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六十九章 我是一條被殃及池魚的魚。……(1 / 2)

當刀兵響起時, 沐清瑤和花夫人互看了一眼,說好的不得在城內打鬥鬨事呢?光天化日之下,這些人也不怕被衙門的人抓了?

飛快的回頭看了看, 周遭百姓倒也機敏,見到兩夥人來勢洶洶時就已經四散而逃, 隻剩下來不及收的攤子和掉落的貨物散落在地上, 被毀的不成樣子。

既然涉及不到無辜的百姓, 沐清瑤也就歇了管事兒的心。她扶著花夫人朝安全的地方快速走去。即便這些人有什麼背景,沐清瑤也不覺得他們還能打多久,除非他們敢冒大不韙, 公然違反朝廷的規定, 不然,在衙門的人趕到時,他們總會罷手。

然而,繼她們認為蘇州城內不會有人聚眾打鬥被打臉後,沐清瑤再一次被自己的判斷所打臉。

聽到身後傳來的破空聲,沐清瑤轉身一個飛踢, 將一柄疾馳而來的大刀踹飛出去。再看這些人, 也就幾息的功夫, 他們竟然越打愈烈, 還朝兩人的方向行進。

按照這些人的來向, 他們的行進路線無可非議,隻是……

一道勁風襲來, 打斷了沐清瑤的思緒, 沐清瑤護住花夫人的同時,抬腳精準的踢在來人腿窩處。那人痛叫了一聲,半跪在地上。

他並非有意撲向沐清瑤兩人, 而是在打鬥的過程中被對手打過來的。但沐清瑤的反擊讓他丟麵子的同時,也讓他生出一股怒火。

“貝戔人。”他怒罵一聲,用手中的大刀撐起身子,抬手砍了過來。

憑白牽連無辜,他還有臉惱羞成怒。

沐清瑤眉頭一皺,再一次抬腳。腳尖在地上不知道是誰落下的抓鉤上一點,抓鉤騰空而起。她不擅長此類武器,以防傷到已身,她並沒有接下抓鉤使用,而是順勢將抓鉤甩了出去。

寬爪細鏈,在光線的照射下,似一條發著寒光的飛龍,重重的砸到那人臉上。登時,顴骨碎裂,鮮血之流。

然後,沐清瑤就像捅了馬蜂窩,竟又有幾人咆哮著向她衝來。

“她殺了老馬,一定是對方請來的幫手。”

沐清瑤:?

殺你妹啊!你們這些人出門時是不是把腦子落家裡了。

她朝天翻了個白眼,取出防護罩將花夫人罩了進去:“這是……就算是結界吧,伯母,您在裡麵很安全,可千萬彆出來。”

雖然不是第一次在花夫人麵前展露異能和高科技,但用在她身上還是第一次。沒時間確定花夫人能不能良好接受,沐清瑤決定速戰速決。

麻蛋,衙門的人怎麼還不來,不會要等到最後他們才能出現吧!

沐清瑤一邊兒吐槽一邊兒迎了上去。

一語成讖。

當蔣捕頭帶著幾十個捕快匆匆趕來時,現場除了沐清瑤和花夫人還站著外,其餘人皆倒成一片。

結束戰鬥後,沐清瑤急忙看向花夫人。卻見她不但沒有露出驚慌害怕的神情,還一臉驚奇的在防護罩上戳來戳去。

見沐清瑤將防護罩收回,花夫人意猶未儘的說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結界啊,太有意思了。”

誌怪小說中就曾詳細的描寫過仙家結界。說結界一般有兩種作用。一為防護,二為□□。結界無色透明,卻強過銅牆鐵壁,可阻擋豺狼虎豹、妖魔鬼怪。它雖型似罩子,罩的密不透風,但身在其中卻不用擔心缺少空炁。今日一見,果然一模一樣。

花夫人歎息:“唯一的不足就是小了點。”

沐清瑤笑笑:“它原本就是用來保護我的安全。”

一個人需要多大的防護罩啊,隻這些成本都高的驚人。

花夫人好奇:“不是像話本中寫的看著小,內裡實則很大嗎?”

空間拓展技術?

她也希望防護罩擁有這個功能,但現階段確實還無人發明出這項技術。

防護罩不是真正的結界。沐清瑤正想著如何跟花夫人說明。

突然,倒下的人群中有一人暴起。背對他的沐清瑤還未察覺,眼角餘光就瞥見一道銀光從耳邊飛過。

下一秒,身後傳來倒地聲。

沐清瑤急忙回頭,隨即又哢吧哢吧的將腦袋轉了回去。她看向慈眉善目的花夫人,精神一陣恍惚:以為是弱雞,誰知是王者。

迎上對方懵逼的小眼神,花夫人莞爾一笑:“怎麼,七童沒告訴過你,我可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婦人!”

花滿樓:他是疏忽了,但娘啊,您在背後這麼挑唆真的好嗎?

