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隻妖獸的目光中, 那東西似乎受到極大的驚嚇, 咻的一下就跑了, 瞬間消失在黑暗的樹林中。
碧尋珠一躍而起,如一陣風般消失在原地,追著那東西而去。
在碧尋珠離開時, 楚灼瞬間清醒。
楚灼十分熟悉碧尋珠這些妖獸的行為,發現碧尋珠消失後,她也不驚慌, 沉穩以對, 隻有從她握緊劍柄的動作可以知道她已經進入備戰狀態, 隨時可以應付任何的突發情況。
阿炤突然一躍而起, 一爪子朝依然睡得無知無覺的萬俟天奇撓去。
而楚灼也一劍朝另一邊睡著的風行雪拍去。
一人一妖的動作瞬間同步。
萬俟天奇嗷的一聲慘叫,從地上蹦起。
風行雪則腦袋一歪,完全暈死過去。
這兩者的差彆,讓阿炤和被驚醒的玄淵都忍不住靜靜地瞅著她。
楚灼非常淡定地收劍, 說道:“手快了。”
萬俟天奇捂著臉,疼得直抽氣, 一臉茫然地道:“發生什麼事?誰打我?”
沒人回答他。
萬俟天奇的眼神漸漸清明,很快就發現這裡少了一個人, 問道:“楚姑娘,碧公子呢?”
楚灼很淡定地說:“剛才應該是有人偷窺咱們,尋珠追過去了。”
“什麼?有這種事?是誰偷窺我們?難不成想殺人奪寶?”萬俟天奇下意識地就覺得對方肯定是看中他的靈草,忙不迭地捂住儲納戒。
不怪他有這種反應,千葉島的靈力充沛, 靈草的長勢好,高階靈草更多,這些高階靈草隨便一株拿到外麵賣,都是天價。是以很多修煉者都奔著高階靈草來的,至於那所謂的寶物,反正有雪衣樓的人霸占著,他們明知道和自己無緣,自然也不會去尋那無趣,不如趁這機會多弄點靈草實在。
像這種腦子清明的修煉者還是有的,也有想黑吃黑,不勞而獲的。
楚灼沒回答他,看著碧尋珠消失的方向,琢磨著碧尋珠是追著什麼東西去的。
雖然她沒看到,不過楚灼知道碧尋珠的本事,要真是個人類,相信特地偷窺他們的也不會是什麼高階的武者,碧尋珠完全能將之留在這裡,能讓碧尋珠親自追過去,應該是其他東西,而且逃走的速度一定極快。
是什麼呢?
萬俟天奇查看完自己的儲納戒,發現沒有什麼損失,方才鬆口氣,忍不住摸摸仍疼得厲害的臉,問道:“楚姑娘,剛才是你抽我?”
楚灼瞥他一眼,“不是。”
“那是誰?”
沒人回答他,萬俟天奇隻好拿出一麵銅鏡查看臉上疼痛的地方,發現有幾條紅腫的抓痕,倒是沒有破皮,這抓痕看著好像某種貓科動物撓的。
萬俟天奇的目光忍不住落到正蹲在楚灼肩膀上晃尾巴的那隻小妖。
恰好這時它也看過來,昏暗的光線中,那雙一黑一金的異瞳閃爍著幽冷的光。
萬俟天奇猛地打了個哆嗦,趕緊收回視線。
得,不用懷疑,一定是這隻妖獸撓的,但萬俟天奇很慫地不敢問它為什麼撓他。
半個時辰後,碧尋珠終於回來。
此時楚灼和萬俟天奇都沒有睡——萬俟天奇是想睡的,但被楚灼看一眼,就決定跟著一起等。
碧尋珠兩手空空地回來。
“碧公子,偷窺我們的人抓到了麼?”萬俟天奇劈頭就問。
碧尋珠的目光微頓,忍不住看向阿炤,阿炤用尾巴掃掃楚灼的臉,於是碧尋珠的視線又轉到楚灼身上。
楚灼絲毫沒有胡說八道騙人的心虛,問道:“尋珠,剛才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那東西十分奇怪。”碧尋珠說著,看向萬俟天奇,“那東西的目標是他,隻要我們在這裡,想必還會來的。”
萬俟天奇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們,不是說去追偷窺的人麼?怎麼聽起來不像?而且目標是他?難不成這就是剛才阿炤撓他一爪子的原因?
