下,盛提舉緩緩的伸出手臂,他身體抖如篩糠,若不是看他額頭都滲出汗珠,還以為他被霧氣凍著了呢。
最終,綠光和聲音同時響起。可這次,不再是“滴滴”聲,而是無機質的聲音:“……匹配成功,已確定盜竊者……。”
盛提舉當場軟倒在地上。
包大人手一揮,四位校尉迅速帶著其他人離開,隻留盛提舉接受下一步的審問。
後廂房,沐清瑤關閉遠程遙控。那裡事先錄好了一個音頻,若遇到開鎖之人不是內鬼時,她將播放這一音頻。
她長長的籲了口氣,回頭,對上花滿樓溫柔的笑容,她嫣然一笑:“終於,塵埃落定了。”
包大人雷厲風行,很快就帶著人證物證見了皇上。其實,大家早就心知肚明,即便查出內鬼,這寶源局裡除侍郎外,最高品才八品的官職,無論內鬼是誰都隻是枚小棋子。
可這棋子與棋子也不一樣。有的棋子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比如張敬;而有的棋子卻能清楚的入局,有時走的好了,還能反將一軍,諸如這位盛提舉。
於是,因著被咬出的高官,此案交由三法司會同戍龍衛審理。
而順天府,好不容易辦完案的展昭和白玉堂也沒能休息一下,就急匆匆的帶著林詩音一同前往鳳陽府,繼續偵查下一個案子。
“唉,這就是打工人的苦逼生活啊!”
神侯府,沐清瑤悠閒的躺在吊床上,聞著周圍花草樹木的芬芳,她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並嘟囔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都沒人陪自己玩,好無聊啊!”
一早,花滿樓就對沐清瑤說,他大嫂和三嫂的娘家都在京城。之前沒上門拜訪是因為不得閒,如今閒下來再不去就失了禮數。
“那就去唄!”沐清瑤漫不經心的說道。
花滿樓的目的當然不止是告訴她自己的行蹤,而是……
他問道:“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我啊!”沐清瑤指指自己,然後乾脆利索的拒絕:“不去。”
花滿樓有些失望的離開。
沐清瑤:……
她才失望呢!也不想想她要以什麼身份和他一同拜訪花家的親家。
與其到時被人像猴一樣圍觀,還不如她自己去找樂子呢!
隻是,人生地不熟的,她要到哪兒去找樂子呢!
“騰”的一聲從吊床上跳下來,沐清瑤瞅著不遠處一個圓臉小童笑了起來。
幾天前才去過的茶館裡。
獨自一人的沐清瑤沒有選擇包廂,而是在二樓找了個位置坐下。她一邊兒嗑瓜子,一邊兒埋頭研究從“金銀銅鐵”四劍童那裡獲得的京城“吃喝玩樂”一體圖。
啊,這麼多好玩的地方。那喝完茶後該先去那裡玩呢!
其實,她最想去穿越打卡網紅地去轉一轉。可就怕她有膽子去,沒膽子回啊!
這時,耳旁有人問道:“姑娘,我們可以坐在這裡嗎?”
沐清瑤先看了看四周,嗯,的確坐滿了人。然後,她才抬頭望向說話之人。
來人濃眉星目,臉若冠玉,十分俊朗。他的衣著打扮並不名貴奢華,然而眉宇間卻透著一股子貴氣。
哦哦,又是一位小帥哥啊!
小帥哥身後還跟了一位……說他是下人吧!可看外表不似下人,反倒有些武林中人的氣勢。
算了,沐清瑤收回目光,管他們是誰呢,她又沒有認識他們的打算。
她點點頭,同意兩人坐下,然後繼續研究地圖。
誰成想,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小帥哥再次主動開口道:“姑娘是初次來京城?”
沐清瑤隨意的晃晃腦袋。
“若姑娘不知去哪裡遊玩,在下倒是知曉幾個不錯的地方。”
“那個……”沐清瑤看向他,皮笑肉不笑道:“請問咱倆以前見過嗎?”
“沒有。”
“既然沒見過,就說明咱倆素不相識咯!”
小帥哥笑道:“沒錯。”
“很好,請務必保持這種狀態。”
小帥哥眼眸一深,意味深長道:“相逢即是有緣,有幸遇見了就不算素不相識。我叫方應看,不知姑娘芳名?”
沐清瑤嘿嘿一笑:“你叫方應看啊!巧了不是,我姓原,叫原不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