於是,當蔣捕頭姍姍來遲時,看到的就是沐清瑤狗腿的圍著花夫人轉的一幕。

沐清瑤:英姿颯爽的花夫人和花老爺年輕時候的故事一定非常好嗑。

沐清瑤跟蔣捕頭有過一麵之緣。因此,蔣捕頭直接走過來,抱拳道:“原來是沐姑娘,這位夫人是……”

他看向花夫人,覺得這張麵孔似曾相識,但很快他就想起來了。

蔣捕頭立刻躬身行禮道:“花夫人,是卑職來遲了,讓夫人受驚了。”

在衍朝,普通衙門的捕快雖然沒有品級,但不像其他朝代一樣屬於賤業。譬如六扇門、神侯府中的捕快甚至還能入品。比如六扇門的總捕頭最高時就曾被升過品。

按說蔣捕頭作為蘇州府衙門所有捕快的頭頭,即便隻是個吏,也不該向一富家夫人行禮問安,口稱卑職。

但不要忘了,花老爺沒有做官,可花家大少、少可都是實打實的官員。

花家大少爺是武將,前些年因功受封時,直接給母親、妻子請封了誥命。所以,彆看花夫人一副接地氣的模樣,其實人家還是正兒八經的誥命夫人呢。

自從有了孫子後,花夫人就鮮少外出,在家中含飴弄孫,因此蔣捕頭也就遠遠的見過她幾麵。此刻能夠迅速回憶起她的身份,還是因為她和花七公子相似的長相。

先有與花滿樓的交情,後有花夫人的身份,蔣捕頭心中的天平當即就偏到一邊去。

他向沐清瑤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沐清瑤抬手一指道:“發生了什麼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兒。”

隨即,她將整個過程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兒。簡而言之,就是兩夥人在街頭約架。

沐清瑤:你們當自己是古惑仔呢!

雖然,她被其中一夥人誤以為是對手請來的救兵而遭到攻擊,但她自認自己心地善良,就不跟他們計較他們的弱智行為了。

她沒有傾向任何一方,而是看到什麼就說什麼。

甚至於:“這些人要麼被我打暈,要麼被我點穴,都還活著啊。”

她可不想被傳出個“辣手毒女”之類的稱號。

沐清瑤說完,花夫人開口問道:“今日在此巡視的人呢?”

蔣捕頭麵上一緊,慚愧道:“這都是卑職的失職。”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況且還是衙門裡。

蘇州府共有正副兩位捕頭。蔣捕頭為副,以前的正捕頭跟他關係不錯。兩人相互配合,倒也在江南闖出些名聲。

可知人知麵不知心,蔣捕頭也沒想到,看著公正義氣的上司竟然在私下犯下了“賊喊捉賊”的大案。落馬後,他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可蔣捕頭也受其連累。

本該進一步由副為正時,卻天降上司占了他的位置。這天降上司還頗有背景,也是,沒背景也做不到空降啊。這位空降崇捕頭一上任就跟蔣捕頭爭權奪利起來。

可蔣捕頭也不好惹,他在蘇州府經營多年,自然不會輕而易舉被打壓下去。如今,蘇州府班房內共分成好幾派,有跟著蔣捕頭的,有對崇捕頭馬首是瞻的,還有兩邊兒都不沾的。

特彆是蔣、崇兩方,你絆我一下,我扯你一下,針鋒相對,恨不得你死我活。

今日,本該是蔣捕頭的人在此巡邏,卻被崇捕頭找了借口調開。直到收到出事的消息後,蔣捕頭才知道被崇捕頭算計了。

待見到花夫人後,蔣捕頭更是後怕不已。若花夫人出了什麼事情,他彆說被撤職了,還不知要在獄中住上幾年。

隻是,此時此刻花夫人問起來,蔣捕頭自然不能將其中的齷齪全部道出。他隻能將錯攔在自己身上,跟花夫人請罪。

“既然我並沒有受到傷害,此事就此作罷。那些人,按照律法規定,該怎麼判決就怎麼判決吧!”花夫人淡淡的說道。

蔣捕頭心頭一鬆,果然,花夫人和七公子一樣良善。

然而,還沒過多久,蔣捕頭對於花夫人“良善”的判斷,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因著這次遭遇,花夫人和沐清瑤也沒了逛街的心思,兩人早早回到百花樓。沐清瑤剛將事情跟花滿樓說完,百花樓裡就闖進來十幾號人。

為首的身材壯實,一臉橫肉,不大的白眼上儘顯刻薄之像。他自報家門,正是空降正捕頭的崇威崇捕頭。

他進了門就打著官腔,盯著沐清瑤問道:“你就是沐清瑤?”

這個架勢……是興師問罪來了?

沐清瑤與花滿樓對視了一眼:“是我。”

“你今日在和寧街出現過。”

“對,我去那邊買東西。”沐清瑤悄悄拉了花滿樓一下,阻止他開口說話。她倒要看看這人是乾什麼來了。

“今日,有兩個幫派在和寧街打鬥,有人看到是你出手將他們全部製住。”

“誰看到的?打鬥初始,整條街上的人都全跑光了。說看到一切的是長了千裡眼還是順風耳?”沐清瑤輕嗤一聲,反問道。

崇威一窒,眯起眼睛:“你不承認?”