萬俟天奇忙問道:“碧公子,能說清楚一點麼?”
想到剛才追著那東西而去時看到的,碧尋珠也沒隱瞞,說道:“那東西像團綠瀅瀅的光團,不過卻是有生命的,不知道從哪裡來,它當時攀在你身上,像是要進入你的識海,等我們看過去時,它突然就逃了。”
萬俟天奇一臉驚悚地看他,“那東西不會是想奪舍我吧?”
修煉者的識海除了自己自動開放外,他人是輕易碰觸不得的,那東西想要進入他的識海,除了奪舍外,還能做什麼?
碧尋珠淡淡地道:“不知道。”
萬俟天奇頓時糾結起來,難不成這個島有個莫名其妙的東西要奪舍他?一時間又是驚恐又是糾結,以至於沒有注意到旁邊一直在昏睡的風行雪的情況十分不正常。
因為這事,接下來幾人都沒有再睡。
修煉者並不用像凡人一樣需要每天睡覺,幾天不睡也沒問題,不過睡覺是一種放鬆精神的活動,不是打座能代替的,是以大多數修煉者還是選擇像凡人一樣在天黑時正常睡覺。
楚灼抱著阿炤,梳理它背上的毛,輕聲問:“尋珠,那東西真的要奪舍萬俟天奇?”
碧尋珠搖頭,問阿炤:“老大,你覺得呢?”
阿炤瞥他一眼,【不是。】
“不是?”
兩人紛紛看向阿炤,對阿炤的判斷並不懷疑,隻是疑惑那東西的目的是什麼。
【它沒有惡意,而且有一種十分純正的木靈氣息,擁有這樣氣息的生靈,是不會隨便奪舍其他生靈,倒是像……】
阿炤眼裡滑過深思,如果那東西真的像它猜測的那般,這萬俟天奇果然是個運氣不錯的人類,竟然被傳說中的種族看上。
***
翌日,風行雪醒來時,發現眾人都醒了。
她忍不住摸摸腦袋,那種殘留的酸爽滋味,讓她整個人都有些不好,懷疑地問:“楚姐姐,你又用劍拍我?”
“沒有。”楚灼淡定地回答,“可能是我昨晚驅趕蟄人的蟲子時,不小心碰到你吧。”
風行雪仔細看她,不過她哪裡看得穿楚·演技帝·灼的偽裝,隻能半信半疑地接受這個解釋。
萬俟天奇聽到她們的對話,眼神有幾分飄忽,然後默默地轉身。
他現在已經完全能肯定楚灼張口胡諂的本事,就和她的拍人一樣順溜,他還是管好自己的嘴,彆招惹她。
等風行雪不經意看到萬俟天奇臉上的痕跡,就問:“你臉上是怎麼回事?”
“不小心撞到的。”萬俟天奇張口胡諂。
風行雪朝他冷笑,“當我是傻子呢。”
萬俟天奇嘿嘿地笑了下,笑得格外的傻白甜,不知不覺間也學到楚灼隨口胡謅的本事。
午時,他們剛走到一株高大的古靈木下,就遇到兩個穿著雪紡紗衣的修煉者。
是雪衣樓的人。
“行雪小姐!”那幾個雪衣樓的弟子忙過來請安。
風行雪背著手,一副高傲的模樣,“你們在這裡乾什麼?”
“我們奉命來找您。”
“找我作甚?我現在很好,不用找。”風行雪高傲地說。
那兩個雪衣樓的弟子自是不敢多嘴說什麼,以免惹惱這位大小姐。
他們的目光轉到楚灼等人身上,發現他們的麵孔極陌生,問道:“行雪小姐,不知這幾位是……”
“是我的朋友。”風行雪說著,突然就翻臉,“怎麼?難不成我交個朋友都不行?你們是哪個樓的?掠火樓的弟子?”
那兩個雪衣樓弟子忙不迭地搖頭,要是被這位嬌蠻的大小姐惦記上,不死也脫層皮,他們也不敢再詢問楚灼等人。