沐清瑤冷笑:“我有什麼不敢承認的。的確是我出手將他們攔下。”

“按說江湖人在城內打鬥鬨事一事兒,本就不是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的責任,可你們這些該管此事兒的卻遲遲不到,為了保護其他百姓的財產安全,也為了保護我自身的安危,我出手製止了他們的打鬥,崇捕頭你告訴我,我哪裡做的不對,我的做法又觸犯到咱們大衍的哪條律法?”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崇威被懟的又是一陣語塞。

他不知,常在網絡上暢遊的,哪個學不會幾招上綱上線的杠精技能。況且,沐清瑤又不是胡攪蠻纏,而是實話實說。

崇威頓了頓,陰惻惻的笑了兩聲:“你是沒有做錯。但不管你說的多麼冠冕堂皇,你都不該為了泄憤,將他們全部殺掉。”

沐清瑤蹙眉道:“你說什麼?他們全部都死了?”

崇威笑的好不得意:“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在我麵前裝腔作勢。在你對他們動手後,所有人,無一例外,全部被人用內力震斷心脈,一擊斃命。”

他不懷好意的看著沐清瑤:“我聽說沐姑娘出手時,可沒有用武器吧。”

“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跟親眼所見似的,他是變成了一隻蟑螂,正好趴在路上看見了。”沐清瑤暗暗腹誹道。

她反手指了指自己:“你說我用內力殺人?”

“可笑,太可笑了。”沐清瑤嘲笑道:“真不知你們是高看了我,還是看低了那些江湖人。就算栽贓陷害,也要多做做功課。我修內力不過半載,如何做到以內力殺人?”

“何況,我將那些人交給蔣捕頭時,他們除了雙方打鬥時受的外傷,還都活蹦亂跳的。崇捕頭,你總不會認為我的內力還能定時發送吧?”

崇捕頭不懂“定時發送”,但結合語境,他還是聽懂了沐清瑤的意思。

不等他想出反駁的話,就聽沐清瑤問道:“蔣捕頭呢,我說的每一句話,蔣捕頭都能給我佐證。”

崇威登時得意起來:“你想讓蔣捕頭為你作證?可惜了,因其管教不嚴,致使下屬擅離職守,沒有及時阻止鬨事打鬥;又因其徇情枉法,私自放走殺人疑犯。趙大人已將人收押查辦。”

殺人嫌犯,這是指她嘍!

沐清瑤這才明白,花夫人問其為何遲到時,蔣捕頭的表情為何既憤怒又為難。原來,蔣捕頭是遭人算計了;原來,她也不幸成為算計人的一個工具。

“無話可說了吧!”看沐清瑤陷入沉思,崇威得意一笑,抬手招呼身後眾人:“把她給我帶走。”

“慢著。”

崇威尋聲看去,裝模作樣的抱拳衝著花滿樓晃了晃,笑道:“花公子,沐姑娘乃是知府趙大人下令逮捕的殺人嫌犯,你在江湖上聲名遠揚,但今日之事已是公事,而非江湖上的私怨。你不會為了一個確鑿無誤的嫌犯而汙了兩位花大人的名聲吧?”

崇威這番話算是想當不客氣了。他指出花滿樓身為一個白丁,根本沒資格插手此事;又以花家大少爺和少爺的清名做威脅,讓花滿樓不要多管閒事。

“樓兒沒有資格,那麼老身呢?”

剛盥洗完想要去去晦氣的花夫人出門就聽到崇威一群人正咄咄逼人,不但諷刺她的兒子,還想陷害她未來兒媳殺人。

花夫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傲然站在門口,氣勢洶洶的問道。

“誰?”崇威急忙轉身,看到來人,他微微一怔,耳中聽到花滿樓喊了聲“娘”,沐清瑤也稱了聲“花伯母”。崇威瞬間瞳孔一縮,心道不好,他中計了。

蘇州府衙門監獄中,蔣捕頭似有所覺的露出個笑容。

崇威自以為是又生性多疑。

回去稟報時,蔣捕頭多了個心眼,沒有說出花夫人的身份,卻在崇威誣陷那幾十人皆被沐清瑤所殺時,在知府大人麵前據理力爭,並暗示崇捕頭,沐清瑤背後有人撐腰,他根本惹不起。

此舉立刻讓崇威大為光火。沐清瑤背後有人,他的背後就沒有人了。

何況,在崇威眼中,所謂的沐清瑤背後有人,不過就是花家。而花家,哪怕大爺、爺身居要職,也比不上他的主子。

並且,崇威十分懷疑,蔣捕頭哪來的好心為他著想。他認為蔣捕頭想要保沐清瑤的用意昭然若揭,保她就等於保自己。沐清瑤不是殺人凶手,蔣捕頭自然不用承擔私放疑犯的罪名。並且,因為沐清瑤及時製止了打鬥,蔣捕頭雖然還有治下不嚴的小罪,但以蔣捕頭和花公子的關係,蔣捕頭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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